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嘛……”
芒莊向著小門的方向瞥了一眼道:
“看見門口那兩個人了吧?”
藍(lán)諾溪點了點頭。
“他們…是負(fù)責(zé)監(jiān)視我們的吧?”
“沒錯。和一般的守衛(wèi)不一樣,這兩個人是錢得九的心腹。
右邊那個高個子光頭叫鄭筒,左邊那個戴眼鏡的瘦子叫溪沐流。
錢得九有時也會以[左錢衛(wèi)]、[右錢衛(wèi)]來稱呼他們。
哼…這是什么臭屁的叫法??!”
芒莊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見鄭筒不滿地向這邊瞅了一眼,他急忙低下頭扒了一大口青菜進嘴里。
“……根據(jù)我們一直以來的觀察,一旦有什么騷亂發(fā)生,通常都是那個鄭筒頂在最前面。
他應(yīng)該就是主要的打手,是【印記】覺醒者,也是我們從這里逃走的最大障礙。
而溪沐流…應(yīng)當(dāng)只是個文職人員,至少我們這些人,從沒見他出過手……”
“哦……”
藍(lán)諾溪歪了歪頭。
芒莊進一步壓低聲音,并湊近藍(lán)諾溪繼續(xù)道:
“所以,我們的計劃就是——
幾個勉強算戰(zhàn)力的人,一齊上去壓制住光頭鄭筒,同時其他手腳利索的人從小門逃出去…
如果溪沐流也來阻撓,就再留下一兩個人攔住他…
剩下的守衛(wèi)大多是配了武器的普通人,對我們的威脅性遠(yuǎn)沒有這兩人大。
而最后能逃出去的人,就可以聯(lián)系外界,帶著支援回來救留下的人?!?p> “……留下的人?不是所有人一起逃走嗎…?”
藍(lán)諾溪產(chǎn)生了疑問。
“當(dāng)然不是。
一來我們不清楚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守衛(wèi),會不會還有像鄭筒這種級別的人,貿(mào)然所有人一起行動的動靜太大了……
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想逃走。
喏,光我們這桌人,這三個就都不想走?!?p> “哎…?為什么?”
“哼,你們自己說…!”
芒莊不滿地看向了桌上的其他三人。
白發(fā)青年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吃著饅頭——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似乎根本沒聽到芒莊的話。
馬尾辮女子則是對著芒莊不屑地“哼”了一聲。
見其他兩人這個態(tài)度,小七急忙開口道:
“我、我們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萬一他們比芒大哥你們強得多,或者守衛(wèi)的人數(shù)太多了,那光憑我們這些人,肯定是不行的??!”
小七雙臂抱住肩膀,瑟瑟發(fā)抖地繼續(xù)說道:
“一旦逃跑失敗,錢老板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到時候,只會過得比現(xiàn)在更慘!”
似乎是被小七這個消極懦弱的樣子激怒了,芒莊越過藍(lán)諾溪,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壓著聲音罵道:
“你這個懦夫!為什么認(rèn)為一定會失?。?p> 不試試怎么知道出不出的去!
你總是這副模樣,真是讓人惡心……!”
“……呃…!嗚……”
看著小七快哭出來的表情,芒莊便松開他的衣領(lǐng),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這時,桌對面的馬尾辮女子對芒莊開口道:
“差不多行了,莽夫。”
“……???!你說誰是莽夫!”
“唉……小七他只是實話說是罷了,干嘛總對他那么兇。
你們有你們的逃跑計劃,去做便是了,何必強求所有人都跟你們一起倒霉呢?!?p> “你說一起倒霉……?所以,付真珠,你也覺得我們不會成功嗎?!”
“……難道不是嗎?人家可是職業(yè)打手,你們呢,一群臨時拼湊的蝦兵蟹將而已。這么做,無異于以卵擊石哦?!?p> “……哼,那你就想一輩子被困在這里嗎?”
芒莊的語氣漸漸弱了下來,似乎氣勢確實受到了一些打擊。
“我可沒這么說。我呀,是一定要出去的,只是不能把寶壓在你們身上罷了。
你們啊,太弱了呢……”
“你…!”
見付真珠如此漲他人志氣給自己澆冷水,芒莊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芒、芒大哥,付姐姐,你們消消氣,都是我不好,消消氣……”
小七嘗試調(diào)停這兩人。
“是呀,別吵架呀,大家都是共同落難的伙伴……”
藍(lán)諾溪也加入了勸說,同時在腦中快速記憶著這三人的名字——
身邊的小伙兒叫小七,馬尾辮女子叫付真珠,芒大哥叫莽夫…啊不對,芒莊。
“行啦…”
付真珠擺了擺手,用纖細(xì)的食指指了指小門的方向。
“現(xiàn)在不是跟我吵架的時候吧。
晚飯時間眼看就要結(jié)束了,該到你們行動的時候了哦?!?p> “…呃!”
