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他沒人教
陸淮已經(jīng)幾天沒有找點子整治自己了,看他的情緒也不太對,岑晚找他說話問問怎么了,他也不理,問老師,老師也只是說陸淮很乖,沒怎么。
想到陸淮的樣子,每天回來都臟兮兮的,陸淮也不像是會在泥里撒歡的性子,如果是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起了沖突,老師肯定會通知。
所以很有可能是放學(xué)路上搞的,岑晚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接他放學(xué),她讓阿姨在家看著兩個的小土豆。
岑晚沒打算坐車,她看中了家里一直沒人騎的大杠車。
沒想到車子看著挺大,倒也挺好騎的,岑晚很快就到了江臨小學(xué)。
她來的剛好,一群小學(xué)生正都往大門口走,不知道是不是陸淮長的太好看,像個小正太一樣,只不過總是冷著臉,岑晚一眼就看到了。
他穿著小學(xué)的校服背著書包邁向校園門外,被一個小同學(xué)攔住。
岑晚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和一個同學(xué)在斗嘴。
“陸淮,你怎么天天都是你家阿姨來接你???”
“他們忙。”陸淮淡淡的開口。
“再忙也應(yīng)該來接你啊,你爸爸媽媽是不是不愛你???我媽媽再忙也天天來接我?!?p> 陸淮沒吱聲,悶著頭往前走。
看陸淮不理他,小同學(xué)像是急了一樣,小跑著跟上陸淮,聲音很大的喊著:“我看不是你爸爸媽媽不愛你,是你根本就沒有爸爸媽媽吧,我都沒見過你爸爸媽媽來?!?p> “你就是沒爸爸媽媽!”那個小同學(xué)像是要故意惹怒陸淮一樣,又重復(fù)了一遍,恨不得所以人都聽到。
周圍的小朋友聽到后都看過來,一向冷靜的陸淮紅了臉,他抓著那個小朋友的衣領(lǐng)。
他掙扎不開,只能大聲呼救,“哎呀,陸淮又打人了,怪不得你天天打人,原來是沒媽的孩子啊。”
他像是覺得說話不夠狠一樣,一字一句的說給陸淮聽。
“你沒人教?!?p> 他笑的很大聲,刺痛不止是陸淮,還有剛過來的岑晚。
他還那么小,卻被人嘲笑沒父母,小時候的創(chuàng)傷總是跟著人一輩子,如同陰影一樣,久久不散,書里的陸淮就不止一次的聽到過這種言論。
他心里畸變大概是在書里的原主去世的時候,陸淮在原主的葬禮上沒有掉一滴眼淚,卻失蹤了一個月,是在警察局找到的,那時候陸淮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回來后變得更加寡言少語,之前也只是一些做一些會讓人一句帶過的還是個孩子被人諒解的壞事。
但那件事情之后就開始變得無惡不作。
岑晚覺得揪心。
岑晚看過原著小說,她知道那一個月陸淮是怎么從人販子的手里跑出來的。
他見過壞人最壞的樣子,不給吃飯,硬生生的把一個健全的孩子打成殘疾讓他出去乞討,見過身邊同樣是十幾歲的孩子只剩下血淋淋的器官。
出來后,他幫助警察搗毀了人販子窩,人人都夸他是個好孩子的時候,他卻把人重傷入院面臨牢獄之災(zāi)。
面對傷者的時候絲毫沒有悔恨之心,媒體鏡頭里的冷笑讓人禁不住打個寒顫。
他說,弱小,就會死。
岑晚不想看著陸淮變成這樣,一點也不想。
明明他才那么小,有著更加光明的未來。
陸淮實在是忍不住了,前幾天岑晚告訴他,做了錯事就是要受懲罰,那高華先做錯了事情,說著就要把拳頭揮舞過去。
“小淮!”
陸淮的注意力被岑晚的聲音吸引,一個沒注意,被抓著的那個小朋友推了一把,陸淮踉蹌一下。
岑晚笑著走過來,裝作是沒看到陸淮抓那個小朋友的衣服。
“媽媽來接你了?!彼哌^來拉著陸淮攥緊的拳頭,揉了一下他的頭發(fā)彎著腰和他說話,“想媽媽了沒有?”
她全程無視著陸淮另一只抓著他的手,笑的特別溫柔。
陸淮叫不出來“媽媽”兩個字,但看著岑晚的樣子,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松了。
那個小朋友掙扎開了陸淮的手,氣勢囂張立馬指著他控訴,“陸淮,你打我,我要告訴老師和我媽媽。”
岑晚站直了身子,看著面前的小孩,臉色冷的像是一層薄冰,“剛好,你去叫老師和你媽媽,我倒要是看看我兒子哪里打你了?”
小孩被岑晚的話嚇的說話不利索,甚至要哭出來,在門口的老師這才注意到這邊的情形,趕緊把人交到辦公室調(diào)節(jié)。
岑晚坐在老師旁邊,她開玩笑說問陸淮累不累,要不要坐在她腿上,陸淮別著臉不看她。
岑晚打趣他,“小淮害羞了?!?p> 另外一個小孩看岑晚和陸淮這樣,更加的沒底氣了,幾次的跑到門口去看自己媽媽有沒有來。
岑晚還在逗陸淮笑,好像現(xiàn)在他們坐在辦公室不是來調(diào)解的,而是在這里玩的。
氣氛格外的輕松。
老師問怎么了,陸淮剛想開口,就被岑晚制止,看了眼打算惡人先告狀的那個小孩,“等那位小朋友的家長來了再說。”
被岑晚看了一眼,高華立馬委屈巴巴的噤了聲,出去找媽媽。
岑晚沒理會他的,一會他就帶著人過來了,仰著下巴,底氣一下子就有了。
岑晚沒看清楚,那個小孩子的媽媽就要過來抓住陸淮,被岑晚攔住了站起來把陸淮護在身后。
巴掌落在了岑晚臉上,或許她原本就是打岑晚的。
女人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氣都出在這一個巴掌上。
雖然岑晚躲了一下,減少了這份力落在臉上,但還是生疼,疼的岑晚咧起嘴巴。
看她的那個架勢,如果岑晚沒有擋住,今天小淮身上是不青都不行了。
打完之后,她聲音陡然加大了起來。
“就是你這個小屁崽子打我兒子是吧!”
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岑晚沒忍住偏頭連帶著捂住陸淮的耳朵。
岑晚斜睨了她一眼,朝著女人的方向走了兩步,讓兩個人的距離貼近。
“你就是那個小同學(xué)的媽媽?”
女人張揚跋扈,恨不得連頭發(fā)絲都支楞著,想著自己寫的寶貝兒子在這里受了委屈,她咬牙看著岑晚,“是?!?p> 岑晚揚手還了女人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辦公室格外的明顯。
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岑晚。
“你敢打我?”
岑晚退了兩步,在活動自己的手腕,覺得她問的話有點可笑。
“打的就是你啊?!?p> 女人被氣的渾身發(fā)抖,見她只不過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女生,即便是她的語氣再硬,那些時光停留在她身上的稚氣還是讓岑晚的氣勢在這個又白又胖的女人面前低了不少。
女人見著岑晚只是小姑娘的模樣,但自己身后還有一個當(dāng)著副總的老公,覺得岑晚今天死定了。
她挺了挺腰,輕蔑的看著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