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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開始發(fā)家致富

第六章 遇小人

  “你現(xiàn)在告訴我一天才多賺十兩銀子?現(xiàn)在每天生意這么好,你當(dāng)我是老了傻了嗎?!老錢,你當(dāng)我們酒樓賬房也有很多年了,有些事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dāng)算了,但是現(xiàn)在你變本加厲,讓我不能再容忍你!”

  賬房聲音吊兒郎當(dāng),半點(diǎn)也沒在意,“掌柜的,你說話要講證據(jù)!這賬本上明明白白的都寫得很清楚,我們現(xiàn)在生意是很好,但是每天的采買也多了,招待人手也增加了,后廚又加了這么多的鍋碗瓢盆刀的,哪一樣不是花銷!”

  李掌柜怒火都壓不住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找不到人查賬你就肆無忌憚了!”

  明嵐鶯側(cè)耳聽,那個錢賬房順間就理直氣壯起來,明嵐鶯嘖嘖兩聲。

  “掌柜的,你要是這樣想的話我也沒辦法,您這活兒啊,我還就不干了!要不是看在我倆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才懶得在你這每天忙的飯都顧不上!賺這點(diǎn)錢忙的累死累活堪比牛馬,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明嵐鶯意外地看了眼后院,如果真有這么多年的交情,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聽李掌柜的話里的意思,這錢賬房是做了假賬貪了不少。

  明嵐鶯思索著,要不要管這事兒。

  包子和醬牛肉還沒這么快,葉絕律帶著寧兒找了過來,顯然是不放心她這么久還沒出來。

  看見寧兒,明嵐鶯立馬擼起袖子示意兩人在這等會拿包子,她去幫個忙,怎么說李掌柜也是她的合作伙伴。

  “這邊塞雖然是荒蕪之地,但是兩只眼睛的賬房先生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焙笤旱拈T虛掩著,明嵐鶯輕輕推開,禮貌地敲了敲門,“不好意思李掌柜,不是有意偷聽的,但是您這賬房先生口氣挺大,我在偏門都聽得一清二楚?!?p>  李掌柜抱歉的朝明嵐鶯行一禮,“驚擾到明娘子,讓你見笑了?!?p>  “無妨,只是看不過去這么膽大包天的賬房先生這么跟李掌柜說話,實(shí)在是想磋磋他的銳氣。”明嵐鶯笑笑,“在京城的時候我也看過一些賬本,如果李掌柜不嫌棄,我?guī)湍纯慈绾危俊?p>  “這……”李掌柜捧著賬本有些猶豫不決,因?yàn)槊鲘国L不像是會看賬本的。

  錢賬房嗤笑一聲,斜眼看她,明顯是蔑視。

  “李掌柜放心,我就看兩眼,看不出什么也沒事,左右是我賣弄了,我不怕出丑。”

  已經(jīng)很久沒人在這塊領(lǐng)域上蔑視她了,明嵐鶯皮笑肉不笑的掃了眼錢賬房,有些強(qiáng)硬的接過賬本,這個世界的字她還是認(rèn)得的,仔細(xì)觀察了記賬的手法方式,找到最近的賬目來回查看。

  錢賬房翹著鼻孔,一臉不屑的看她,“這位娘子還是不要浪費(fèi)本賬房的時間了,一個鄉(xiāng)野的婦道人家能看得懂大酒樓的賬本嗎?這邊塞就這么幾個有本事的賬房先生,除了我以外,這大酒樓的賬還真沒人能算的過來!”

  李掌柜和明嵐鶯現(xiàn)在是利益合作關(guān)系,而賬房雖然難找,但也不是沒有,實(shí)在不行他還能向朋友那申請調(diào)一個過來,實(shí)在沒必要為了一個賬房讓她下不來臺,傷了合作伙伴之間的感情。

  “明娘子,這都是小事,不敢勞煩你,這賬房我們不要了,在找一個新的就是,還請明娘子把賬本還給在下吧?!?p>  明嵐鶯氣定神閑的立在那,身上親和的氣勢無形中變得有些銳利,翻看著近半個月的收益賬目,淡淡地說道:“不急,很快就好?!?p>  “明娘子……”

  “李掌柜,想必您也是會看賬本的,這賬本的進(jìn)出賬是做的清清楚楚,這都能對的上?!泵鲘国L指著一處收支項(xiàng)目,笑著問李掌柜,“但是李掌柜可能貴人事多,給忙忘了,這三天前才買過的食材,第三天又買了兩批次一模一樣的,敢問李掌柜,這天是否有需要這么多的食材?”

