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舉動,叫曲遠山忍不住溫柔一笑,“我想著丹青她修行路上有個伴,要是那孩子,知根知底的,我們也用不著操心了?!?p> “原也用不著操心。”似乎意識到語氣不好,于無助趕緊解釋,“你我都懂,沒了愛人未免,未免不是一件好事?!?p> “你真該去學(xué)學(xué)怎么說話?!鼻h山埋怨道,她嘆口氣,“你說的,我都懂,看丹青自己吧……”
……
莫心言在散步,或者說,他在借“散步”這個借口,趁機做些什么。
她向來不愛出門,這次到處轉(zhuǎn)悠,路過的人都免不了多看一眼。
她狀似惆悵地望水,好半晌才與身邊服侍的云平說,“我真怕辜負了蒲公子的好意……”
“怎么會呢。”驚訝于小姐的轉(zhuǎn)變,云平立馬反駁,“小姐是這樣好一個人,我看是那位蒲公子配不上您?!?p> 莫心言笑了一下,“你中午還想湊和我倆呢,怎么這會兒反倒說起蒲公子壞話了?”
“那自然是不一樣的?!痹破狡沧?,“蒲公子哪比得上小姐???”
“你這丫頭。”寵溺地捏了下云平的臉,莫心言明顯想開了些,她望望天色,“今天還早,我們再逛一會兒吧,來了這么多天,我還沒有逛過城主府……”
“哎呀。”眼見著小姐又要沉浸在自己思緒里了,云平趕緊拉著莫心言走起來,她邊走邊說,“小姐,我剛看到那里有一只鳥飛進去了?!?p> “走慢點,別著急?!蹦难怨郧傻厝嗡?,叮囑一句。
二小姐在散步,大小姐在纏著大少爺。
“你就幫我這個忙嘛?!毕蜱R眼神可憐地看向向青。
知道這個姐姐遠比自己不著調(diào),當(dāng)初也是她主動提議去當(dāng)山匪的,原以為就這件事是她能做出最大的事了,沒想到……
“你還想瞞著父親接觸護衛(wèi)陣法?!”向青實在佩服姐姐的膽大包天,他壓低聲音,“你有沒有想過被發(fā)現(xiàn)會怎么樣?更別提你現(xiàn)在身份還是山匪頭子?!?p> “這也不是我想的?!毕蜱R下意識反駁一句,隨即她反應(yīng)過來,立馬繼續(xù)裝可憐,“都是賀護——”
她告知了向青倉人壽要她做的事。
向青眉頭緊鎖,“那確實不好辦?!?p> “關(guān)于你后頸的東西——”向青看向向鏡。
向鏡搖搖頭,“我媽沒檢查出什么,她不敢破了禁制。”
“賀護”既然這么有恃無恐,想必是她島中秘術(shù)真如此厲害,連五階修士都看不出好歹來。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這么辦了……”向青無奈妥協(xié),他雖紈绔囂張,但真沒想過有一天要做出這種事。
“真是我的好弟弟?!毕蜱R很滿意地夸贊一句,她對著向青保證,“你放心,我會讓賀護付出代價的?!?p> 向青“哼”一聲,“你不用說我也知道?!?p> 夜深人靜,仍有幾人鬧出動靜,不愿就此陷入夜的懷抱。
倉人壽正是其中一位,她此時正在林中穿來穿去,所為何?
理由很樸素——撿攻擊陣法要用的草藥和散布的“針”。
這些都是消耗品,楊書煙他們這幾日都忙著跑東跑西,也不敢讓林田心這個凡人來入陣,倉人壽思來想去,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
上次啟動陣法時間太短,她知道有問題,但暫時不明白問題來源,慢慢改善推導(dǎo)吧。
倉人壽將手中的東西仔細妥帖地放進腰間小包里,心情不好不壞——她只期待明天,會很熱鬧的明天。
……
一夜無夢,倉人壽走出房門,和已經(jīng)在練劍的朱楊二人打招呼,“早?!?p> “早上好!”“早?!?p> 倉人壽走近兩人,與他們搭話,“怎么沒看到蒲瞳?”
“不知道,他沒出過門?!睏顣鵁煷鸬?,“應(yīng)該在修煉吧?!?p> 這是在抓緊時間將前幾天荒廢的時間補回來啊……
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正在買菜的林田心放下手中的菜,跟著人群一起走。
按耐不下自己的好奇心,又不能問身邊的人,她伸長脖子,踮起腳,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行走過程中,她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好似在說:畫?
大家都聚集在城外貼著通緝板的地方,左看看通緝板,右看看遠方,皆是一臉不可思議。
他們?yōu)楹巫鋈绱说谋憩F(xiàn)?林田心也跟著遠望,不用看清,她登時驚訝地合不攏嘴。
只見——原先連綿不絕的山憑空被削沒了山頂那一塊,看起來就像孩童畫一般滑稽。
這是怎樣的偉力?。?p> 林田心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眼睛干澀才驚覺自己已經(jīng)看了許久了。
那通緝板上有什么?原先通緝板上的罪犯畫像已經(jīng)被全面覆蓋,只剩下不知名的人畫的遠方的景色。
不得不說,這人畫技頗好,和林田心看到的景象簡直一模一樣。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竟然如此囂張?
發(fā)生了這件奇事,幾乎所有能來的人都到了城門口,守衛(wèi)的呵斥在此時顯得如此無力。
城中喧嘩,不過傳不到“貴族區(qū)”,向鏡按照約定關(guān)閉了護衛(wèi)陣法。
倉人壽看著在空中對她虎視眈眈的王息,絲毫不懼,似乎感受不到來自五階修士的威壓,甚至還朝著她笑了笑。
見她這副表現(xiàn),王息眼中閃過凝重,這人不是自大就是胸有成竹。
雖然情感上希望是前者,可她理性上明白,有大幾率是后者。
可——到底還是個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依托于自己實力,王息很是自信,她害怕的是“賀護”鬧出事跑沒影了,可現(xiàn)在她就在自己眼皮里,還能逃到哪兒去?
“你們母女還真像啊?!眰}人壽慢悠悠地開口,她似乎也不著急的樣子,甚至還有心思和王息聊天。
只是她說的話,透露的信息讓王息臉色一變。
“主動權(quán)掌握在我手上?!眰}人壽傲慢地宣布,好似王息在上方,是天生要受她蔑視的。
這樣的眼神讓王息回憶起年輕時的經(jīng)歷,她咬緊牙關(guān)。
“要是不想向鏡死的話,就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