芒莊一愣,隨即扭頭低聲對藍(lán)諾溪說道:
“別管他們仨了。時間緊迫,你聽好了——
等下晚飯時間結(jié)束,有人會給信號,到時候我、以及旁邊那桌的人,就會立刻沖向光頭鄭筒……!”
藍(lán)諾溪順著芒莊的目光看向了另一桌人,發(fā)現(xiàn)桌上坐有四個人,全部面色凝重,且早早就停下了筷子。
“我們沖過去之后,后面那幾桌,會再有兩三個人跟著沖出去。
他們就是這次逃跑計劃要送出去的希望。
只要他們之中有一個人能出去,我們所有人就有救了!”
芒莊頓了頓,把手搭在藍(lán)諾溪肩膀上,說道:
“你的【印記】是什么?
如果可以用來戰(zhàn)斗,那就跟著我一起去壓制鄭筒;
如果不是,就去跟著后一撥人往外面跑?!?p> “啊,我是——”
還沒等藍(lán)諾溪說完,一個急促而吵鬧的鬧鐘聲響了起來。
聲音是從鄭筒那邊傳來,只見他手里正拿著一個小鬧鐘。
鬧鐘聲結(jié)束,鄭筒高喊道:
“時間到。所有人,出來!”
各桌人逐漸站了起來,并開始陸續(xù)往鄭筒所在的小門方向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剛才芒莊所指的那桌人。
此時,芒莊也站了起來,給了藍(lán)諾溪一個眼神示意,隨后也跟著走向了小門。
只見那走在最前面的四人,原本是緩慢隨意地走著;
但到了離小門只有幾步遠(yuǎn)的地方,突然集體一擁而上,沖著站在小門右側(cè)的鄭筒便撲了過去。
幾乎同一時間,芒莊也舉起右拳向著鄭筒奔去。
何謂【印記】覺醒者,藍(lán)諾溪此刻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認(rèn)知——
她瞧見撲向鄭筒的那四人,其中一個消瘦小伙兒用胳膊像繩索一般捆在了鄭筒的左臂上,那不是常人能做出的動作,那條細(xì)長的胳膊仿佛沒有骨頭一般;
另一矮小男子則是用雙手死死抱住了鄭筒的右臂,鄭筒嘗試甩開他的手,但卻發(fā)現(xiàn)那雙手和鄭筒自己的胳膊似乎被緊緊黏在了一起;
還有一個中年女子繞到了鄭筒的背后,一躍而起用雙手勒住鄭筒的脖子,同時用雙腳鎖住鄭筒的腰部;
最后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大爺正對鄭筒,和緊隨其后沖過來的芒莊一起,掄起拳頭便向著鄭筒的前胸襲去。
“你們…!想干什么——???”
鄭筒臉上青筋暴起,憤怒地瞪著沖向他的二人,并開始劇烈地晃動身體。
芒莊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將自己被困在這里以來所有的委屈、不甘、恐懼、怒氣與絕望,全部注入自己的右拳之中,對著鄭筒的左胸口便是一記重拳。
同一時間,老大爺?shù)娜^也狠狠地?fù)粼诹肃嵧驳挠倚乜凇?p> “咚——”
“呃……???”
接下這兩拳的鄭筒頓時發(fā)出了痛苦的聲音。
見此情景,少數(shù)不知情的人頓時愣在了原地、一臉震驚,而像付真珠這樣提前知道他們計劃的人,則是默默地旁觀著。
見五人合力似乎成功短暫壓制住了鄭筒,芒莊便按計劃大喊一聲道:
“走——!”
聲音未落,便見兩個年輕男子快速向著小門跑去。
藍(lán)諾溪一下子便反應(yīng)過來,后面的這兩人,便是芒莊剛才說的,這次計劃真正關(guān)鍵的人物。
那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跟上…?
這么想著,藍(lán)諾溪正準(zhǔn)備起身,卻被身旁的小七一把拉住。
“藍(lán)、藍(lán)小妹,你先別動…先、先看看…那家伙…要出手了……!”
小七邊說邊伸手指了指。
藍(lán)諾溪順著小七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剛才一直沉默地站在小門左側(cè)的溪沐流,此時緩緩走到了小門正中,擋在了跑過去的兩個年輕男子面前。
溪沐流一邊解開右手上纏繞的繃帶,一邊輕聲說道:
“計劃好的么……還真能干啊,你們……!”