  錢賬房臉色一變,李掌柜也發(fā)現(xiàn)了這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問題,“這天我記得,是明娘子賣菜方子的第二天,這新菜剛推出,當(dāng)天賣的火熱,所用的食材根本不是三天前的那一批,也不用買兩次!”

  明嵐鶯又指出了幾處一模一樣的例子,李掌柜一一對比過才明白,他這是被人糊弄了!冷眼掃了一眼心虛的錢賬房,這事兒已經(jīng)很明了了,李掌柜當(dāng)即一聲令下,幾個酒樓護(hù)衛(wèi)直接捆了錢賬房去了衙門。

  偏門那,葉絕律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切,明嵐鶯那游刃有余的模樣,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模糊五官的圓臉都生動起來。

  葉絕律覺得這一刻,她的靈魂好像都在散發(fā)耀眼自信的光。

  解決了一件破事,李掌柜感激的對明嵐鶯行一大禮,“明娘子慧眼如炬,本事也高強(qiáng),果然是京城來的,就是學(xué)識淵博,在下對明娘子感激不盡!”

  明嵐鶯把賬本還給他,在她的熟悉的領(lǐng)悟,還沒誰敢輕視她的。

  “李掌柜不必客氣,這也是為了我以后能和您做長久的生意,您好了,我才能順順利利的賺些銀子糊口?!?p>  “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明娘子大氣,不知明娘子可想做酒樓的賬房先生?我這沒什么男女忌諱,只要有這能力都能來干!如果明娘子來助在下一臂之力,別說一年一百兩,就是給你一年五百兩,在下也絕不含糊!”

  就目前的生活水平,明嵐鶯狠狠的心動了,但是做了酒樓的賬房就會被剝削掉很多時間,她更希望是能陪著寧兒慢慢長大。

  “多謝李掌柜抬愛,是我不堪重用,而且我相公希望我在家相夫教子?!泵鲘国L指了指偏門那隱隱露出半個腦袋偷聽的葉絕律和寧兒,“我相公比較希望我少拋頭露面,不然他會不高興的。”

  李掌柜摸了摸小胡子笑了,也沒強(qiáng)求,“在下明白了,明娘子好福氣?!?p>  李掌柜最后還是多花了些銀子找了幾個新的賬房,但不放心,和明嵐鶯談了每個月把賬本送過去,讓明嵐鶯看個賬一兩銀子,順便還能把野鴨蛋帶回來。

  明嵐鶯爽快的答應(yīng)了,又是一筆新的穩(wěn)定收入,李掌柜客客氣氣的送她出去。

  回家的路上,寧兒牽著明嵐鶯的手,星星眼里閃著孺慕的光,時不時瞧她一眼,明嵐鶯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等你在長大些,娘也教你?!?p>  葉絕律牽著寧兒的一只手,看著寧兒漸漸開朗了一些,斟酌道:“該買本書給寧兒啟蒙了?!?p>  明嵐鶯一愣,寧兒好像才四歲,小孩子四歲啟蒙嗎?她沒經(jīng)驗(yàn),但早點(diǎn)明事理也有好處,“筆墨紙硯要不要買點(diǎn)?”

