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看看城主府吧?!眰}人壽好心地提醒王息,“如果還來得及的話?!?p> 她的話語和城主府被破壞的消息一同傳來,王息臉色陰沉,勉力維持自己的風(fēng)度。
“可別這樣看著我?!眰}人壽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她笑著說,“不然——你的女兒可就危險了?!?p> 受制于人,王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被盯上了,倉人壽也不在意,她抬手,妖力勾勒出一座小型陣法,此時已經(jīng)處于啟動狀態(tài)了。
……
在王息和倉人壽對峙之時,向鏡默默倒數(shù)十個數(shù)。
十,九,八……五……三,二,一!
數(shù)到一,她趕緊打開護衛(wèi)陣法,操作一番后,她仔細(xì)感受,滿意一笑。
十秒,“賀護”能干什么?
放下刻著陣法的陣法盤,她并不擔(dān)心地走出父親的密庫,雖然陣法盤上的禁制沒了,可密庫的禁制還留著呢,一般人進不去。
向青早在外等著了,見她神情輕松走出來,趕忙抱怨,“怎么花那么久時間?我等的腿都酸了?!?p> 知道他在撒嬌,向鏡趕緊哄他。
……
莫心言被提醒過,一大早就離開了城主府,不過沒有急著走出城。
她就在離城主府不遠(yuǎn)處看著,自向鏡接觸護衛(wèi)陣法的那一刻,她后頸藏著的陣法被觸動,連帶著覆蓋了整座城的大陣。
不出意外,他們會在幻陣之中幸福地死去——若是“賀護”前輩網(wǎng)開一面的話。
前輩的攻擊開始了,莫心言抬頭。
一根比之灰塵只大一些的針,在陽光照射下反著光,它自虛空中出現(xiàn),極速,勢不可擋的沖著城主府飛去。
這小小一物,能有什么用?
現(xiàn)實給了她答案,只聽幾聲巨響,灰塵四起,一大半的房屋倒塌。
連地都被震得抖動了一下,莫心言穩(wěn)住身子,她回頭再看一眼城主府,那里有她的血脈相連的親人。
第二根針若隱若現(xiàn)。
莫心言回頭,跑起來,她眼里含著淚。
一只手突然自身后伸出,搭在她肩上,身后人聲音陰寒,“二小姐,能否給我說明一下情況?”
莫心言頓時心跳如雷,這聲音的主人不正是王息?
她臉上還帶著淚,就這樣保持悲哀的神色轉(zhuǎn)過身。
她這副表現(xiàn)叫王息心中的懷疑一下下降,剛才她試探過來,這人確實是個凡人。
“我,我也不知道?!蹦难蚤_篇就說了一句廢話,王息聽著身后城主府被轟擊的聲音,沒了平時的閑情逸致,自覺不能從莫心言這兒打探出什么。
她叫莫心言趕緊走,隨后自己沖進城主府內(nèi)。
莫心言也不耽擱,立馬努力地跑走。
這巨大的聲響攪得全城不得安寧,人們看到城主府被襲擊后,紛紛逃難似的跑向城門口。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倉人壽心懷歉意,四階幻陣一旦開啟,她就不會那么輕易的停下了。
此時她的情況很不好,眼耳口鼻都有鮮血溢出,這是消耗太大了。
果然,同時操作五階主幻陣和近似五階的攻擊主陣法還是很勉強啊。
畢竟,以四階之軀單是操作一個五階陣法就夠嗆了,她還一次性操作兩個。
要是有陣法師在此,知道倉人壽的做法,心中定會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不要命了吧?。?p>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卻感覺心中暢快了不少。
近日遇到不少事都壓在心頭,忘不了,難傾訴,多重復(fù)雜又負(fù)面的情緒時常出現(xiàn),她能如何排解?
何以解憂?
她撐著身子,邁步向城主府走去。
此時她逆著人群,顯得格外惹眼。
血順著嘴角留下,一滴滴,滴在地上。
哪怕把體質(zhì)拉滿,還是不行啊。
一步又一步,她來到了城主府,隨意說了句,“晚輩賀護前來拜見?!?p> 自然不會有人回應(yīng),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如此做罷了,她心里壓著一團火,欲把這城主府燒的粉碎。
要說她自己單是為了泄憤,不盡然,起碼不占大多數(shù)比例。
她是真的惡心,惡心在傳承中推出的的真相,惡心城主一家所作所為。
罪惡會不會被公之于眾,她這個“兇手”是否會被萬人指責(zé),倉人壽并不在意。
作為條件,她答應(yīng)過莫心言,會讓這幾人留下身后名。
五階幻陣,專門為王息準(zhǔn)備,她心有防備,可就是??岁嚪ǖ娜?,也沒那么快能破陣。
向良教還活著,倉人壽本來也沒期望能靠著前期的攻擊殺死他。
陣法分為幾類,何漣給她的五階幻陣是構(gòu)造出一個場景來,人們知道入陣了,可是很難破解。
倉人壽加了幾個輔幻陣,讓破綻不露出那么快。
當(dāng)然,這也對她的負(fù)擔(dān)愈發(fā)大了,她不過才四階初的積累,硬是做出五階中才有可能做出的事來。
倉人壽并沒有求死之意,她只是想看不爽的人消失,同時也試試看,自己會不會死。
——這是她和李亭瞳交流時提到過的,她內(nèi)心當(dāng)真了,總不能食言吧。
她自認(rèn)是個向書上圣賢看齊的人,如何能欺騙自己?
瘋了嗎?她問自己,當(dāng)然沒有,她很冷靜的制定計劃,她的同伴都為她的鎮(zhèn)定信服,不遺余力執(zhí)行命令。
……他們以為她還留有底牌,她確實有底牌啊,一顆視死如歸的心。
她指著前方神色嚴(yán)肅,實際深陷幻境的向良教,輕輕吐出一字,“去。”
早在陵光,她就知道一攻擊,她就會被發(fā)現(xiàn)方位。
可那又如何呢?到底三人比試,她總能贏。
“針”直指向良教的腦門去,在生死關(guān)頭,向良教全身都在叫泄著“快跑!”,他動身一閃,躲過迎面而來的一陣風(fēng)。
殺招要在第二招,這是倉人壽的切身體會。
第一針,迫使他移動,第二針,不用她出手。
他腳一踩,正是激發(fā)陣法的位置,經(jīng)過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之后,第二根針——原本藏在陣法中的,立馬飛出。
向良教不敢硬敵,險之又險地躲過第二針。
沒關(guān)系的,自他踩到觸發(fā)陣法的那一刻時,她就是勝者了。
何以解憂?
倉人壽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時她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