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她跟所有人都一樣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岑晚看著她,壓低了眉毛。
女人面上也逐漸繃緊她的肌肉。
戰(zhàn)況幾乎一觸即發(fā),女人也做了防備的姿態(tài),松了牽住高華的手。
旁邊的老師早就撐不住場子,臉上露出尷尬的面色。
高華一家沒一個低調(diào)的,高華的爸爸連他一個剛來教學(xué)的老師都知道,是個惹不起的角色。
她大概也猜到了這件事情是誰的錯,但她不敢妄斷,她有個哥哥在高勇年的手下做工,要收惹到了高勇年,大概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雖然老師沒見過,接觸過陸淮的爸爸,但也聽說了他也不什么小人物。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是只能請校長過來。
老師說了兩句象征性勸架的話,就立馬跑出去叫校長了。
見老師出去,就更加沒了阻礙,高華的眉毛突然揚的厲害,他看著站在岑晚不遠處的陸淮,慢慢開口。
所有人都聽的很清楚。
他說:“你就活該被我揍,就算你每次都能跑掉,就算你媽媽來了又怎么樣呢?她給你撐不了腰,今天你和你媽媽都會跟你那前幾天跑掉的樣子一樣,像個狗一樣渾身是泥。”
岑晚實在不能理解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嘴里是怎么說出這些他可能都不理解的話,他咬著牙,跟旁邊的女人如出一轍。
女人聽到了高華的話,有點驚訝,不過很快的恢復(fù)平靜,她彎著眼睛,揉上了高華的頭發(fā),“我兒子真棒!說的話那么厲害,看以后在學(xué)校誰還敢跟你作對?!?p> 說著,突然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岑晚的身上,嘴角扯出一絲嘲諷,“尤其是那種一點也不識相的,是該打,打一頓就該長記性了?!?p> 岑晚頓時理解了,大概是什么樣的人能養(yǎng)出什么樣的孩子。
她突然低頭彎了嘴角,朝著女人伸手,“高媽媽說的是??!想著都是小孩子鬧著玩,怎么著也不該我們這些大人摻和進來不是嗎?小孩子不懂事……”
岑晚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女人有點措手不及,身后的陸淮也一臉不解的盯著岑晚的后背,面露冷色,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表情。
所有,她還是沒變是嗎?
只會一味的道歉,只會幫他認下那些原本就不存在的錯誤,讓他改正。
她跟所有人都一樣。
陸淮覺得自己就不該跟著岑晚進來,就不該選擇相信她會覺得自己沒錯,給自己討回公道。
他突然想走了,辦公室密閉的空間幾乎要把他擠炸了,陸淮覺得這些天對岑晚手下留情很可笑。
岑晚當(dāng)然不知道身后的小崽子已經(jīng)想到往后一個都沒打算讓自己好過,她的手還在半空中懸著,岑晚朝著女人揚了揚眉毛。
女人對于岑晚這種向自己低頭示弱的行為很受用,仿佛自己的虛榮心被滿足了一眼,她趾高氣昂的揚著下巴,握上了岑晚的手。
岑晚握著女人的手逐漸收緊。
她面上帶著笑,卻沒有一點笑意,甚至嘴角扯起的肌肉因為氣憤也在微微顫抖,漂亮的臉上滿是僵硬的表情。
女人逐漸發(fā)覺不對勁了,岑晚握的時間太長了,自己怎么扯岑晚也不愿意松手,她的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
“你干什……??!你松手!”
女人的還沒問出口來,就被手上鉆心的疼痛搞得面目扭曲,忍不住大聲喊叫出來。
岑晚面上輕松,似乎只是在平靜的談話,手上卻在不斷用力。
岑晚的手掌緊握著女人的手指,兩側(cè)的骨頭不斷的施加力度擠壓女人的手指。
她知道會有多痛,自然就沒再收著力氣。
女人的慘叫聲不斷,高華看著媽媽的樣子,焦急的在原地轉(zhuǎn)圈圈,抓著自己媽媽的衣服,怒視著岑晚,被岑晚一眼瞪回來,立馬噤了聲。
他沒了辦法,卻只能去拉扯在岑晚身后的陸淮。
岑晚微微伸腳,高華“撲通”一聲趴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場面一度很混亂,直到校長過來。
江臨小學(xué)是江臨市出了名的難進,天知道那些家長把自家小孩塞進來使了多大的力氣。
女人平時再怎么樣的目中無人,在這個校長面上都要收斂起來。
岑晚不動聲色的松開女人的手,放她自由,面上神色如常的換一直手拉著陸淮的手走向校長。
她微微欠身,喊了一聲,“小叔叔”。
陸啟辰因為這件事被叫過來本來就臉上就不太高興,卻被岑晚的這句“小叔叔”給搞得驚訝一下。
陸啟辰并不認識岑晚,看著面生。
可看著她牽著陸淮,陸淮那個小冰窟窿跟本就不反抗,也就明白了個大概。
這個看上去乖乖巧巧,卻把人高副總那平日里最愛長牙舞爪的老婆給弄的疼得呲牙咧嘴的就是自己那個侄子新娶的老婆,自己的小孫子的后媽。
不是說陸淮跟陸南陸北三兄妹天天跟這個小后媽使絆子,水火不容嗎?現(xiàn)在怎么看著陸淮是被這個自己只聽過名字的小姑娘拿捏的死死的。
岑晚的手搭在陸淮的肩膀上,輕輕的揉著,笑著跟陸啟辰講話。
陸啟辰對岑晚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目光是一直在這個愿意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孫子,他半蹲著身子去看陸淮。
“叫小爺爺。”陸啟辰的捋著胡子想要揉一下陸淮的頭發(fā),卻被陸淮躲開。
岑晚輕輕的把陸淮拽過來,對著陸啟辰笑笑,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高華母子的身上,“小叔叔,您這個時候就別讓小淮叫了,他剛才被嚇到了,一直都不愿意說話?!?p> 陸啟辰聽到這話,才想起來自己是來調(diào)節(jié)的,他直起身子,恢復(fù)了原先不茍言笑的模樣,目光透過岑晚去看不遠處的高華母子。
“你在這鬧什么?”
不是你們,是你。
岑晚微微勾唇,果然沒錯。
陸淮父親的死跟陸啟辰有關(guān)系,即使沒有什么絕對的聯(lián)系,但陸淮的父親死后,他們就跟陸啟辰的關(guān)系斷了,因為陸淮上學(xué)之后才有有了點聯(lián)系。
陸啟辰在書里就是個幫親不幫理的人,又帶著對陸淮父親的愧疚,自然是什么幫著陸淮,而不是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