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沒見過涼州兵馬,對他們的戰(zhàn)斗力沒什么概念。
他聽陶謙說的那么邪乎,不由有些不服氣:“使君多慮了!備手下這些兵馬,已經(jīng)輾轉(zhuǎn)關(guān)東數(shù)年之久,歷經(jīng)大小十?dāng)?shù)場戰(zhàn)斗,堪稱精銳。涼州邊軍盡管驍勇,最多與我左將軍府旗鼓相當(dāng),真在戰(zhàn)場上碰見,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劉憐也不好打擊劉備的士氣,在一旁和稀泥:“兄長好氣魄!帶兵打仗就應(yīng)該有這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信念!”
陶謙也不爭辯,而是繼續(xù)道:“關(guān)東世家之所以沒對你們兄弟動手,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關(guān)西將門吸引了。放任你們做大,未必沒有坐山觀虎斗的念頭?!?p> “現(xiàn)在看來,現(xiàn)在最難的,應(yīng)該是劉寵與皇甫嵩兩人?!眲z仔細思考了一番,抬頭對劉備道:“皇甫嵩其人憐看不慣,牟平劉氏倒是可以結(jié)為外援?!?p> “劉家一門三州牧,勢力確實不容小覷?!眲潼c點頭,對這個主意表示贊成。
“他們家根基都在青州,眼下雖占據(jù)豫、兗、揚,卻不被當(dāng)?shù)厥兰掖笞逯С郑t早會生禍?zhǔn)隆!?p> 陶謙見兄弟二人已有定計,也不再多言。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就好。
“那,張白騎這路兵馬如何解決?”
“呃……”劉憐沉吟了一下,問道:“使君在徐州可有難處?”
“也不怕二位恥笑,謙在徐州,政令基本出不了郯縣,其他各地郡縣,都是當(dāng)?shù)氐氖兰掖笞遄灾?,跟我這個州牧沒什么關(guān)系?!?p> “既然這樣,我兄弟二人不妨就跟在張白騎身后,幫使君把這徐州犁一遍,也讓那些世家看看,這徐州五郡國到底誰說了算!”
陶謙也是仁慈之人,聞言有些擔(dān)憂:“這樣會不會對徐州百姓有所侵?jǐn)_?”
“使君莫慌,根據(jù)憐在青州的經(jīng)驗,犁庭掃穴之舉最多只需三五個縣,剩下的世家大族畏懼黃巾抄家滅族,就會自動向使君靠攏,以保家業(yè)不失?!?p> 見劉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陶謙問道:“德然打算從何地開始?”
“郯縣!”
“郯縣!”
劉備、劉憐異口同聲地說道。
“郯縣是使君徐州牧的治所所在,自然應(yīng)該是鐵板一塊。憐從昨天跟今日的會面中可以看出,使君身邊定然有世家們的眼線,那個曹豹就十分可疑!”
“此人乃東海曹家人,算不上徐州的大世家。謙初來乍到時,此人主動向我靠攏,為了在徐州立足,才不得已接納此人,并倚靠他逐步接觸徐州世家?!?p> “徐州有什么有名的世家大族?”
“彭城張氏與嚴(yán)氏、廣陵張氏、下邳陳氏、瑯琊王氏、淮陰步氏、東陽陳氏、東城魯氏等。這些都是聞名州郡的大家族,其余瑯琊諸葛氏、東海曹氏這些世家更是多不勝數(shù)?!?p> 彭城張氏乃是張昭的家族;嚴(yán)氏應(yīng)該是嚴(yán)畯家;廣陵張氏家主張纮;下邳陳氏乃是陳登父子當(dāng)家;瑯琊王氏家主,應(yīng)該是那個臥冰求鯉的王祥;步氏則是步騭;東陽陳氏陳矯;東城魯肅……
再加上諸葛一家、臧洪一家、糜竺一家……整個徐州算得上人才濟濟。
這就對兄弟倆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郯縣可有什么出名的世家?”
“劉氏,曹氏。曹氏就是曹豹那個曹家,劉氏是……”
“是劉宗正的家族吧。”
“是!”
益州牧劉焉在上任之前,辭去了宗正的職務(wù),現(xiàn)在的宗正乃是由幽州牧劉虞擔(dān)任,而劉虞正是郯城劉氏族人。
“如此看來,想要令徐州世家歸心,非得花時間用水磨功夫慢慢攻心感化才行!”
“這些事情交給使君與為兄就是?!眲浯蟀髷埥舆^此事,然后勸說劉憐道:“畢竟是徐州事務(wù),德然你一個青州牧不好出面。待聯(lián)系上張白騎,商量好攻略徐州的對策,你便啟程返回青州去吧。”
“如此也好!”
徐州人才雖多,卻大多需要時間和精力去經(jīng)營。劉憐沒空跟他們在這兒拉扯,還是直接交給劉備去攻略吧。
稍后,他會寫一份長長的名單,交給劉備,囑咐他盡力拉攏名單上的人物。
如果沒有陶謙今日這番話,他可能還會呆在徐州,陪兄長橫掃州郡??勺詮闹罆心杲K述職這個流程,掙錢這件事就必須提上日程。
否則等到年底,萬一皇帝召見,自己拿不出進貢的銀錢,就算皇帝口頭上不說,心里也會給自己記上一筆。
劉憐現(xiàn)在名聲已經(jīng)很臭了,能得到這個青州牧的位置,全靠皇帝劉宏的寵幸。雖說這皇帝的生命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可在他咽氣之前,劉憐必須伺候好他。
“兄長可在此地助使君一臂之力,憐回青州繼續(xù)拉攏世家大族,積攢實力。”
劉備點頭,隨后從帶著倆人走到帳篷邊上,那里有一副巨大的徐州輿圖,上面密密麻麻標(biāo)注著徐州的城池、河流、關(guān)隘。
三個人討論了大半天,從辰間一直到下午,連飯都沒顧得上吃。
這可苦了帶著曹豹等世家在營中游蕩的管亥等人。
本來他們是打算暫時調(diào)開這些人,給劉氏兄弟與陶謙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討論一些隱秘的事情。
沒想到仨人一說就是大半天,自己帶著這些人眼看都把大營轉(zhuǎn)了幾圈,營中僅剩的一些書佐、軍曹都給他們介紹了個遍,實在無話可說了,這才帶著眾人慢吞吞往回走。
還沒接近中軍大帳,管承就看見在帳外值守的田豫沖著他擠眼睛,示意三位大佬還沒談完,讓他再想想辦法,拖些時間。
管承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真是沒話說了,能撐到現(xiàn)在,都是憑著管亥腦子一根筋,裝傻充愣糊弄過來的。
幸虧劉憐此時掀開了帳門,正好看見往回走的管亥、管承等人,笑道:“辛苦二位將軍了?!比缓笏挚聪虿鼙骸安軐④?,吾兄長手下兵馬軍勢如何?”
“左將軍天縱奇才,手下兵馬自然是天下精銳!”曹豹這會兒根本沒心情與他扯淡,胡亂夸耀了幾句,就想往帳篷里闖。
陶謙眼下可是他抱著的最粗的大腿,容不得一絲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