“我來對付他!你繼續(xù)跑!”
跑向小門的兩個年輕男子中,看起來比較魁梧的長發(fā)男子喊道。
另一短發(fā)男子沖他點了點頭,隨即稍微變向,向著溪沐流身后的小門沖去;而剛剛喊話的男子,則徑直沖向溪沐流本人。
這一瞬間,在場的其他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小門前的這一幕。
藍(lán)諾溪的心也提到嗓子眼兒了。
仍警戒著鄭筒的芒莊,禁不住對著跑向溪沐流的兩個男子喊道:
“去吧——!”
“啪——!”
只聽得一記沉悶的聲響,溪沐流用纏著繃帶的左手接住了長發(fā)男子擊來的一拳。
幾乎同一時間,他用已經(jīng)解開了繃帶的右手,抓了兩下想要繞開他的短發(fā)男子的右大腿。
但因為后者正在快速奔跑中,溪沐流并沒能直接抓住對方,也沒能讓其停下腳步。
眼看短發(fā)男子一只腳即將踏出小門,芒莊幾乎要歡呼起來了。
“成功了!要成了——”
但就在此時,令人感到絕望也難以理解的事情,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發(fā)生了——
伴隨著一聲奇怪的“咔嚓”聲響,短發(fā)男子突然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小門門口,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右大腿叫了起來:
“呃啊啊啊——!我的腿——!”
“?!”
看到眼前同伴的異樣,長發(fā)男子來不及吃驚,想要結(jié)束和溪沐流的糾纏,換作自己去外面求救。
但溪沐流此時已經(jīng)死死地握住了長發(fā)男子剛才打來的拳頭。
“可惡…你給我放手!”
長發(fā)男子用力嘗試擺脫,但溪沐流完全不為所動。
下一秒鐘,溪沐流快速用右手在男子的前胸輕輕拍了兩下。
“你干什么…呃嗚——???”
異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咔嚓咔嚓”。
長發(fā)男子隨之忽地口吐鮮血,瞬間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fā)生和結(jié)束得過于迅速,在小門另一側(cè)負(fù)責(zé)壓制鄭筒的五人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一絲絕望的味道。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芒莊,他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膽,準(zhǔn)備向溪沐流發(fā)起挑戰(zhàn)。
“我來拖住他,你們幾個找機會跑!”
這么說著,芒莊正要沖向溪沐流,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讓他不寒而栗的聲音:
“…想去哪兒???!”
芒莊猛地回過頭去,只見鄭筒正惡狠狠地笑著。
“這不可能…他可是吃了我和費老爺?shù)娜σ粨舭 ?p> 芒莊驚慌地看向一旁的白發(fā)老大爺——費老爺同樣是一臉詫異。
“你們……沒吃飯嗎?”
鄭筒不屑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說道。
“…!?”
“哼…就憑這種把戲——”
還沒等五人反應(yīng)過來,鄭筒忽地起身,向身后的墻壁猛地撞了過去。
“咚”的一聲,伴隨著一陣慘痛的哀嚎,在鄭筒背身的中年女子瞬時從他身上跌落下來。
下一刻,鄭筒用力掄起被奇怪胳膊纏繞住的左臂,并抓住胳膊的主人消瘦小伙兒一起,重重地砸向了他的右臂——以及抱著他右臂的矮小男子。
這一砸,鄭筒的左右臂看起來似乎沒事,但那兩人則是相互撞了個頭破血流。
小伙兒的胳膊縮了回去,不再纏繞鄭筒;矮小男子也松開了緊握的雙手。
就這么兩三下,剛剛負(fù)責(zé)限制鄭筒行動的三人便全部失去戰(zhàn)力,癱倒在地。
眼前還站在鄭筒面前的,只剩下芒莊和費老爺。
“你們倆…剛才那招,用點兒勁,沖這兒,再來一拳!”
鄭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而芒莊和費老爺,此時仿佛蔫了的黃瓜,早已失去戰(zhàn)意,顫抖地呆立在原地。
此時,溪沐流緩緩走過來,對鄭筒說道:
“你沒事?。縿偛?,還以為你真的被他們幾個困住了呢?!?p> “哈?!開什么玩笑,陪他們玩玩罷了。”
鄭筒活動了一下脖子,繼續(xù)說道:
“不過,方才這兩人的拳頭,如果不是我反應(yīng)夠快,恐怕還真的會有那么一點兒疼呢,啊哈哈哈…!”
