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要帶我去小姐的院子嗎?”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如與得意。
“您跟著小人便是?!?p> 走過曲折蜿蜒的小道,沿路看到精美絕倫的亭臺樓閣。檐角錯落有層次,有一種展翅欲飛之感。
這戶人家與普通巨富之家,確有不同,頗具底蘊。
“貴客,這便到了?!?p> 門倌示意他走進去,他裝模做樣地走進前廳,主坐上坐著位40歲左右威嚴的男人,他掃視了畫師一眼,眼底流露出不屑,“你便是哄騙我女兒的畫師?”
畫師與他對上視線,便知他的小伎倆逃不過男人的法眼,他顫動著唇角,不得不解釋“大人恐怕對我有什么誤會,她只是可憐小人的遭遇罷了。”
“那可未必,也許你就靠著這張巧嘴哄騙了她呢?!蹦腥死湫?。
顧清辭待在畫師的身體里,已感覺畫師要跪地求饒了,他越發(fā)瞧不起這鼠輩,倘若是他……
等等,這與他有甚關(guān)系,他如此代入做什么。
顧清辭的腦海里回憶起段家小姐那張臉,目光盈盈,明眸皓齒,體態(tài)輕盈,不帶絲毫的煙火氣質(zhì),仿若神女,卻被拖入所謂愛情的泥沼里。
“來人,把他拖下去,打一頓?!倍卫蠣斆寄烤o鎖,嫌棄至極,“別讓小姐知道?!?p> 顧清辭一向清冷無欲,此時卻是頗為贊同段老爺?shù)淖龇?,倘若他本人站在段老爺面前,定是會為他鼓掌?p> 雖然在畫師身體里的他,與畫師一同承受這頓毒打,還被丟到柴房里自生自滅,但他的內(nèi)心卻是愉悅的,畢竟看著妄想爛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被打,也是一場好戲不是。
不過這次的夢境,他卻沒有那么快蘇醒,甚至在畫師昏睡時,他竟然能夠控制這副身體了,他卻沒有什么逃跑的意思,畢竟這副身體是畫師的,又不是他的。
他拖著沉重、帶傷的身體,找了個角落帶著,內(nèi)心卻想著他的前一場夢,按照那場夢的意思,這畫師倒真的與那大家小姐有了首尾,甚至還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他眼神默默看了眼畫師的下半身,想著要不要干脆替天行道算了。
這時,他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柴房雖是簡陋,但是卻有一扇破舊的紙糊的窗子,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從那扇窗子傳來。
“畫師先生,你還好嗎,畫師先生?!?p> 顧清辭對于這姑娘的腦回路真的是理解不了,這垃圾畫師有什么好的,只見了一面便念念不忘的。顧清辭沉默著不說話,想著這大小姐聽不到聲音,便會離開了。
卻未想,這窗戶外的聲音越來越大,砰的一聲,窗戶直接破開。
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大概沒意料到這窗戶突然被破開,一下子沒有保持住平衡,直接從窗那邊摔了進來,然后摔進了一個溫暖、寬敞的懷抱里。
“畫師先生。”段小姐小臉通紅,似乎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仰起頭,看著男人俊秀的臉龐,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我就知道畫師先生,你在這里,你剛才怎么不回我的話呀?!?p> 突然她捂住嘴,“不會是我把你給砸醒的吧?!?p> 制住她想要翻他傷口衣服的手,“不是,我是故意不理你的,大小姐?!?p> 顧清辭故作惡劣地開口,“因為你,我被下人奚落,又被你那位好父親暴打了一頓,你怎么覺得我還會理你這個始作俑者?!?p> “更何況什么可憐境遇,都是我拿來騙你的,蠢女人。”
段小姐愣了一會兒,她抿唇,“雖然我覺得你現(xiàn)在說的話不是真心的,但我聽的有些難受,這是我給你帶的餐,等你傷養(yǎng)好了,你便離開吧,我也不會理你了?!?p> 顧清辭看著摔在地上的飯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雖然這女人是為那垃圾畫師準備的,但他仍有一種辜負了她真心的罪惡。
段小姐說完這句話便想要離開,但是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是爬窗進來的,她這身高怎么爬窗出去啊,她掃了眼顧清辭,然后蹲到角落里,生悶氣。
真的是,什么人嘛!
和這位大家小姐待在一起,她身上桃花香淡淡,彌漫在他的鼻間,引得他心思不寧。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她為何不走。
“小姐,冒犯了?!彼斐鍪治兆∷w細的腰肢,指尖的觸感如云朵一般,他刻意忽略掉手間的感受,將她抱到窗口,他語氣淡淡,“梯子能看到嗎?有沒有倒了?”
“你關(guān)心這事情做什么?這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段小姐反問。
“不會是擔心被父親抓住,你我同在柴房,又將你打一頓吧?!?p> “不管你信不信,見到你第一面,我便感覺,我們之間曾經(jīng)見過?!倍涡〗泐D了頓,說完這句話,她便借著梯子爬了出去。
“我才沒那么容易被騙呢。”這句話如風(fēng)消失在空氣中。
送走這位大小姐,顧清辭便看著飯盒默默發(fā)呆。
第二天,畫師醒來,身體上的傷,讓他疼的嗷嗷叫,他咧著牙,胃里卻有著飽腹感,他看著柴房里那被吃的干干凈凈的飯盒,皺了皺眉頭,“我也沒吃飯的記憶啊,難道是我昏睡過去的時候,有人強喂到我嘴里的?”
或者是那位同情心泛濫的大小姐過來了?
顧清辭再一次從奇怪的夢中醒來,這次的故事是前次夢的前序,講的是這段孽緣開始的時候,畫師明明毫無優(yōu)點,卻被這大小姐給看中。
他捂住額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只要入夢后醒來,他便會疲憊不堪,
這次又失敗了,段嬌咬了咬牙,每當她想要趁他不備朝他下手,他便會察覺危險突然醒來。在夢境中,她有一半的靈魂會扮演故事中的大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部分靈魂似乎對顧清辭頗有好感,還好顧清辭對她惡語相向,她可能也受傷的不知在哪里哭吧。
這渣男這輩子似乎轉(zhuǎn)了性子,上輩子他見小姐來看她,可是求著她帶他離開,然后時不時來約會小姐,不然沒有感情經(jīng)歷的小姐可不會被這負心漢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