  葉絕律見她圓臉上透著清澈的疑惑,“不用,這花銷不小,村里沒人給孩子花這錢?!?p>  明嵐鶯了然,孩子啟蒙筆墨紙硯確實(shí)不能少,但那是在京城。在這邊塞,生活都艱難,更別說給孩子啟蒙買這些揮霍東西了。

  “那我們就在地上寫,娘給你買支毛筆,咱沾了水在石板上練也一樣?!?p>  給寧兒買啟蒙書籍,順便還采買了點(diǎn)該儲備過冬的東西,棉花布料都是必需品,一家三口提著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臇|西,避著人悄摸摸的回了家。

  有了收入和積蓄,日子也穩(wěn)定下來,明嵐鶯在家附近的小樹林里筑巢引鴨這事瞞不住人,村里有眼睛的都好奇,但礙著明嵐鶯的臭脾氣,也沒人敢上前問,也有人自己偷偷搞,但也只是白搭。

  有幾個自認(rèn)沒得罪她的,厚著臉皮上前來問,明嵐鶯蹙著眉為難地告訴他,“這其實(shí)也是旁人告訴我的,見我家日日糠咽菜的吃得可憐,才教我碰碰運(yùn)氣?!?p>  “還叮囑我不能告訴別人!我這腦子也記不住,她自己不缺銀子也嫌弄這個臟,才教給我的,不然以我這腦子,想一輩子都想不出這主意來?!?p>  明嵐鶯沒指名道姓,但是經(jīng)常往她家跑的只有兩人,前有宋姍姍后有趙冬夏,她們來的是最勤的,誰不缺銀子還嫌臟的只有宋姍姍。

  后來宋家每天都有人找上門,各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宋姍姍都莫名其妙的,得不到想要的,眾人便對宋姍姍有意見。

  明嵐鶯聽到后滿意的笑了,宋俊一倒是找上門講道理,但一沒證據(jù),二也奈何不了明嵐鶯。

  等宋俊一被葉絕律送走之后,明嵐鶯不屑的冷笑,葉絕律回來后不贊同的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明嵐鶯捏了捏身上日漸緊實(shí)的肉,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這人記仇,她和林青霜對我做的事,我一直記著,這才小打小鬧而已,心疼了?”

  葉絕律皺著眉看著她半晌,他其實(shí)是無所謂,但是做這些事多少都會有把柄,“林青霜已經(jīng)得到教訓(xùn),姍姍只是被她帶壞了?!?p>  明嵐鶯冷笑,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晰,“也就你把她當(dāng)成乖乖女好妹妹,我倒覺得她比林青霜壞多了。”

  葉絕律默不作聲,明嵐鶯沒在理他,宋姍姍對他好所以他只看得見宋姍姍的好,這很正常,她不會為難他,但前提是他別妨礙到她的事。

  秋天過得很快,離寒冷越來越近,明嵐鶯每日安排的很充實(shí),鍛煉減肥、催促野鴨們下蛋、做飯、教寧兒讀書識字、收拾鴨巢、買菜買肉、收拾屋子、給寧兒和葉絕律制新衣、數(shù)錢……

  中間還找了幾只還沒藏起來的小蟲子,成群結(jié)隊(duì)的去林家惡心林青霜一回,算是出氣了。

  養(yǎng)好傷的金雕王偶爾偷偷來找明嵐鶯,還會帶點(diǎn)野兔給她加餐,明嵐鶯一邊剝下肥兔子的皮毛,一邊跟金雕王說話。兔子皮她讓葉絕律帶去外面加工處理再帶回來,等冬天給寧兒做兔毛斗篷。

  “這次兔子不錯,比上次的肥些。”

  金雕王對血腥的場面不忍直視,用一邊翅膀擋住視線,“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心狠手辣,我們一起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p>  明嵐鶯:“……”

  金雕王看了眼林子里的鴨巢,“過陣子野鴨子要一批一批的南遷了,只留下一些優(yōu)秀的精英給你,夠不夠?不夠本王在讓它們多留下點(diǎn)。”

  “夠了,多謝?!?p>  野鴨們下蛋沒那么快,明嵐鶯還得養(yǎng)著,多了她也沒法管,小心翼翼的收好兔皮毛,剁了塊兔腿扔給它。

  金雕王滿意的啄著兔腿,明嵐鶯把剁好的兔肉收好,家里最近吃太好,得收斂點(diǎn)。

  “那些人還有沒有再來找你?”

