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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大明劍雨

16 俠,以武破禁!(貳)

蒸汽大明劍雨 阿鯉不是咸魚 2216 2022-11-07 23:33:00

  16 俠,以武破禁!(貳)

  血濺五步!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太突然,直至同桌的嘍啰惶恐大叫時,戲臺上的靡靡之音仍在繼續(xù)。

  “??!啊!啊啊啊啊啊!——”

  嘍啰尖叫著跳起,二胡與銅鐃聲停了,廳堂里的人這才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那張桌子上,人頭滾落,血噴的滿地都是。

  滿堂酒客炸開了鍋,有人叫喊,有人逃躲,更多的人唰的亮出了兵刃,明人好勇斗狠,兀見血光拔劍自衛(wèi)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但動作最快的,要數(shù)與方三當(dāng)家同桌的兩個嘍啰。

  一人拔出了刀,另一人竟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火槍。

  可他們再也沒有機(jī)會做更多的動作了。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握刀的手與半個天靈蓋一齊飛起,火槍與胸骨一同被剖為兩半,那股力量過于巨大,天靈蓋噗的嵌進(jìn)了天花板里,氣胸而斷的上半身啪的砸斷窗框,拍在街對面的墻上,緩緩滑下,血肉模糊。

  滿堂酒客齊退三步,噤若寒蟬。

  徐知行看向桌上還活著的最后一人,他已拔出一把匕首,但四目相對,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當(dāng)啷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一桌四個人,其實,只需要一刀。

  徐知行留下他,只是因為馬丁說過,他就是抓走他朋友的其中一人。

  虎齒陌刀再次揚(yáng)起……

  “饒命——啪——啊!——”

  刀背似乎只是輕飄飄的拍在他肩膀上,卻是啪的一聲,凳子頓時粉碎,屁股重重的頓在地上,他似乎聽到了臀骨折斷的聲音,劇痛鉆心!

  “你,可認(rèn)識我?”

  那人咬著牙,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小人不認(rèn)識!小人不認(rèn)識!”

  “那他呢?”徐知行指向身旁幾乎嚇傻掉的馬丁。

  “他我認(rèn)識!昨日奉方三爺?shù)拿叭ビ徒肿ニ貋?!?p>  “可你沒抓到人,反倒是把他同住的幾個孩子抓走了。”

  “是!是!”

  “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方三爺把人送走了!我不知道!”

  “那還有誰會知道?”

  “四當(dāng)家,羅四當(dāng)家知道!方三爺把人送給他了!”

  “羅四當(dāng)家在哪里?”

  “應(yīng)該在安通巷的賭檔,我不確定,他晚上一般都在賭檔!”

  徐知行看向窗外,街對面的屋檐下,卞英挑著面攤,朝他點了點頭,手指向西側(cè)的街道。

  自始至終,卞英一直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兩人并無交流,但他知道徐知行要做什么,知道徐知行需要什么,他指的方向,便是安通巷了。

  徐知行揮過陌刀,將嘍啰的雙腿其膝而斷,他對自己的刀法很有自信,他保證,養(yǎng)好以后長短一致,接著,抬腳將他踹得飛起,在他下落之際抓住他的雙手,順勢這么一擰,咔嚓咔嚓!——

  兩條手如麻花般被反擰在身后。

  舌頭便不拔了,待會兒還需要他告訴別人,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徐知行撿起方三當(dāng)家的頭,以頭蘸血,走到戲臺上,在墻上寫下一行字,然后又折返回來,自方三當(dāng)家的懷里掏出浸血的錢袋,掂了掂,重量不輕,想來全是銀元。

  他牽著馬丁,在滿堂酒客的注視下走出妓院,又頓了頓,偏頭道:

  “都散了吧,巡捕房要來了?!?p>  這才撐開傘,步入雨中。

  他沒有直接走向卞英所指的西側(cè)街道,而是繞著妓院走了半圈,站定在背光的屋檐下。

  這里看不到妓院里發(fā)生的事情。

  乞兒如往常那般作揖磕頭:“這位大爺,可憐可憐我吧?!?p>  徐知行彎腰,輕輕把那錢袋子放進(jìn)碗中,未取一文。

  雨幕中,一人一童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細(xì)密的雨珠落在他的肩上,受沸騰熱血的蒸發(fā),頓時在滋滋聲中化作大片白霧。

  “你不該把那錢給他們。”馬丁小聲道。

  “你想要?”

  “他們保不住那些錢,你這樣只會害了他們?!?p>  小朋友倒還有些江湖閱歷,但還不夠。

  “那是浸了方三當(dāng)家血的錢袋,這個時候沒人敢碰它,巡捕房的人一到,順著錢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p>  “可巡捕房……和剃刀幫是一伙的?!?p>  “那就一塊剁了?!?p>  …………

  安通巷幽靜。

  細(xì)密的雨珠落在青瓦上,滴答而下,頗有幾分神州南國的韻味。

  賭坊近來的生意不佳,想來是因為匪患的緣由,據(jù)說前幾天,連福昌號都差點被劫了。

  門房百無聊賴的倚在墻邊,打著哈欠,心道生意再這么下去,每月的例錢又該少了,少了,便不會漲回來。

  這年頭哪兒都不好混啊,就是在神州吃不上飯,這才出了海,誰曾想到,蘭登也一樣……

  四海無閑田,農(nóng)夫猶餓死。

  唉,這么多年了,我還是忘不了先生教的這句詩。

  我家三代軍戶,家里的男人不是種田就是遠(yuǎn)征海外,但是這么多年來,仗,是越打越多,田,是越種越小。

  還是圣天神武皇帝的時候好,人人有飯吃,有書讀。

  就在這時,身后賭坊的門豁的打開了,一半開衣襟的女子哭喊著跌跌撞撞沖了出來。

  “嘿!小賤人你還敢跑!?”

  幾個彪形大漢緊隨其后,那弱女子怎能跑過他們,每走幾步便被攆上摁倒,拳打腳踢。

  “鄭大官人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個不知好歹的賤人!”

  門房有些于心不忍,可租界活兒難找,家里還等著他匯錢,只得別過頭去,當(dāng)做沒看見。

  那女子不住哀嚎求饒,男人是越打越起勁,雛兒都是這樣,多管教管教就聽話了。

  忽的,他眼前出現(xiàn)了兩雙腳。

  他抬頭,先是看到了一個小黑鬼,再往上,是油布傘下,一雙正俯視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冰寒徹骨,卻又蘊(yùn)著極為壓抑的怒火,就像是,廟里的閻羅。

  …………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這位客官,您倒是下啊,再看下去,黃花菜都涼……轟!——”

  賭坊的門轟然粉碎,一個敦實的身體砸在滿是銀元的賭桌上,他動了動手指頭,抬頭想要坐起,可脖頸剛一動,全身上下便是一陣噼啪聲,他哇的吐出大片血塊,仰頭,便斷了氣。

  筋骨寸折,五臟俱碎。

  “你是何人!?”

  賭坊內(nèi)一武士看向門口肩扛大刀的青年。

  “你便是羅四當(dāng)家?”

  “四當(dāng)家不在,你……”

  “那也無妨,我且問你,”徐知行朗聲道,“大明律,私設(shè)賭坊,逼良為娼,該當(dāng)何罪?。俊?p>  “你!……”

  他沒有機(jī)會說話了,因為下一刻,陌刀揮出,呼嘯聲伴著一陣熱風(fēng)將他拍到了墻上。

  這是刀氣。

  他清楚聽到了自己全身骨頭粉碎的聲音,接著喉頭一甜,吐出大片內(nèi)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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