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接風(fēng)宴風(fēng)波
葉寒酥接過,從他懷里直起身子。
怕弄花了精致的妝容,她略微仰著頭,擦掉眼角的淚,動作小心翼翼,看得江清潯一陣好笑。
“你們女孩子,都這么在意這個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
知道他說的什么,她也笑:“難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妻子變成大熊貓,出現(xiàn)在賓客面前???”
江清潯搖搖頭,似是想到了那個畫面,有些好笑,竟然笑出了聲。
“就算你丟得起那個臉,我可丟不起,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葉寒酥拿杏眼瞪他。
“好了好了?!苯鍧」醋∷氖种?,“這么等下去也無聊,要不我們下車走進去?”
“我穿的高跟鞋……”
葉寒酥有些猶豫,想推拒。
-
江清潯低聲,吩咐司機打開了后備箱的車門,下了車。
葉寒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扭過頭去看,江清潯取出一雙款式簡約的小白鞋,像變魔術(shù)似的。
“你什么時候放進去的?”她驚訝道。
“聽說高跟鞋走路久了腳會疼,怕你覺得不舒服,就讓人再準(zhǔn)備了一雙別的,方便替換?!?p> 江清潯繞回后座,卻沒有再進車?yán)?,而是蹲下身,讓她也挪著坐到了邊沿,親手為她換鞋。
“確實派上用場了?!?p> 葉寒酥豎起大拇指。
等換好鞋,她提著裙邊鉆出車門,原地踩了兩下,腳上松快了許多,心間也微微的甜。
他想的這么周到。
“走吧。”江清潯跟著她站了起來,伸出手。
葉寒酥笑著把手遞給了他。
兩人手牽著手,穿梭在擁擠的車流中,迎著夕陽,往江家老宅走。巷子盡頭的光影,半明半暗,流動著,在此時,交縱了在他們身上。
他們漸漸走遠,司機如同看完一出年度大戲,長長舒出一口氣。
后面車?yán)锏娜~藍兒,心情卻不美妙。
透過車玻璃,她注視著這一幕,心里早就填滿了嫉妒,緊咬著牙,眼神里都快要冒出火花。
“啪——”
車門一開一合。
她跟了上來。
-
葉寒酥挽著江清潯的胳膊,進了江家老宅。
這是她第一次來。數(shù)不完到底有多少間院子,也分不清幾進幾出,只模模糊糊記得轉(zhuǎn)了好幾道彎,每個轉(zhuǎn)角都有迎賓的人。
那些下人看到他們,紛紛恭敬行禮,問候一句:“少爺,少夫人?!?p> 冗長的青石道上,葉寒酥低頭,跟在江清潯的后面,不由得暗暗慶幸他的遠見。
還好提前換上了平底鞋,否則她的雙腳,走完這么一趟,怕是要廢了。
葉寒酥一路打量著沿途的建筑,這老宅,在她看來,坐地面積著實龐大,像極了古代的皇家園林。
比起京都的葉家、江家,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再想起,門口那一排長長的車隊。她不由得再次腹誹,還不知道,要累哭多少穿高跟鞋的小姑娘呢。
-
三月里,處處鳥語花香。
放眼望去,青石墻面已經(jīng)爬滿了迎春花,開得燦爛而又熱烈。
順著這滿目明黃往下走,花影逐漸稀疏了起來,等到近乎于無,江清潯終于在一個古樸的院子門口停下。
“這就是二叔的院子。”他對她介紹。
里面,是此起彼伏的交談聲,隱隱傳出院外。
葉寒酥透過敞開的院子門,往里張望了一眼,竟意外看到了Eddie。
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徐慕白?那個她在京都寥寥見過幾回的江家大公子。
葉寒酥再看向旁邊,挑了下眉,更意外了。
徐慕白帶來的女伴,居然是與她同一劇組的女二號——安娜,正挽著他的胳膊,靠近青石墻站著。
葉寒酥拉著江清潯走了過去。
三個人的目光敏感,齊齊看了過來。
“姐!”Eddie似是早就在等她,此時見到她驚喜異常,叫了聲。
徐慕白聞聲后,饒有意思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而站在他身旁的安娜,則是直接鐵青了臉色,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穿著的禮服。
她們撞衫了。
安娜看著她身上那件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禮服,卻明顯比自己穿的好看,不由捏緊了裙子下擺。
她遮掩住眼底的難看,得體地笑:“葉老師?!?p> 能來這場宴會,是千辛萬苦攀附上徐慕白得到的機會,她不想攪黃。
葉寒酥:“你怎么在這?”
“我是徐公子的舞伴。”安娜有些尷尬,道。
葉寒酥挑了下眉,沒說話。
徐慕白卻看向了她:“這衣服……怎么回事?”
“你女伴穿假貨唄!”Eddie沒好氣,搶了話。
安娜僵笑著道:“徐小公子說笑了,這衣服是我經(jīng)紀(jì)人找品牌方借的?!罢f完,她又眼神隱晦,瞥向葉寒酥。
“徐大少,挑人的眼光不太行啊?!比~寒酥氣笑,把目光投向一邊的徐慕白。
上次衣服被剪壞的事,安明導(dǎo)演遲遲沒有給出調(diào)查結(jié)果,可她心里門清,八成就是這個安娜。
都還沒找她算賬呢,又來招惹她!
這什么眼神,當(dāng)她瞎呢。
徐慕白笑得儒雅:“葉小姐,只是隨手找的一位女伴而已,不至于詆毀我的眼光吧?”
說出來的話卻傷人。
安娜的臉色,肉眼可見發(fā)白。
“抱歉,是我誤會了,還以為徐大少新談了一位女朋友?!比~寒酥道了聲歉,態(tài)度不怎么誠懇。
江清潯甚少見她這么咄咄逼人的樣子,覺得有趣,在一邊看著沒說話。
徐慕白:“要找女朋友嘛,至少也得像葉小姐這樣的,才能入得了眼?!?p> 有侍者從他們身邊路過,手里端著托盤,江清潯聽到這話,取香檳的手一頓。
“徐慕白,北邊那塊開發(fā)地,徐家不打算要了?”他警告道,視線有些冷。
“玩笑罷了,江總何必當(dāng)真?還沒祝你們新婚快樂呢?!毙炷桨仔α诵?,敬了他一杯。
“祝福我收到了,不過徐少,這樣的玩笑還是少開,免得被人當(dāng)成了情場浪子,名聲可不好聽?!苯鍧』鼐?,目光不見轉(zhuǎn)暖。
還真是捏蛇捏七寸。
徐慕白這個人,最在乎的,恐怕就是名聲。
葉寒酥笑著看江清潯‘欺負’人。
-
風(fēng)忽然吹了起來,院口的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
“要死啦,這宅子也太大了吧?老爸你下次應(yīng)酬不要帶我了?!?p> 不知是誰家千金,小聲嬌氣嚷了一句,傳入了葉寒酥的耳里。她深感認同,尋找著聲音的來源,不禁走了些神。
誰承想,一杯香檳冷不防潑了下來,涼颼颼的,凍得她一個哆嗦。
“對不起對不起,葉老師,你沒事吧!”
葉寒酥回過頭,就看到安娜低垂個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偏細的嗓音里,飽含歉意。
手里,舉著一只空了的香檳杯。
毫不意外。
就是罪魁禍?zhǔn)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