  “暫時還沒有,但是又有一批人要搞事,這次本王一定要讓這群愚蠢的凡人付出代價!”

  “你別沖動,他們?nèi)硕嘤形淦鞑缓萌?,你可是金雕王大人,你出事了,你讓你的下屬怎么辦?”

  金雕沉思了半晌,認(rèn)同了她的話,“不懂你們凡人為什么總要想那么多,但是你說的對,本王的子民不能沒有王?!?p>  明嵐鶯還想說點(diǎn)什么,就見冬夏急匆匆的跑過來了,揮了揮手趕走金雕王,“冬夏?怎么了跑這么急?”

  冬夏緊緊握住她的手喘氣,眼圈紅紅的帶著懼怕,“明娘子……高,高!”

  “高什么?”明嵐鶯拍著她的背替她順順氣,哭笑不得,“慢慢說,怎么了這是?”

  “是高德!高德來了!正在鐵匠鋪那邊,試圖欺凌葉大哥!葉大哥好可憐的,被一堆人圍著……”

  高德?地圖嗎……

  明嵐鶯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號人,是原身祖父的走狗之一,外強(qiáng)中干的廢物。

  “冬夏,你幫我照看一下寧兒,我去會會他。”

  “好。”

  鐵匠鋪不遠(yuǎn),加上明嵐鶯著急走得極快,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鋪?zhàn)油饷鏋鯄簤旱膰艘蝗θ?,幾個騎馬的人,高傲的端著架子,為首趾高氣昂的就是高德。

  明嵐鶯走近了些才看清他的人模狗樣,年紀(jì)比葉絕律大五歲,看起來像大十五歲,長的有些著急,個頭不是很高,眼睛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奸佞之人。

  事實(shí)上也是,慣會在她祖父面前卑躬屈膝的,私底下對比他地位低的都是目中無人,頤氣指使。

  高德是特意來羞辱葉絕律的,騎著高頭大馬輕蔑地看著葉絕律,“本官堂堂正八品朝廷大員,還受不得你這罪奴一拜嗎?來人!給本官教教他規(guī)矩!”

  “我看誰敢!”明嵐鶯憑借著體型,叉著腰穿過人群,直挺挺的現(xiàn)在葉絕律面前,直接擋住大半,“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我祖父面前的一條狗,敢在我相公面前耀武揚(yáng)威?”

  高德見到她遲疑了片刻,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眼前的人是誰,“大姑娘?”

  “狗眼沒瞎???高大人現(xiàn)在好威風(fēng),用不用本小姐給高大人磕個頭?我祖父受得了本小姐的大禮,不知道高大人怕不怕折壽呢?”明嵐鶯冷笑一聲,“敢和我祖父平起平坐的,可沒幾個?!?p>  高德嚇的立馬滾下了馬,他也想受她大禮,但他身后的人可不全是他衷心的狗,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姑娘還是那么愛開玩笑,外面男人的事,您還是別管了,若您想回京,我可以幫您跟老大人說一聲。”

  明嵐鶯笑得意味深長,“高大人想多了,祖父讓我在這里定是有他的安排,高大人還是早些完成你的任務(wù)滾回去吧!”

  明嵐鶯神神秘秘的說出這種話,高德現(xiàn)在一時半刻也沒法去驗(yàn)證真實(shí)性,這一下子還真拿她沒辦法只能咬牙走了。

  “下官奉命來尋金雕,順便看看大姑娘,大姑娘過得還不錯,那下官就先告辭了?!?p>  “高大人慢走?!?p>  高德臨走前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輕蔑的看了葉絕律一眼,“沒想到你現(xiàn)在竟然要跟條狗一樣躲在女人身后,不過是仗著大姑娘現(xiàn)在留你有用……你給我等著!”

