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輛自行車,袁錚現(xiàn)在騎它是越來越熟練。
對比上一次,他這次要溫囡抱著他的腰,笑意漫然地開玩笑:“再不抱,袁錚哥的腹肌可能就要沒了?!?p> 如果多在這待幾天,他的身材肯定會越來越干癟。
在京江的時候,袁錚很少和她單純的開玩笑,大多時候都帶有調(diào)戲或貶低的目的?,F(xiàn)在他這樣說話,溫囡就會感覺他是一個正常的年齡大些的哥哥。
是無害的。
可男女有別,她還是婉拒了:“不用啦,我扶著車座邊緣就行?!?p> 溫囡不同意,袁錚就不起步,甚至回手拉過她的雙臂,緊緊圈住自己尚且勁瘦有力的腰腹。感覺到往回掙扎的力道,他按得更緊,用已經(jīng)啞了些的嗓子提醒:“你不抱緊,再把嘴磕破,我就當你對我用苦肉計?!?p> “……”
溫囡被迫抱著他,被他載著去小鎮(zhèn)市集。
路上經(jīng)過藥店,她提醒袁錚停車。見她要進去,袁錚拉住她的手,從褲袋里掏出兩張紅色現(xiàn)金,強勢塞到她手中。
“給我買藥,我自己付錢?!?p> 來時在銀行取了些現(xiàn)金,他就是怕給她轉賬她不肯收,推拉起來浪費時間。
溫囡看了眼手中紙幣,轉身乖巧走進藥店。再出來,她手中拎著小小的塑料袋,余下的現(xiàn)金都被她裝在里面。
她沒在這時候和他溝通,打算回家直接把這袋東西還他。
“你有什么要買的嗎?”
這里距離市集很近了,溫囡問袁錚。
后者想買的東西很多,也是有些無聊,想約她出來閑逛。
“我來的時候沒帶衣服,想買兩件換洗的?!痹P坐回自行車座椅,抬了抬下巴示意溫囡上車。
上了車,溫囡不用催促,雙手攥住袁錚的衣服,才應聲:“這的衣服可沒牌子,你穿的了么?!?p> 自行車絲滑起步,袁錚長腿緩緩踩動,嘴角掛著一抹痞厲淺笑:“我就在你家待著,穿不穿的,只有你看得到?!?p> 就算他現(xiàn)在像野人一樣生活,也是他自愿在溫囡面前展示的。
別人沒機會看到。
溫囡被他強勢的邏輯打敗,沒再多說,乖乖坐在后座,陪他去逛街。
這里的衣服很普通,但袁錚買衣服只賣黑色,款式上看不出什么參差,總體感覺還可以。從小商場出來后,他認真地看著溫囡:“你都沒有送過我禮物,等我過生日一定要送?!?p> 路思彤過生日,溫囡會送禮物。馮翎和她出去玩,她也會買一些自己支付得起的閨蜜款小禮物。所以現(xiàn)在袁錚提出來要禮物,她覺得自己該送。
“你什么時候生日?”
袁錚眸色得逞:“農(nóng)歷七月二十九,陽歷九月五號?!?p> 想想,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開學了,溫囡點頭答應:“我會好好準備禮物的?!?p> 以袁錚給自己準備的生活用品來看,他兩三天就離開是不可能的。而最近溫囡正和外婆收割院子里的玉米,從把玉米棒撥出來到砍掉桔梗,她每天有很多事要忙,根本沒時間陪袁錚玩。
暑假是她們家最忙的時候,他們這里都這樣。
袁錚雖然高大健碩,但他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太優(yōu)渥,凡事都無需親自動手??纱藭r看著一個一米六多的女生來來回回的勞作,在太陽底下曬得滿頭熱汗,他動了惻隱之心。
他走到溫囡身邊,拉住她的手腕。
溫囡帶著手套,怕自己手上的土沾到他身上,下意識就閃躲。
外婆就在不遠處,袁錚不想和溫囡拉扯產(chǎn)生誤會,站在原地,語氣低沉:“這種活是你干的么,我可以花錢雇人來做?!?p> 別說她一個羸弱嬌小的姑娘,就算是外婆也已經(jīng)年邁快七十,干著重活看起來非常不合適。可偏偏,溫囡習慣了。
“在你來之前,我和外婆就是這樣生活的,你只是沒見過,所以覺得我們辦不到,或者很難辦到?!?p> 只是一個院子里的玉米,不是幾畝地。而且,在前幾年外婆身體還硬朗時,外婆根本不讓她干活。只是近年來外婆身體變差,才讓溫囡做了幫手。
最終,她掙脫袁錚的手,轉身繼續(xù)去收玉米棒。
這是袁錚第一次直觀的面對溫囡和他的差距,這遠比他從京江來到新城的落差感還要明顯。
回過神來,袁錚沒在附近找到適合雇傭的男人,只能自己充當這個勞動力。
他那時想法挺蠢的,只是不想讓溫囡在這太陽底下多走幾趟,他幫她把最重的袋子一次次拎到倉房,看起來很輕松。
溫囡也是這個時候心里百感交集。
袁錚的家境不是一般有錢,他從小肯定連醬油瓶倒了都不用扶,身邊都是傭人為他服務,滿足他所有的要求。但此時,他穿著廉價的衣服,在她老家?guī)退徇\玉米。
要說不是真心的,他何必受罪?
溫囡此時不敢深想,卻沒逃過夜晚的輾轉反側。白日里那么累,早早躺下的外婆已經(jīng)傳來均勻的呼吸,可溫囡卻失眠了。
她在漆黑的房間中睜著眼睛,腦中是從認識袁錚到現(xiàn)在的所有。
他情緒不穩(wěn)定,喜歡你的時候寵你愛你,不滿意的時候就會威逼強迫。不說其他男人,單單和她身邊出現(xiàn)的秦闕相比,袁錚沒有明顯能勝算的優(yōu)勢。
但就是邪門,溫囡從不會對秦闕考慮感情上的事,對袁錚就會考慮差距感。
或許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察覺自己的喜歡。
覺得不會有結果,害怕浪費時間和感情。
窗外夜色濃郁,袁錚的房間還沒有關燈。
“不是,兄弟你去哪兒下鄉(xiāng)了?”
視頻中,阮錫聞把臉貼近屏幕,仔細辨認袁錚身后的建筑,一眼就看出不是京江。
袁錚流鼻血的情況有了緩解,但今天白天被暴曬,晚上鼻子又不舒服,仰頭控制著流血。
這個流鼻血的動作讓阮錫聞有些措手不及,瞬間不開玩笑了,認真地開口:“你到底怎么了?生病了?”
袁錚聲音低沉,顯得有些模糊:“錚哥正在遙遠的望北新城追對象,別管?!?p> “你說什么?”阮錫聞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反應過來后抑制不住嘲笑:“我只聽過出國追妻的,沒聽過下鄉(xiāng)追的,錚哥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