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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仙證道

第十九章 歸途

鬼仙證道 仙氣盎然 3141 2022-11-13 10:04:50

  翌日,秦槐單人單騎,出了阜城城門,還沒有走出幾步,就看到路旁有小吏手捧一張托盤,恭敬地等候在路旁,托盤上蓋著一層絹布,清風(fēng)陣陣,吹起一角,露出惹人在意的金黃光芒。

  “大人請留步,城主匆忙得知您要返鄉(xiāng),特讓下官在此相送,并附上千金之資,略作酬謝,還望不要拒絕才好?!?p>  小吏一見秦槐出來,便是眼睛一亮,一面迎了上來,一面呈上了托盤。

  托盤上整齊擺好了金錠,金錠下還墊著幾張大額金票,千金之資,所言不虛。

  秦槐沒有接過金子,反而是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并不是有意不辭而別的,實在是覺得章城主日理萬機(jī),不好打攪,這金子你也拿回去吧?!?p>  小吏笑著點頭稱是,贊揚道:“西京的封賞未到,大人便要獨自離開,實在是淡漠名利,讓下官佩服,不過若是您不收下城主為您準(zhǔn)備的餞別之禮,下官恐怕難以回城交代啊?!?p>  秦槐沉吟了片刻,伸手在腰間一個皮袋上一點,只見光芒一閃,小吏頓覺手中一輕,托盤連帶其中的金錠金票都一齊消失不見了,吃驚過后,知曉這便是修仙者的手段,當(dāng)即腰更彎曲了兩分。

  “替我謝謝城主厚賜!”

  說完,秦槐對著小吏點了點頭,雙腿一夾,健壯的黑色戰(zhàn)馬就馬蹄噠噠地從大路之上走遠(yuǎn)了,只余馬上的背影映著遠(yuǎn)山的輪廓,還有黑色的發(fā)絲在晨風(fēng)之中飄揚。

  城主府內(nèi)。

  “他離開了?!?p>  章謙嘆了口氣,對著坐在窗邊的少女說道:“三娘,你是郡主之尊,更何況只要稍加時日,以你的天賦,更能位列一流武將之列,成為率領(lǐng)一軍的將軍,季國的少年英杰猶如過江之鯽,又有誰是你配不上的呢?!?p>  “真要是喜歡那小子,我一封書信遞到西京城天機(jī)閣,你爹近些年法力越發(fā)高深莫測了,定能把他給你抓回來!”

  季三娘聞言一陣落寞,說道:“只可惜秦槐是個修仙者,修仙者壽元和凡人終究是不同的,也許身為凡人的我容顏褪色,他還如這般少年的青蔥模樣呢,那難道不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嗎?”

  “我爹便是深受其害,我又何苦重蹈覆轍呢。”

  季三娘說完,兩行清淚奪眶而出,不過當(dāng)她目光看向刀架上的兵器后,又燃起了希望,俏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絲深入骨髓的倔強(qiáng)。

  “我不可以認(rèn)輸,只要能夠打通天地之橋,我就可以做到……”

  而此刻,險峻道路間,秦槐走得雖然瀟灑,但內(nèi)心未嘗沒有一絲遺憾。

  “希望三娘一切安好吧,我老家里現(xiàn)如今不知道是何種情況了!”

  阜城在季國的南邊,而秦槐的老家在季國東邊的楓城,若是凡人想要來往兩地,非得跟隨商隊,走上個兩個月不可。

  更別提還要提防沿路的歹人強(qiáng)盜,毒蟲猛獸了,在這個年月出趟遠(yuǎn)門,實在是頗為艱難。

  所幸現(xiàn)在秦槐得了奇遇,機(jī)緣巧合走上修仙之路,體內(nèi)法力激蕩,魂體更是因為進(jìn)階月蟾功第四層,而變得更加凝實,普通人哪怕上手在他身上摸索,都與血肉之軀一般無二,連體溫都能模擬出來。

  一些小小兇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為了更快回程,秦槐更是日夜兼程,遇到寬闊的大路便騎馬通過,遇到斷裂棧道或者河流等處,都是趁著四下無人,掀起一陣陰風(fēng),將自己和馬匹一齊送過去。

  省卻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說起來也得益于福王征召了全國很大一部分的劫匪強(qiáng)盜,這一路行來,打家劫舍的惡人倒是少了很多,畢竟位于黑石島的福王封地里,那些人都能擁有合法的身份,成為了犯罪者的聚集地。

  昨日酒宴時,城主還提到一嘴,等到上邊決出個高低之后,季國國君才會考慮派遣大軍,徹底平定黑石島的福王。

  至于所謂的‘上邊’是什么,秦槐隱隱猜測就是之前那番僧提到的修仙宗門了。

  “如今我的傳承功法已經(jīng)修煉到頂點,進(jìn)無可進(jìn),想要繼續(xù)修煉,或許就應(yīng)該接觸那些修仙宗門了吧。”

  “不過在那之前,我應(yīng)該先嘗試煉制一下屬于自己的法器,之前那天機(jī)閣供奉的黃色小鐘,實在是厲害?!?p>  歸途漫漫,秦槐坐在馬上,一邊趕路,一邊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如此五日過后,秦槐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走到了楓城的城門底下,這座城比阜城要富庶許多,城墻不僅更高更厚,連用料都是青金石,這是一種刀劍難傷的石頭,又很沉重,采挖運輸?shù)拇鷥r不小。

  城門口進(jìn)出的人之中,有采買的莊戶、背著獸皮山貨的獵戶、還有領(lǐng)著車隊的商行,乃至于押鏢的,賣藝的,人群種種,不一而足。

  “終于又回來了,真是繞了不小的一圈!”