  明嵐鶯本來不想在多嘴,但看高德那欠收拾亂說話的樣子,心里一緊,葉絕律現(xiàn)在可是她的大腿,可不能讓人誤會了。

  明嵐鶯朗聲說道:“高大人,這軟飯好吃還不傷胃,你現(xiàn)在還沒吃到而已,繼續(xù)努力?。∠麓谓o我妹妹訴衷腸表情意的時候,還是當(dāng)面說的好,免得她每次總把你的信讀給我們聽,每次都聽得讓人面紅耳赤的,靡靡之音難以入耳啊!”

  高德臉色又黑又紅的,漲成了豬肝色,偷偷圍觀的眾人豎起耳朵聽得一清二楚。

  沒多少知道明嵐鶯是京城元老級別的明家大小姐,但也聽見這騎大馬的高大人喊她大姑娘,那應(yīng)該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

  這想攀高枝,寫了淫詞艷句勾引其她小姐,也是很有勇氣,不得不說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得了情書還會念給姐妹們聽!

  明嵐鶯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名聲總是在一點(diǎn)一滴里慢慢給謠傳壞的,反正她現(xiàn)在的名聲已經(jīng)壞透了,不如拉著明家一起爛在泥沼里。

  高德受不了旁觀者議論的眼光,狼狽的逃走,明嵐鶯心情愉悅的勾著葉絕律的胳膊,“高大人有公務(wù)在身,來看看熟人就急著走了,真是的,相公,我們回家吧!”

  葉絕律低頭看著胳膊,又看了看她,氣勢洶洶的來,又趾高氣昂的糊弄人,甚至還出言維護(hù)他,這都是之前的明嵐鶯不曾做過的事。

  果然她是被下降頭了吧……

  葉絕律猶豫了一下,沒抽出胳膊,僵硬的任由她勾著,眾人見沒戲看也散了。

  遠(yuǎn)離了人群,葉絕律低聲說了句,“你真大膽?!?p>  明嵐鶯捋了捋凌亂的碎發(fā),“我哪大膽了?”

  葉絕律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你詐了他。”

  明嵐鶯輕輕一笑,這都是她從原主為數(shù)不多的記憶里扣出來的東西,也告訴她原主是有多么不受明家人重視,甚至明家人把她當(dāng)笑話看。

  “我可什么都沒說清楚,是他自己覺得,他也不敢回去求證,還有那念情書的,我偶然間聽見過下人談?wù)摚B蒙帶猜也八九不離十而已?!?p>  葉絕律眼眸深沉如淵,暗暗打量著她,“你不怕嗎?”

  “我怕什么?”明嵐鶯好笑的看著他,仿佛覺得他在明知故問,“我們都這般境地了,還怕什么?左右你都說會護(hù)著我和寧兒,只要人沒死,總有辦法活下去?!?p>  葉絕律沒說話了,明嵐鶯莞爾一笑,“今日我如果沒來,你打算如何收場?”

  葉絕律沉默,但明嵐鶯看見他下顎緊繃,渾身肌肉也收緊,拳頭上青筋凸起,仿佛下一刻就會豁出去做些什么,一切不言而喻。

  “士可殺不可辱?”明嵐鶯了然的挑眉,他的骨氣她可以理解,但不能認(rèn)同,“如果你真的沒了也好,我可以直接帶寧兒走。”

  葉絕律:“……”他還在這呢!

  明嵐鶯還惦記著他們抓金雕這件事,“他們?yōu)槭裁匆ソ鸬???p>  葉絕律現(xiàn)在對著她有種無力感,“恒親王身體不好,太醫(yī)說需以金雕骨入藥,金雕血為引,恒親王就去求了皇帝?!?p>  明嵐鶯對這個恒親王沒有印象,但也懶得多問,“你怎么知道?”

  “發(fā)了布告,得金雕者,生死不論,可免其罪。”

  “那你呢?”

  葉絕律面不改色的舉起一只手,據(jù)說被挑斷經(jīng)脈武功的手,做不了重活也拿不起刀。

  “我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想法?!?p>  “那就行?!?p>  如果葉絕律也有抓金雕王的想法,明嵐鶯不知道該幫誰,一個是她現(xiàn)在的生活保障,一個是她以后的幫手。

  快到家時,兩人默契的同時松開手,冬夏帶著寧兒在院子里等著,遠(yuǎn)遠(yuǎn)的也看到了兩人親密的靠在一起回來的,心底也為兩人高興。

  “明娘子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還有藥沒處理呢!”

