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錚毫不在乎阮錫聞的玩笑,這種機會確實不是誰都有的。
“你不懂?!?p> 他最后這樣說。
阮錫聞從小就嬌氣,不會為女人鬧到袁錚現(xiàn)在這樣,但事情都是袁錚自愿做的,他在乎也沒用。
“你要待多久?帶藥了嗎?”
他現(xiàn)在更在意的是袁錚的病。
聞言,袁錚嘴邊玩鬧的笑意微凝,明確囑咐阮錫聞:“這件事齊政都不知道,你不許和任何人說。”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遵從醫(yī)囑吃藥,相信很快就會恢復(fù)正常。況且,醫(yī)生說他不是偏抑郁的類型,他偏躁狂。袁錚現(xiàn)在每天都在控制情緒,不想在溫囡面前發(fā)作。
沒有人看過他發(fā)病的樣子,只有阮錫聞。
“我知道?!?p> 掛電話前,阮錫聞難得對袁錚的感情發(fā)表意見:“那兒的氣候明顯不適合你,對象回來也能追,你別涼在外邊兒?!?p> “……”
袁錚又會覺得他聒噪,敷衍一聲掛了電話。
剛要關(guān)燈,他就聽到隔壁過道有動靜,好像有人開門出去。聽步伐,應(yīng)該是年輕的溫囡。
外面沒開燈,望眼所見都是黑漆漆的,袁錚下意識覺得溫囡會害怕,起身跟了出去。
院子里,溫囡只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失眠睡不著出來看月亮?,F(xiàn)在還不到農(nóng)歷十五,月亮只有彎彎的月牙,小巧纖瘦地掛在空中。
溫囡蹲在地上,腦子里亂,卻什么都想不明白。
身后門板響動時,她猛地轉(zhuǎn)過頭,見是同樣還沒睡的袁錚,她霎時有些緊張和窘迫。
“你怎么還不睡?”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一點了。
袁錚關(guān)好門,同她一樣蹲在地上,聲線清冷:“我睡覺向來晚,剛剛又和阮錫聞打了電話?!?p> 聽到阮錫聞的名字,溫囡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們肯定催你趕緊回家吧。”
袁錚來望北瞞著所有人,因為,沒人會同意他長途跋涉來吃苦。
他也沒有隱瞞,對溫囡嗯了一聲:“他們確實覺得我瘋了?!?p> 按照每年的習(xí)慣,袁錚現(xiàn)在正和三兩好兄弟去國外度假,他們愛好大多相同,都喜歡刺激的戶外運動。但今年沒有,江厲戀愛了,陳澹似乎是為情所困,兩人漸漸淡出度假圈,袁錚現(xiàn)在就會賴著阮錫聞和齊政。
原本這個暑假是要約的,袁錚也想好了要帶上溫囡,但他沒想到,她這一個暑假都要回老家。
所以他來找她了。
院子里吹來一陣涼風(fēng),掃清了夏日晚間的悶熱,溫囡心中的猶豫好像漸漸清明了一點。
“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你還要找過來是嗎?”她問他。
提到秦闕,袁錚心中吃味,但不完全相信溫囡的說辭。透過微弱的手機燈光,他認(rèn)真地打量眼前的女孩,看久了,竟覺得那雙往日氤氳霧氣的眸子此時無比清亮。
那種真摯又珍視的眼神,好像在引導(dǎo)他說什么。
袁錚不知道自己的話如了誰的愿:“對,別說戀愛,就算你現(xiàn)在要結(jié)婚,我都會在禮成前把你帶走?!?p> 野蠻的,傲慢的,不可一世,又不敢讓人招惹的。
溫囡默默低下頭。
她知道了。
接下來,袁錚什么都沒說,兩人就是靜靜地在外面待了一會,在聽到蚊子嗡鳴時各自回屋。
在這住了三四天,袁錚的鼻子沒有再流血了。可他也要回去了,林見惠在京江碰到阮錫聞和齊政,自己與他們一起出國的謊言不攻自破,他得回去解釋一趟。
也因為溫囡催他。
她不想讓外婆誤會他倆有曖昧關(guān)系。
離開那天,袁錚又騎上了那輛自己不知騎過幾次的自行車,載著后座上的溫囡。這次他沒有逼迫,她自愿地抓住他襯衫,始終沒有走神。
“像不像校園情侶?”
袁錚騎得很慢,好像這種安逸輕松的相處馬上消失,他格外珍惜。
溫囡靜靜聽著,沒有像以前那樣直白否認(rèn),穩(wěn)聲嗯了一聲:“如果我們現(xiàn)在在學(xué)校的話。”
校園,自行車,男女……
這確實是青春小說中才能描寫出的畫面。
想到那畫面,溫囡唇角翹起。
沒想到溫囡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袁錚那雙桃花眼瀲滟出溫柔,語態(tài)尋回幾分過往的神氣:“等你回京江,我什么車都能載你?!?p> 溫囡想到他那些豪車,以及囂張連號的車牌。
一時間,她竟然覺得此時的自行車更好。
“還是別了,我不想被他們關(guān)注。”溫囡聲音很輕,怕惹他不高興。
要是被人知道她和袁錚接觸這么密,學(xué)校不一定又要多出多少帖子罵她,吐槽她,溫囡怕了。
袁錚嘖了一聲,沒再說話。
兩人都沒有明說,尤其是著溫囡,她說話吞吐遮掩,但袁錚有種強烈的預(yù)感,等她再回到京江,她會和秦闕分手,漸漸走向他。
這不是狂妄的自信,是篤定。
-
從望北回來,袁錚直接坐車回家。
盡管前前后后五天不到,但他在望北曬黑了,是那種明顯能看出來的膚色變化。
“阮錫聞?wù)f你去沙漠看賽車,你還真是能耐啊?!?p> 林見惠原本不信,但在她看到兒子近似小麥色的胳膊時,她突然就信了。
袁錚的朋友就愛賽車,她知道,才不懷疑。
沒想到阮錫聞已經(jīng)給他撒過謊,袁錚此時無需再費腦,直接應(yīng)承下來:“原本想和他們一起,但時間沒搭上,就自己去了。”
提到賽車,林見惠就覺得危險,三令五申要求袁錚以后不許再碰了。
坐了長時間的高鐵,袁錚現(xiàn)在就想趕緊回房間休息,笑著哄了林見惠幾句,得以脫身上樓。
洗了澡,他懶漫地躺在床上,手中把玩著好幾天沒碰的打火機。
這幾天他硬是忍住了不抽煙,詭異極了。
甚至就連現(xiàn)在也沒有抽一顆的欲望。
躺了會兒,他拿過手機,直接給溫囡撥語音電話?,F(xiàn)在臨近傍晚,溫囡應(yīng)該自己在家,他無所顧忌。
很快,話筒中就傳來清麗溫軟的嗓音:“你到家了?”
袁錚嘴角瞬間就勾了起來,俊美面容上都是縱容,沉著嗓子嗯了一聲,他突然表白:“好累,好想你?!?p> 溫囡的聲音突然消失,話筒中陷入許久的沉默。
但兩個人都沒有掛電話,尤其是袁錚,靜靜地等待對方的回應(yīng)。
好久好久,溫囡才說話,卻穩(wěn)定了袁錚躁亂的一顆心。
她說:“等我回去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