  秦槐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便牽著馬進(jìn)了城中,然后直往城東走去,城東居住的人群大多還算薄有資財,秦家也是因為爺爺那輩闊綽過,才在那里有棟老宅,但也多年未曾修繕過了。

  很快,他就在一戶庭院外站定,這戶人家臨街的圍墻上,爬滿了碧綠的花藤,顯得充滿意趣,讓秦槐很是親切,因為這就是他家。

  秦槐靠近門口,伸手抓起門口的銅環(huán),剛想叩門,心中不免生出些許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

  就在這時,院內(nèi)一陣腳步聲傳來,聽聲音落地較輕,應(yīng)當(dāng)是女性,秦槐下意識地運起法力,渾身潰散成一團(tuán)青煙,隱匿了行跡。

  只聽大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拉開,兩個樣貌對于秦槐而言很熟悉的中年婦人,正在門口告別。

  戴珠釵的婦人是他娘,另外一個似乎是秦家二房那邊的嬸嬸。

  秦槐提起精神,就要現(xiàn)身一見,但聽到兩人對話過后,神情頓時凝滯了起來。

  “這次嗣兒能夠過繼給我家,還得多虧了你勸說了二奶奶,否則我家就真的絕后了,真是多謝了。”

  “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秦槐那小子自小就是個聰明的,只可惜英年早逝,秦嗣雖然不及他聰慧,可性情敦厚,孝敬父母,一定會將你們當(dāng)親爹親娘伺候的,傳承血脈再合適不過了。”

  ……

  秦嗣,嗣哥兒過繼到我家了?

  秦槐一時間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所謂過繼,乃是將一戶人家的子女,從法理上,完全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家上來,徹底割舍原本的父母關(guān)系。

  若是自己如今現(xiàn)身,豈不是會造成一個無比尷尬的場面?

  就算賠禮道歉,勉強(qiáng)將秦嗣送回去,可秦槐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的心思敏銳異常,從剛剛秦母短暫的對話里,他就聽出來了,他的父母最在意的東西,乃是傳宗接代。

  而自己現(xiàn)在雖然魂靈尤在,但如同凡俗父母那般傳宗接代,卻是怎么想都好像做不到。

  就算生下來的,那會是什么,鬼胎嗎?

  秦槐被自己恐怖的想法嚇得毛骨悚然,法力不由自主地震蕩,憑空在門口掀起一陣詭異的陰風(fēng)。

  秦母和嬸嬸詫異地抬起袖子擋風(fēng),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接著兩人又閑談了一些其他的家長里短,不時發(fā)出陣陣笑聲。

  秦槐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停留在門口,而是緩緩飄進(jìn)秦宅,只見書房之內(nèi),秦父正在逗弄一只畫眉鳥,一旁恭敬地立著一個相貌忠厚的青年,正是他的表哥秦嗣。

  “看來,父母他們已經(jīng)從我早逝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了?!?p>  秦槐內(nèi)心難免涌現(xiàn)出一股酸澀委屈之意,但很快就被他舍下,從為人子女的孝道上來說,父母沒有因為自己而傷心過度,算是一件幸事。

  “不過奉養(yǎng)父母,乃是天經(jīng)地義,如今我雖不能親自侍奉,但也須盡力而為?!?p>  秦槐暗自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了主意,只見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書房的一角有個書架,堆積著不少書箱,很多都還是祖上傳下來的,幾十年沒有動過了。

  于是他伸手在儲物袋中一摸,之前拿到手的所有金錠被他取出,悄悄置入其中一個書箱之內(nèi),為顯得自然,還用陰風(fēng)吹起一層浮灰上去。

  秦父只聽得嘩啦一聲,角落里的書箱不知何故滑落一地,驚得他雙手一個哆嗦。

  剛要怒罵出聲,秦父便瞧見一堆舊書里,一枚圓滾滾的金元寶掉了出來,惹得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秦嗣也激動萬分,跑過去撿起來后,雙手捧著遞給秦父,后者拿起金子,只覺得沉甸甸的壓手,再一咬下去,金元寶上赫然浮現(xiàn)出清晰的牙印。

  “這里還有!”

  秦嗣眼尖,扒拉開一堆舊書,竟然發(fā)現(xiàn)在其中一個不起眼的書箱內(nèi),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匮b著金錠,起碼有數(shù)百兩之多。

  “真是祖宗顯靈,祖宗保佑啊!”

  秦父畢竟曾經(jīng)見識過秦家往昔的富貴,以為是先輩的遺留,這次得以重見天日,激動過后,倒也沒有忘乎所以,而是非常謹(jǐn)慎地收好。

  秦槐立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里也是放下心來,至少不用擔(dān)心露富過后,惹來災(zāi)禍。

  由于金票有些不好解釋,所以他便沒有放入,不過數(shù)百兩黃金,對于秦宅來說,也是一筆極為不菲的橫財了。

  善加使用,就算秦家沒能興旺,至少也能衣食無憂,可以讓父母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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