  明嵐鶯裝了一籃子鴨蛋給她,是她辛辛苦苦攢的,“拿著拿著別客氣,你太瘦了,吃些鴨蛋補(bǔ)補(bǔ)也好,給你祖父補(bǔ)補(bǔ)也好?!?p>  明嵐鶯熱情似火,冬夏推脫不掉,只好再三道謝這才拎著籃子走了。

  葉絕律在外面收拾鴨糞,明嵐鶯在平整的石板上用沾了水的毛筆繼續(xù)教寧兒識字。

  她沒教什么成年人的大道理,她自己都活不明白,沒那本事教人,有些事,寧兒反而比其他人看得明白。

  家里該添置的都添置齊全,銀子該花的也花,但大型家具還沒買,葉絕律也沒說換,她就有點(diǎn)其它的打算。

  還剩余兩百一十二兩多的碎銀子,明嵐鶯心里踏實(shí)的很。每日都安排的很充實(shí),有錢賺有飯吃,還能有余糧,體重也在每日往下掉,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看到身形了,葉絕律每天照常披星戴月的去鐵匠鋪,只不過沒有再去干搬貨這種重活了。

  日子總是慢慢的越過越好,天氣也是慢慢的變冷,和冬夏嘮嗑的時候,明嵐鶯知道再過一個月不到就開始下霜下雪,就是真的入冬了。

  霜雪還沒來,一個不速之客先來了,還是是明嵐鶯的老熟人馮奶娘。

  樸素的青布馬車高調(diào)的在村子里尋問了一圈她家的住址,然后緩緩?fù)T谠鹤油饷?,馬車上下來一個中年婦女,一身藕荷色描荷花的褙子,繁瑣的發(fā)髻梳的油亮,插著四根金釵和一對金打的掩鬢,臉上擦著濃郁的脂粉,看派頭是比尋常人家的當(dāng)家夫人還金貴的樣子。

  馮奶娘一臉嫌棄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明嵐鶯抱著大木盆撒谷糠喂雞鴨,她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高調(diào)的馬車,但直覺告訴她沒好事,所以裝作沒看見。

  馮奶娘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的明嵐鶯,還是胖胖的樣子,身上的衣裳好像也不合身,一頭長發(fā)隨意的扎了個粗俗的麻花辮,沒有任何首飾裝飾,袖子大大咧咧的擼起,還圍著粗布圍裙,抱著個大木盆,看起來和村里干臟活粗活的鄉(xiāng)野婦人一樣。

  馮奶娘臉色一變,揉紅了眼角干嚎兩聲,“我的大姑娘??!你受苦了??!你這么身嬌肉貴的大小姐怎么被欺負(fù)成這樣了啊——”

  馮奶娘突然哭喪似的嚎了一聲,周圍林子里歇息的野鴨都給嚇一跳,罵罵咧咧的撲棱翅膀。

  明嵐鶯吹著哨子安撫兩聲,煩躁的放下木盆,前身能過成現(xiàn)在這樣,明家許多人都功不可沒,包括眼前親自帶著她長大的馮奶娘。

  明嵐鶯雙手叉腰怒視著她,“你誰???在別人家門口哭喪似的,爹媽沒了?”

  馮奶娘的干嚎聲一下卡在嗓子眼里,裝模作樣抹眼淚的手也懸在半空,明嵐鶯舀了盆水洗手,順手把臟水潑出去,剛好潑到馮奶娘腳下。

  “哎呦我——”馮奶娘跳腳的躲開臟水,剛要罵她小賤人,一抬眼和明嵐鶯冷漠的眼神對視上,不知為何心里突的一跳,有點(diǎn)害怕的下意識閉上了嘴。

  一眨眼,明嵐鶯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看著她笑得眉開眼笑的,仿佛見了親人,“哎呀奶娘!是你??!我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清你,你怎么不早說呀!”

