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總讓我給你處理傷口,不能留疤?!?p> 她不敢相信,喃喃道:“莫廷遠(yuǎn)嗎?”
醫(yī)生并未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提醒她坐在沙發(fā)上,做好心理準(zhǔn)備,處理傷口時可能有點(diǎn)疼。
林初七揉了揉酸疼無比的膝蓋,心中苦澀。
那么多苦頭都吃了,還在乎這點(diǎn)痛嗎?
見她沒說話,醫(yī)生直接就要動手。
“莫太太的臉,什么時候輪到別的男人碰了?”莫夫人沉著臉進(jìn)門來。
醫(yī)生手里的消毒棉簽也被傭人搶了去。
對于莫夫人的強(qiáng)橫不講理,來過莫家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常來的醫(yī)生更是不意外,只是有些為難地看向林初七。
心知自己堅(jiān)持,莫夫人就要為難醫(yī)生,林初七清淺一笑,道:“謝謝醫(yī)生,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處理?!?p> “也行?!?p> 醫(yī)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留下處理傷口的東西,道:“那我先走了?!?p> 莫夫人這才滿意,看向林初七時,眼底又是一片厭惡,道:“堂堂莫太太怎么能跟外人拉拉扯扯,還是個男人,真丟人!”
林初七垂下眼眸,聲音清冷:“夫人還活在封建時代吧,現(xiàn)在早就不講究那一套了!”
“這是莫家!”
莫夫人眼神凌厲,“不是不三不四的地方,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即將被甩掉的棄婦嗎?那我記得很清楚?!?p> 她一字一句都帶刺兒,氣得莫夫人高高抬起她保養(yǎng)得極好的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耳邊嗡嗡作響,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疼,還打在她的傷口上,肌肉牽動,疼得要命,又開始流血。
才洗干凈的臉又有了血跡。
莫夫人雙手交握在一起,端出她莫夫人的高貴姿態(tài),不屑地看著她,“你只是莫家的罪人,林初七,別把自己當(dāng)成真的莫太太,等廷遠(yuǎn)折磨夠了,就會毫不猶豫地踹開你,到時候,楚月才是名正言順的莫太太,明白了嗎?”
林初七緊聽完莫夫人的話,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在莫家什么地位,她很清楚。
沒有被莫廷遠(yuǎn)安排做傭人的事情,只不過是他莫先生丟不起那個臉。
可她寧愿做個傭人。
她蒼白地笑了,嘴角上揚(yáng),扯住傷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莫夫人心里痛快了,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回房間了。
她也沒耽誤,用醫(yī)生給她留的東西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
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林初七自己都愣了。
她好久沒有仔細(xì)看這張臉了?原來都已經(jīng)憔悴成這副模樣了。
傷口被莫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鮮血緩緩?fù)鉂B出來,密密麻麻的疼混著癢,讓她很想撓一撓。
可撓了就不容易好了。
她死死咬著嘴唇,控制自己不動手。
另一邊,莫央央興致勃勃地找到莫夫人,親昵地挽住她胳膊,“媽,事情怎么樣了?”
莫夫人輕飄飄地看了女兒一眼,訓(xùn)斥道:“站直了,說過多少次了,莫家小姐要有莫家大小姐的樣子,就想著欺負(fù)一個林初七像什么樣子!”
“媽,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那哥哥還不是一樣!”
“你能跟她一樣嗎?”
莫夫人瞪了她一眼,“他是莫家繼承人,想怎么玩怎么玩,你將來是要嫁人的,要保持形象?!?p> “好了,你就跟我說,藥涂在她臉上沒?!?p> 莫央央沒了耐性,好看的臉上寫著不高興。
莫夫人最是心疼唯一的女兒,見她不高興,立馬說道:“你媽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嗎?我打了她一巴掌,藥肯定沾上了?!?p> “行!”
莫央央興奮地搓了搓手,“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臉爛了,哥哥還會不會要她!”
聞言,莫夫人白了她一眼,“你哥留下她,不是因?yàn)橄矚g?!?p> “她留在莫家就是不行?!蹦胙腙幊林?,“我討厭她!”
“行了!”莫夫人拿她沒辦法,“學(xué)校不是邀請你參加晚會嗎?快去準(zhǔn)備,別在林初七身上浪費(fèi)時間,耽誤你自己。”
莫夫人是一百個看不上林初七,林氏集團(tuán)曾經(jīng)是有一段輝煌時期,但莫氏集團(tuán)早就跟林氏集團(tuán)不是同一個階層了。
林初七就是個攀高枝的山雞!
然而,并不知道臉上被涂了藥的林初七處理好了傷口,打算吃了早餐再睡一覺,可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傷口傳來強(qiáng)烈的癢意,好幾次都想撓一下,都被她壓下去了。
膝蓋又疼了起來,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撓傷口,還輕輕揉著膝蓋。
嫁給莫廷遠(yuǎn)這段時間里,她真的要變成一個廢人了。
尖銳的痛感自膝蓋而來,好像膝蓋骨被人硬生生地敲碎,疼得她大汗淋漓。
臉上的傷口也難受得要命。
“不行,要去醫(yī)院?!彼α怂︻^,忍痛從床上起來。
兩條腿剛踩在地上,膝蓋就一陣劇痛,她下意識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冷汗淋漓。
臉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怎么了,癢的鉆心,再這樣下去,她要瘋了!
她硬撐著重新站起來,咔噠打開房門。
“太太,你沒事吧?”門口的年輕女孩是新來的傭人,也是這個家少有對她有善意的人。
她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麻煩送走去醫(yī)院,現(xiàn)在。”
“啊,好,好?!迸⒁脖凰龖K白的臉嚇到了,忙不迭地扶著她下樓,陪她上車去了醫(yī)院。
膝蓋一陣陣的痛,痛得她都快意識不清楚了。
“太太,你再堅(jiān)持一下??!”女孩見她揉著膝蓋,也輕輕幫她揉著。
半個小時后,她們抵達(dá)醫(yī)院,女孩立刻讓急診的人推來車子,把林初七推了進(jìn)去。
林初七躺在車子上,蜷縮成一團(tuán),渾渾噩噩,都快分不清膝蓋疼還是哪里疼了。
好像渾身都疼,疼得要命!
“醫(yī)生,救命!”
女孩沒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六神無主,待林初七被醫(yī)生帶走,她才手忙腳亂地?fù)艽蚰译娫挕?p> “喂,福伯,太太的情況好像不太好,怕是要先生來一趟……”
林初七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的,再醒來時,正躺在滿是消毒水味的病床上,不遠(yuǎn)處,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那。
“莫廷遠(yuǎn)?”她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