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真病了
想到近來府中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什么好事,姜榮清就尋思著,不論如何,還是得早些把長女嫁出去的好,馮氏不是說了嗎,珍兒和姜明枝的八字不合,這要是再拖下去,指不定還會出什么亂子!
馮氏這次是真的病了。
肝火燒得她面色焦黃,整個人易燃易爆炸,整天看誰都不順眼,起身走幾步都覺得氣悶。
段媽媽看著這樣子,擔(dān)心馮氏要敗勢,就硬著頭皮開解道:“夫人,您要振作起來啊,這次侯爺親自讓人拿了他的對牌,請的宮里給貴人們看病的御醫(yī),藥雖然苦了些,可良藥苦口,您就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兩個小主子,照顧好自己的身子骨啊。”
若是真的就這樣下去,可不是長久之相,馮氏心里也明白,只是心中苦悶難解,郁結(jié)于心。
“夫人,您也是做人繼母的人,應(yīng)當知道,若是您支撐不下去,日后珍姐兒和安哥兒,在府里會是什么境地??!”
段媽媽想到一些事,眼眶就紅了,這些日子里來,她眼看著夫人一日比一日消沉,人都瘦得脫了形,哪里還有一點從前的斗志啊。
不知道是段媽媽的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馮氏的病真的好了,到了四月初八浴佛節(jié)這天,馮氏穿戴一新,精神煥發(fā),帶著姜明枝和姜玉書就準備去大慈寺禮佛。
姜玉珍也鬧著想去,馮氏想到才發(fā)生的事情,擔(dān)心女兒跟著去了,又會鬧出事端來,就態(tài)度堅定的拒絕了。
天公作美,浴佛節(jié)這天,小風(fēng)和煦,陽光明媚。
自從馮氏真的病了之后,府里的下人也望風(fēng)而動,府里之前沒有給姜明枝做的春衫,周管事也主動叫了繡娘進府給補上了,她是府里的嫡長女,衣裳按例是四套,姜明枝就做了一套丁香紫的,一套月錦白的,一套青霧紗的,一套鵝蕊黃的。
既然是去廟會,也不好穿的太過艷麗,姜明枝選了那套青霧紗的,妝面淡描,便已然是出塵之姿。
青棠看著,心中頗為感慨,小姐如今這身段長相,若是夫人還在,豈能讓她耽誤到現(xiàn)在,不論如何,也是要細細說一門好親事的。
“大慈寺今日可是有廟會的,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東西都會擺在那里賣,怎么看著,你好像不太高興?”
姜明枝看青棠眉目低垂,仿佛有心事的樣子。
青棠搖頭,“沒有的事兒,只是想到小姐的親事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著落,就為小姐難過?!?p> 姜明枝愣住,旋即又笑了起來,“這有什么好難過的,難道一定要嫁了人,才能過得好嗎,你看看,那些早早嫁了人的,若是嫁的郎君會體貼人也就罷了,若是嫁的不好,非打即罵,日子才是真的苦,我現(xiàn)在多好啊,在家不缺吃穿,又不用受誰的閑氣?!?p> 她想到自己從前的事情,覺得嫁人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如果自己沒有嫁給楚謹呈,或許周家也不會變成這樣,雖然并非全是她的原因,可她也是被圖謀之一,而惠王在周家這件事上,扮演了至關(guān)重要的角色,自己嫁給楚謹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周家站在了楚謹呈這邊。
惠王野心勃勃,怎么會讓周家這樣在軍營里根基深厚的助力,成為瑾王的有力臂膀,而她若是沒有嫁給瑾王,惠王說不定還會想著拉攏周家,而不是打壓滅門。
這話倒也是有理,青棠一想,反倒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傷春悲秋的,不由笑了起來。
只是她抬頭正想和小姐說簪兒的事情,就看見大小姐方才還笑盈盈的面容上,滿是陰厲的恨色。
“小姐?”青棠急急地喊了一聲,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姜明枝,“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明枝的思緒被打斷,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恨意,對青棠搖了搖頭,“無妨,我只是想到今日去大慈寺,怕是沒那么簡單。”
青棠點頭,“清輝院那邊對小姐一向是不懷好意,不過小姐放心,今日我一定寸步不離的守著您?!?p> 姜明枝原本是想要拒絕和馮氏一起去廟里的,誰知道馮氏卻說什么,今日會有高僧在大慈寺講法,到時候還要請高僧幫著化解一下她和姜玉珍之間的八字不合,姜玉珍不去,她好歹也應(yīng)該親自去一趟。
這都是借口,自己若是不想去,還是有的是借口,只是她忽然改變了主意。
馮氏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害她,即便是躲過了浴佛節(jié)這次,只怕也難逃下去,只有千日做賊的,哪兒有千日防賊的,姜明枝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她倒是要看看,馮氏還能變出什么戲法來。
“大小姐,簪兒托我和你說件事?!?p> 姜明枝點點頭,示意青棠直說,青棠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小姐,簪兒和瓶兒因為上次和紅雨她們起了沖突,被侯爺罰了半年的俸祿,您也是知道的,簪兒家里很困難……”
上次的事情,姜榮清之后還是決定各打一大板,既然是丫鬟打架惹出來的事情,那就參與的丫鬟都給罰了,自己這些日子忙著其他的事情,若不是青棠提起,她都忘了還有這事兒了。
她知道簪兒家里的事情,聞言也不用青棠繼續(xù)說下去,直接道:“我上次讓你買了五瓶玉痕膏,現(xiàn)在我臉上這疤痕也沒什么大礙了,那里還有四瓶,你每次出府的時候,就帶一瓶出去典當了,銀子就給簪兒家里先應(yīng)急吧?!?p> 青棠不愿意,“這可是給小姐治傷的,若是小姐臉上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姜明枝笑著搖搖頭,“無妨,一點點不礙事。”
她自己就熟知醫(yī)術(shù),自己這點傷痕不算什么。
簪兒也是因為她才會被寶珍樓的人刁難,現(xiàn)在她作為簪兒的主家,理應(yīng)負責(zé)起簪兒家里的開支用度。
“那……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一兩銀子就能夠一般的三口之家過上兩三個月了,那藥膏拿出去倒賣,如今一兩黃金能抵十兩銀子,即便是折扣一些,也能換個八九兩銀子,可比簪兒半年的月例銀子還多了。
“就是小姐您的月例銀子,一個月也只有五兩,加上香膏香粉錢,一共七兩銀子……”
青棠還在算,姜明枝已經(jīng)起身,“好啦,今日先出門,回來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