  剛才那令人心驚的眼神好像是幻覺一樣,馮奶娘愣愣的回過神,繼續(xù)虛假的干嚎,“大姑娘,你這是經(jīng)歷了什么啊我的老天爺??!姓葉是不是虐待你了?哎呦我的大姑娘啊,從前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xiàn)在這樣真是心疼死我了,你跟奶娘說!奶娘替你做主!”

  明嵐鶯眼睛一亮,緊緊抓住她的袖子,“真的?奶娘你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里,這里哪哪都不好!我要回去!”

  馮奶娘一頓,“行,奶娘帶你回去,但是這現(xiàn)在還不行,還需再等等……”

  明嵐鶯立馬變臉了,蠻不講理的樣子,用力甩開她的手,“那你來干什么?”

  馮奶娘齜牙咧嘴的捂著被拍痛的手腕,想怒又只能賠笑,“老奴想念您啊,姨娘和三姑娘都牽掛著您呢!”

  “那她們有沒有托你帶東西給我?從前她們可都是有什么好東西都記得給我?!?p>  明嵐鶯看著她頭上的金釵,心里盤算著能搶過來幾根,必要讓她出點(diǎn)血。

  “這、這倒沒有,不過大姑娘再等等,很快就能接您回京了,回京后您想要什么都有?!?p>  明嵐鶯順手在圍裙上隨意的擦了擦,伸手到馮奶娘面前,“好啊,既然現(xiàn)在不能帶我回去,但是我沒錢了,我想買幾身衣裳都沒有,她們沒給我?guī)|西定是不想念我,奶娘既然都親自來看我,那先給本小姐點(diǎn)銀子花花,本小姐可以勉為其難的在等一陣?!?p>  馮奶娘面露難色,明嵐鶯立馬就變臉,“怎么?奶娘不樂意?那我現(xiàn)在就要回去找祖父理論!都不管我死活,現(xiàn)在你又來干嘛!走走走!趕緊走!”

  馮奶娘連忙拉住她,“沒有沒有,大姑娘想岔了,老奴出門沒帶多少銀子——”

  “有多少先給多少,本小姐還不樂意呆在這!”

  馮奶娘一咬牙,掏出錢袋子,本來想給了幾十兩算了,結(jié)果整個錢袋子都被明嵐鶯搶去,明嵐鶯打開一看,散銀子加銀票也就一百多兩。

  偏偏明嵐鶯還露出嫌棄的神色,“本小姐看你頭上的金釵成色挺不錯的,也能當(dāng)個幾兩銀子,拿來吧。”

  馮奶娘心都在滴血,拿了兩根金釵給她,明嵐鶯毫不客氣,錢到手了,金釵也到手了,馮奶娘終于說出了她的目的。

  “大姑娘,你都呆了這么久,有沒有發(fā)現(xiàn)點(diǎn)異常之處?比如姑爺有什么不對勁?”

  “異常?什么異常?”

  明嵐鶯裝傻充愣,上次高德出現(xiàn)在這里刁難葉絕律被她懟回去,明嵐鶯猜他會回去說一嘴。

  “就是一些和村里人不一樣的地方,有沒有和什么不對勁的人來往?”

  “哦——這倒是有……”

  明嵐鶯聲調(diào)拖長,暗暗觀察她的反應(yīng),馮奶娘果然急了,“對對,大姑娘不妨跟奶娘說說,夫人去的早,您在這這么久也沒個貼心人,有什么事跟奶娘說說看?!?p>  明嵐鶯后唇一笑,神神秘秘的湊近她,壓低聲音說:“他每天早出晚歸的……”

  馮奶娘湊近了聽,激動的點(diǎn)點(diǎn)頭,生怕自己錯過一個字。

  “還和宋家的宋姍姍那狐媚子勾搭不清,來了邊塞后都不碰我了!”

  馮奶娘:“……?”

  馮奶娘激動的心就好像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明嵐鶯強(qiáng)忍著笑,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皺眉嘆氣。

  “他是不是傷哪了?怎么就不行了呢?你給我想想辦法?!?p>  馮奶娘無語哽咽,先不說她滿腦子只想著的床第之事,讓葉絕律對著她的一身肥肉下手,這不是為難人嘛!

