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月姑娘
“月姑娘請陸公子和范公子前往樓上一敘。”
那侍女清冷的聲音從樓閣上傳來,把堂下的諸人都是聽的一怔。
鄭風(fēng)更是恨恨地咬了咬牙,眼里的妒火直燒,盯著陸征。
陸征搖了搖頭,感受到了堂上人們的目光,看著自己彈琴的手,恨不得剁了,暗罵自己糊涂:自己為何要手賤去彈奏那曲《兩只老虎》。
如果光要透露自己的信息,臺上那位月姑娘聽到了那首《清平調(diào)》便能知道了個大概。
陸征嘆了一口氣,但心底里對這個接過也不驚訝。在異鄉(xiāng)對于同鄉(xiāng)者,總歸是又幾分好奇。
陸征拿起了折扇,在手中輕輕一搖,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笑容,說道:“鄭兄,我先走一步,至于那幅《亂梅圖》改日送到我府上可好?”
鄭風(fēng)看了陸征一眼,冷哼一聲,心中暗罵陸征小人得志,臉上卻還是頗為平靜,淡淡道:“伯樂不識,良馬無鞍。陸兄的圖,他日自然會送到府上。”
說著黑著臉,對著主位的右丞相和翰林學(xué)士一拱手,又朝著二樓樓閣一拱手,自顧自朝著門外走去。
常狹如剛想叫住鄭風(fēng),但身邊還有右丞相在此,右丞相看著鄭風(fēng)離去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口氣:“鄭風(fēng)這孩子,就是太沉不住氣了……”
另一邊陸征不管堂下人的目光,跟隨這侍女朝著一間精巧玲瓏的房間走去。
范蘇顯得有些拘謹和無措,也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只是跟著陸征莫名其妙就上了樓。
陸征則是想著如果要和那穿越者會面,該如何對好詞?
是“天王蓋地虎”還是“奇變偶不變”還是“愛你孤身走暗巷”?
既然是女子,那自己是不是見面要先稱呼一聲“姐妹”。或許還會是自己博客的粉絲一類?
隨后用扇子拍了下自己的臉,就算遇見了,估計也只是敘敘舊,畢竟自己“天煞孤星”,不躲著自己跑就要燒高香了。
眼前的侍女也冷著臉,雖然臉上輕輕遮了一層面紗,但仍是能感覺出她對自己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惡意在,這個侍女總是與這個店中有些怪異的違和感。
“小姐已經(jīng)在里邊等候?!?p> 她讓出了一步,露出了朱紅色的門和粉紅色的紗帳來。
陸征輕輕呼出一口氣,“幾回夢魂與君同,相逢猶恐是夢中”,如今的局勢也不免的就是如此。
陸征撩起了羅帳,房內(nèi)其中裝飾并非清單,反而充滿了胭脂氣味。
其中有一張紅木床,紫粉色的紗巾一直蔓延到了室內(nèi)正中的桌案底,一個微微卷著絲綢的女子,蒙著面紗,看不清實質(zhì),屋內(nèi)的特有的熏香給屋子都有一個獨有的朦朧感。
“月姑娘?”陸征輕輕問道。這個女子想讓與陸征想象的那個清冷、的月姑娘不同。
“正是。”眼前的女子輕輕一笑,口中流露出甜膩的聲音,雖然是與外面時清冷的聲音不同,但仍是能聽出是同一個人。
月姑娘輕笑道:“店家已無別的裝飾,只有這間,希望陸公子不要見怪。”
說著給陸征和范蘇分別斟了一杯酒,伸出雪白的如同蓮藕的手臂,示意他們坐下。
陸征雖然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但看著眼前的“盛情”邀請,還是坐了下去。
“奇變偶不變。”陸征忽的說了一句。
月姑娘抬起頭,神采中掩飾著一抹疑惑。淺笑著問道:“陸公子可否說了什么?”
陸征眼神一凝,但隨即消隱了下去,淡淡說道:“沒什么。月姑娘邀請我二人入簾,可是羨煞了不少人,也招致了不少仇敵。”
月姑娘捂嘴笑道:“這我倒是沒考慮到的了,我只是想要查看一下那般才華的陸公子到底是怎樣的人……”
說著把自己的酒杯端起,淺淺呡了一口。
陸征眼神一瞇,笑道:“月姑娘這酒倒是不錯,乍一聞著,有股甜蜜的果香,又像是幽谷晨露的花。可否給在下一杯呢?”
月姑娘看著陸征的眼神,秀眉輕揚,說道:“沒想到,陸公子對于酒也有如此深的了解,不過,陸公子身前的酒,和我的酒是同一壺出的。還是說,陸公子就想喝小女子喝過的酒呢~”
月姑娘起身朝著陸征逼近,眼波輕盼,秀目盈盈,身上的羅紗若隱若現(xiàn),身上的幽蘭之味,絲絲彌漫,朝著陸征不斷鉆來。
陸征一皺眉,輕輕一避開,隨后向身旁看去,那范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醉倒了在了桌子上,睡眼酩酊,面帶酡紅。
月姑娘掩面輕笑,說道:“范公子可是真不勝酒力,不過這也怪不得這酒叫‘神仙醉’了?!?p> 陸征冷冷看著眼前的女子,皺眉說道:“月姑娘怕是在酒中加了獨特的調(diào)料吧,如此是意欲何為?”
月姑娘拿起了陸征身前的酒,又是輕輕呡了一口,露出笑容,貼近陸征,吐氣如蘭,眼睛里淚光閃閃,委屈說道:“陸公子未免太會冤枉人了些,這酒可是不能喝急了,不然確乎會像范公子那般……”
陸征看著他喝了酒,但神志入常,心中的疑慮雖減,但仍然是縈繞著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月姑娘幾近把整個身子都靠在了陸征身上,讓陸征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頭巨蟒盯住的獵物。
月姑娘面帶著紅暈,笑著說道:“不過陸公子看起來,卻是和尋常人所差甚遠呢,尋常人若是我這樣貼著他,怕是會忍不住呢。”
“我要是真的那樣做了呢?”
月姑娘的一只手輕輕攏上了陸征的脖子,雙腿跪倒在陸征懷里,口中的帶著甜蜜的果香還有花香,吐字輕巧,像是咬著陸征的耳朵,柔聲反問道道:“那會如何呢?”
陸征只感到耳邊一濕,一股熱氣吹到了自己的耳邊。
接著自己的心臟咚咚直跳,陸征下意識朝著身后一靠。
一道白光,閃爍著寒氣,朝著陸征的下腹刺去。
那刀刃隨時精巧,卻極鋒利,如若陸征剛才被那一刀戳中,怕是要開膛破肚,腸子都會從肚子流出來。
那月姑娘攏了攏身上的粉紫色輕紗,臉上的笑容在白晃晃的刀光下顯得極為妖艷。猩紅的嘴唇輕動,甜糯的聲音在陸征耳邊環(huán)繞:
“陸公子,快活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