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局勢動蕩,大臣都明哲保身,人人自危,不敢冒然站隊。
執(zhí)子落棋,于山河浮沉中窺見這場無聲的廝殺,任誰都不能置身事外。
宋琮前日向太傅府遞了拜帖,翌日就帶祁望攜厚禮登門拜訪,江正清與江正瀟出門迎接,二人正欲行禮。
他恭敬有禮,先一步謙卑地說道“二位都是宋琮的長輩,不必多禮。”
幾人隨后進(jìn)入正堂之中落座,祁望站在賢親王身后,侍從端上熱茶與點心。
宋琮未曾看見太傅身影,心中焦急,表面上卻帶笑意,溫和問道“為何不見太傅?”
江正清站起身來行禮,“家父近日身體有恙,臥床不起,怕殿下沾染病氣,未曾接待?!?p> 宋琮聽后,端著茶杯的手指慢慢收緊,被熱茶灼的逐漸發(fā)紅,眸光中閃過一絲陰翳,稍縱即逝。
“那二位長輩一定要好生照顧太傅,太傅往日身體硬朗,如今,一朝病倒,切不可怠慢?!?p> 江正清心中有數(shù),父親故意躲避賢親王,如今已被賢親王說破,真可謂是難堪至極。
“勞煩殿下記掛,臣與臣弟一定謹(jǐn)記心中,照顧好家父?!?p> 三人各自心懷鬼胎,互相寒暄幾句后,賢親王便借口離開,江正清與江正瀟一路相送。
江正瀟在半路瞅準(zhǔn)時機,不動聲色地往祁望手中塞進(jìn)一個紙團(tuán)。
宋琮走出太傅府后,心中憤恨,自己都如此放下身段,江和延這個老頭子還如此不知好歹。
他坐上馬車,不甘地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揉揉眉心,閉目養(yǎng)神,祁望輕聲走入馬車。
“紙條是在太傅府時,江正瀟交給屬下的?!闭f罷祁望便將手中紙團(tuán)交給宋琮。
宋琮緩緩打開紙團(tuán),紙團(tuán)上寫有:今日酉時,飛鴻樓西廂房會面,臣江正瀟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他看完之后,將紙條揉碎,不屑地笑道“一個小小的太仆寺卿,也妄想同我共舉大業(yè)?!?p> 祁望看著底下揉碎的紙團(tuán),開口道“殿下,此時我們正需要結(jié)交盟友,江正瀟官職雖小,也可收于麾下,殿下去見一面又何妨?”
宋琮聽后,心中思索確實如此,便采納了祁望意見。
菊蘭居處,高清鈺臉上滿是笑意,她捂著嘴,同江正瀟說“這次我們二房選擇與賢親王殿下結(jié)盟,那凌妙成為賢親王妃,還不是的事。”
江正瀟憤憤道“父親就知道偏袒大房,死守那份仁義道德,如今父親為推辭賢親王,竟假意裝病?!?p> 高清鈺更是假意發(fā)作起來,“老爺子向來不疼二房,只管提拔大房,從未問過我們凌妙與凌云,先皇后在世時,二房也沒能沾上光,二房的命可真是苦呀!”
凌妙心領(lǐng)神會,拉起母親的手“阿娘,女兒就算了,可是凌云以后可怎么辦呀!”
江正瀟不耐煩道,“行啦,別哭了,叫人心煩?!蹦概艘活D哭喊,更是堅定了江正瀟的決心。
夜晚酉時,宋琮來到飛鴻樓西廂房,看到廂房除了江正瀟還有江凌妙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江正瀟朝著宋琮行禮“參見賢親王殿下?!苯杳钜哺┥硇卸Y。
他輕輕一笑,作勢攙扶江正瀟,江正瀟慌恐起身“殿下乃萬金之軀,怎可折煞微臣?!?p> 宋琮頓了頓說“伯父與本王結(jié)盟,實乃幸事,本王如今處境艱難,不知伯父有何高見?”
江正瀟笑嘻嘻地說“微臣今夜向殿下表明忠心,凌妙自會向殿下獻(xiàn)出妙計?!?p> 他轉(zhuǎn)頭望向凌妙,凌妙故作嬌羞,緩緩開口“凌妙有辦法讓祖父支持賢親王?!?p> 他的眸眼瞬間亮了起來,面露欣喜,“此話可當(dāng)真?”
江凌妙誠懇說道“自然當(dāng)真,殿下今夜回去,明日便可收到消息?!?p> 夜幕降臨,宋琮帶著疑惑回到了賢親王府。江凌妙也悄然來到翠竹苑,翠竹苑的仆人都被高清鈺叫走,院里萬籟寂靜,蘇文朗正在院中石桌上看書。
江和延見江凌妙進(jìn)來,笑瞇瞇的問道“凌妙有何事呀?”江凌妙溫和的說道“自然是來找祖父商量事情。”
江和延放下書本,疑惑道“什么事情?”
江凌眼中透出算計的光芒,“自然是太傅府支持賢親王王一事,祖父當(dāng)年在科舉考試中做考官,可是靠著賣官玉爵,積累錢財,拉攏人脈,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p> 江和延面色沉了下來,眼神陰翳不明“你怎么會知道?”
江凌妙冷冷地說“我不僅知道,還有證據(jù),祖父最在意的就是名聲了,不想晚節(jié)不保吧?”
江和延垂下頭沉思,須臾之后,“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要保證這件事情不會說出去,而且永遠(yuǎn)不會被人知道?!?p> 江凌妙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肆意地笑了“祖父放心,這是我最大的籌碼,不會隨意說出去的?!?p> 江凌妙心滿意足地離去,她與翰林院學(xué)士高集的女兒高欣玥交好。
高新玥曾試探過這件事的真假,她便讓父親去查,父親借著祖父的名義真的查出了名堂,她才能夠靠這件事威脅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