  明嵐鶯還在說,半點(diǎn)不知羞的樣子,“我也很無聊嘛,他都不碰我,每個深夜都是我一個人過的,你有沒有那種助興的藥?”

  馮奶娘連連搖頭,什么污穢東西!

  “這、這真沒有?!?p>  明嵐鶯遺憾的切了一聲,馮奶娘不死心的還想套點(diǎn)話,“大姑娘,那還有其他的異常之處嗎?有沒有和誰聯(lián)系過?除了打鐵之外他還有沒有去干了什么?”

  明嵐鶯翻了個白眼,“他還能干什么,我在這里一個熟人都沒有,他也不碰我,這日子還怎么過!”

  馮奶娘無力了,問都不想問,這沒腦子的大姑娘現(xiàn)在就是個滿腦子床事的怨婦。

  明嵐鶯瞪了眼馮奶娘,“你什么時候帶我回京!”

  馮奶娘一激靈,開始花言巧語忽悠她,要回京可以,但是得先盯著葉絕律的舉動,有異常就要告訴她。

  明嵐鶯假裝動心敷衍的答應(yīng)了,馮奶娘也不想多留一邊說著告辭一邊往外走,明嵐鶯把玩著兩根金釵在后面追著喊。

  “你記得下次多帶點(diǎn)銀子給我,你不夠就跟我祖父要啊,不然本小姐在這要餓死了!區(qū)區(qū)百八十兩銀子而已,本小姐看你頭上還有兩根金釵,在給我一根還債吧!”

  馮奶娘踉蹌的爬上車,誰想到明嵐鶯一手扒拉住了車沿,笑得臭不要臉,“奶娘跑什么呀,東西還沒給呢!”

  馮奶娘心都在滴血,但是又不能甩掉她,抖著手遞出第三根金釵,明嵐鶯毫不客氣的一把薅走,還順氣拍了一下馬屁股。

  “行了,你走吧,有什么奇怪的消息我就記下來?!?p>  馬車一顛,馮奶娘摔進(jìn)車廂,“好好——哎呦!”

  明嵐鶯一只手三根金釵看著馬車遠(yuǎn)去,那一溜的小麻雀又來她家蹭吃,明嵐鶯撒了一大把,讓麻一幫她個忙。

  “麻一,交給你個重要的任務(wù),完成了你們這個月的糧我都包了?!?p>  麻一挺起驕傲的胸脯,“你說吧?!?p>  “剛剛那輛馬車看見沒,你去和那匹馬聊聊,跑歡點(diǎn),最好顛死里面的老太婆,最好把那人住哪記下來,回來告訴我?!?p>  麻一爽快的答應(yīng)了,吃完了糧就帶著一溜的小麻雀飛走。這荒涼的邊塞,人們出行都用驢子用牛車,像馬車還是不多見的,麻一帶著兄弟們很快就在幾輛馬車?yán)镎业搅恕?p>  麻二沖上去圍著馬轉(zhuǎn)了兩圈,很快就完成了交易,不過片刻馬兒就跟抽風(fēng)了一樣上躥下跳的,御馬的馬夫連揮鞭子的機(jī)會都沒有,勉強(qiáng)抓住韁繩一顛一顛的,馬車?yán)锏鸟T奶娘被顛的七葷八素的,罵罵咧咧的一句話說不完整。

  一溜的小麻雀就遠(yuǎn)遠(yuǎn)的跟在后面看戲。

  麻四:“我們要去哪?”

  麻三:“跟蹤他們,告訴明娘子?!?p>  麻五:“那匹馬瘋了哎哈哈哈哈哈哈?!?p>  麻二:“是個聰明的馬,是個聰明的馬!”

  麻四:“我們要干嘛?”

  麻一:“安靜的跟著,別跟丟了?!?p>  麻四:“哦……然后呢?”

  麻一:“……”

橫豎撇點(diǎn)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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