看了眼似乎已經(jīng)放棄的二人,溪沐流掏出一個小筆記本,翻了幾頁后念道:
“芒莊,四十一歲,【印記】是將負(fù)面情緒轉(zhuǎn)化為自身的力量,通常是以出拳的方式進行攻擊;
費辛,五十九歲,【印記】是通過削減自身壽命來強化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嗯…剛才應(yīng)該就是強化了拳頭吧?!?p> 聽了溪沐流的介紹,鄭筒輕蔑地說道:
“哼!聽起來,這兩個人的【意】,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連這種廢物,老錢都看得上???!哈、咳咳……”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嘛…老錢生意上怎么考慮的,你我就別操心了?!?p> 溪沐流將小筆記本塞回褲兜,察覺到鄭筒咳了兩聲,便推了推眼鏡繼續(xù)說道:
“怎么,剛才他們那兩拳,真把你打疼了?”
“……???!你想打架嗎,眼鏡仔!”
“注意你的語氣,圓禿子?!?p> 看著左右錢衛(wèi)就這么在自己面前拌起了嘴,芒莊只覺得愈加屈辱與不甘。
不能就這么認(rèn)輸,不愿就這么收場!
憤怒之情蓋過了剛才的恐懼與絕望,芒莊緩緩朝著鄭筒走了過去,并小聲道:
“你們覺得我們這些人,就這么微不足道嗎——!”
“芒老弟,冷靜呀…!”
一旁的費老爺見狀連忙勸說道。
通過剛才的一番情景,他已然明白兩邊的實力差距。
“我們已經(jīng)…失敗了……”
費老爺沮喪地壓低了聲音,低下了頭。
但芒莊仍不死心,現(xiàn)在他心頭的負(fù)面情緒,要比剛才打出那一拳時來得更加猛烈。
“嗯…?”
鄭筒注意到了走近的芒莊。
“怎么,還想打?”
鄭筒擺開了架勢,并咧嘴笑了起來。
芒莊攥緊了拳頭,一個大跨步?jīng)_了過去,向著鄭筒的臉揮拳而去,并大喊道:
“別太小看人了啊,混蛋——!”
芒莊全力的一拳甩了過去,但鄭筒卻不慌不忙地側(cè)身閃避,輕而易舉就躲開了這一拳。
“什——!”
“剛才,我吃了你一拳…現(xiàn)在,你也吃我一拳罷!”
這樣說著,只見鄭筒對著芒莊的腹部,快速地打出了一記重拳。
“呃……!”
來不及躲閃,接下這一拳的芒莊頃刻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伴隨著一陣頭暈和惡心,以及腹部持續(xù)傳來的劇烈疼痛,他瞬間便出了一身冷汗,鮮血也從口中緩緩流出。
承受了這一拳后,身體已無法再正常運轉(zhuǎn),芒莊失去重心,跪倒在了地上。
“哈…!就你們這些貨色,還想要逃跑,真是讓人笑掉大牙!還是乖乖為老錢干活吧,他一高興啊,說不定還能多賞你們幾口飯吃!”
鄭筒環(huán)顧著包括芒莊在內(nèi)的這幾個手下敗將,嘲諷道。
“……咳…你們兩個…哈…哈…也不過是…錢得九,養(yǎng)的狗罷了…咳…!對……你們還是…繼續(xù),乖乖為主人舔鞋吧…!”
芒莊一邊咳著血,一邊言語還擊道。
此言一出,鄭筒和溪沐流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而其他人則為芒莊等人又捏了一把汗。
“……喂,他們想逃跑,是不是該給點懲罰???”
鄭筒冷冷地對溪沐流道。
“說的也是…那就殺雞儆猴吧?!?p> 溪沐流將視線移到跪倒的芒莊身上。
“嘿……”
鄭筒壞笑著抬起拳頭,準(zhǔn)備對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的芒莊給予致命一擊。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兇光,殺意已經(jīng)彌漫在芒莊四周。
“溪老弟,鄭老弟…你們在這兒啊?!?p> 這時,一個滄桑的聲音突然從小門那邊傳來。
所有人循聲看過去,只見一個長須老者瞇著眼睛站在門口。
老者身著一件卡其色圓領(lǐng)皮衣,一條深藍(lán)色薄棉褲;他的頭發(fā)枯黃泛白,額頭上亦有幾道明顯的皺紋,看上去年齡很大的樣子。
“盧管家啊……”
溪沐流看著老者道。
“有事嗎?”
鄭筒也扭頭問道。
“嗯……老板叫二位現(xiàn)在去書房一趟,有急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