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尊貴的皇長子
宮宴之后,除了入京述職的一些官家子女沒有見過京城的上元盛景,約了小姐妹去登高。
略微有些算計的人都回了府邸。
原因也很簡單,泰安王擢封西北王,真真切切地坐擁西北軍權(quán)。
而永寧公主也更上了一層。
這一夜,擷芳殿的燈火通明,各個宮室都是如此。
“三日之后,西北王赴任?!被书L子坐在正妃寢殿,蹙眉深思,“父皇給了永寧公主這樣大的殊榮,她還開口求了梅家的姑娘?!?p> 這一舉動,用意確實惹人深思。
若是梅氏和西北王締結(jié)姻親,將來不論是誰繼承大統(tǒng),世家都難再削弱,這不會是君王樂見其成的。
但眼前最重要的問題是,若是梅家和西北王締結(jié)姻親,永寧公主嫁給誰,儲君的位置。
都極有可能變動。
宋陶依端正恭順的坐在他旁邊,只著里衣,她本身已經(jīng)安寢,但是在書房中議事的大皇子卻很突然的今夜來了她這里。
也只能起身。
“妾身倒是覺得,梅氏和西北王不會締結(jié)姻親。”
宋陶依身著淡青色里衣,青絲披散,也已經(jīng)清洗了妝容,不著粉黛看上去清新淡雅,加之在宮中多年養(yǎng)出來一身的溫恭。
讓裴景礫一時間想到了當(dāng)年迎她入府時,她的和順之下還有女兒家的嬌俏。
在這深宮多年,在他身邊越發(fā)的柔情似水,也妥帖打點了不少。
“為何這么說?”外人都說永寧公主親近大皇子,但是裴景礫也清楚,不過是宋陶依當(dāng)日的對弈。
才入了永寧公主的眼。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沒有指望妻子能從永寧公主那里打聽來什么,自然就沒有問過。
乍然聽到她冷不丁說了這么一句,還是有些詫異。
“鳳陽梅氏救過永寧公主的性命是不錯,但是若要求娶,泰安王弱冠襲爵便娶了?!?p> 外面都說是顧念恩情,可宋陶依是不信的,“況且......若是當(dāng)日泰安王求娶梅家女郎還可以,時至今日......”
她不說全,后宮女人不得干政。
但是大皇子是最先入朝的皇長子,自然清楚什么是權(quán)臣勾結(jié),眼下即使兩邊都有意締結(jié)姻親,皇上也不會允準(zhǔn)的。
“今日宮宴,永寧公主張口要梅家女郎。妾身近些時日聽了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梅氏是外臣,入京之后卻混的如魚得水。”
宋陶依斟酌,“便是在一眾誥命夫人中也出了面子,當(dāng)日重陽宮宴昌平被罰,是因為說泰安王府是她的臣,永寧公主是墨家的女兒,雖然將養(yǎng)在外,但是卻是個護(hù)短的?!?p> 裴景礫沒想到這一茬,畢竟是在朝堂上聽聞?wù)碌娜?,不太懂女人家之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裴景礫思來想去,搖頭,“皇上怎么會眼看著永寧公主磋磨梅家女郎?梅家是外臣,但是也掌管一京?!?p> 允準(zhǔn)了永寧公主便是偏心西北王,而梅家心中難免不生怨懟齟齬。
君上是明君,怎么能愿意自己重用的臣子和自己離心?
除非是有什么事情,讓皇上對梅家也生出了不滿。
“先前九弟鬧了一場,皇后娘娘斥責(zé)了柔嘉皇貴妃,妾身以為昌平便是主謀了,但是殿下想想,昌平在宮中嬌養(yǎng)多年不諳世事,如何能夠想到這些?”
說白了就是昌平公主沒有什么腦子。
柔嘉皇貴妃最大的依傍還是仁賢王,昌平公主此舉就是在明晃晃的得罪西北王。
西北王怎么會把妹妹嫁給仁賢王?
仔細(xì)思量,這件事情中,最為得意的會是太子,仁賢王勢弱,太子便會松一口氣在西北王面前得臉。
此舉本身是惠及太子,幕后的主使是承情的,也會是投誠太子的好手段。
但是那人沒想到的是,九皇子是個頭腦發(fā)沖的,找上了門,也沒有真正傷及永寧公主。
倒是叫皇后和皇貴妃娘娘都有錯處,自然是不敢站出來認(rèn)的。
也難怪,本身應(yīng)該太子得益,皇后卻沒有為梅氏說句話,看來梅家的女郎也不是個良善的。
“你怎么思慮到了這些?”大皇子更意外的是自己一直默默無聞的皇子妃。
一直以來都勤勉恭謹(jǐn),沒想到也是個考量萬千的,倒是自己一直小瞧了她。
“只是捕風(fēng)捉影,胡思亂想?!彼翁找赖?,不親不疏,語氣平平,她在大皇子府中多年卻沒有子嗣,承蒙不拋棄。
怎么敢出頭參與這些事情?
叫那個妾室抓了把柄去?
裴景礫朗聲笑了,將宋陶依擁入懷,溫情柔聲,“之前是我忽視你了。”
宋陶依倚在他懷中,安安分分,在這宮里宮外都知道,皇長子妃嫁進(jìn)來多年,膝下無所出。
大皇子更偏愛那個后來抬進(jìn)來的妾室,雖然是敬重,也少來她房中。
沒想到,永寧公主的一盤對弈竟然是一個轉(zhuǎn)機(jī)。
泰安王擢封西北王之后,宮中便私下議論,得永寧公主者得天下。
原先只當(dāng)是恭維西北王的話,如今看來,也是有幾分可能。先前顧家勢大,大皇子還是忠心為太子做事的。
她家中的庶妹是太子母族的弟妹,姻親聯(lián)系不出五服,太子也會偏著皇長子一些。
眼下顧家沒了,皇子之間就活泛了許多,她原以為只是仁賢王更為異動,畢竟在民間聲名遠(yuǎn)揚(yáng)。
現(xiàn)在看來......
立嫡立長。
宋陶依倚靠在夫君寬厚的肩膀上,鼻尖縈繞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閉上眼掩蓋住了自己眼底的擔(dān)憂。
是啊,在這宮中按部就班太久了,險些就忘了自己的枕邊人是天家兒郎。
更是皇長子,歷代立嫡立長一直爭論不休,若非太子得勢,儲君之位的有力競爭對手便是自己的枕邊人,名正言順的皇長子。
如今太子失勢,即便大皇子不爭,朝堂中也會有人擁護(hù)其他皇子爭,但是一旦有黨派。
皇長子不失為一個最名正言順的人,自然不缺人主動擁護(hù)。
皇權(quán)之路異常兇險,宋陶依清楚,也深知枕邊人并非無能之人,不然也很難保全自己。
她擔(dān)心的是,若他日,大皇子真的繼承大統(tǒng),皇后的位置,便落不到她頭上了。
中宮若無所出,便會為群臣詬病。
眼下府中還只是那個妾室,便已經(jīng)讓她舉步維艱,若是將來再進(jìn)來一個人,再生下了兒子。
她便要由妻貶妾了。
這是何等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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