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旭陽睜開眼,他的屋子里不知何時多了個伺候的婢女。
婢女穿著藍色的裙子,踏實的做事,并不說話。
她將換洗的衣物還有洗漱的水盆端了進來,仔仔細細的為徐旭陽洗漱換裝。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息,那種開拓經脈的疼痛已經消退了。
身體虛的發(fā)慌的感覺也早已經消失。
徐旭陽淡定的接受伺候。
這婢女為他束上發(fā)冠,換上了一套月牙藍的交領刺繡長袍,以及修著些許鳥獸圖樣的靴子。
“請隨我來?!?p> 怔怔的看了幾眼徐旭陽的婢女微微一笑,領著人便往外走。
“這風靈月影宗是什么意思?故弄玄虛?又或者現(xiàn)在要攤牌?”
徐旭陽思索了片刻,也就跟著走了出去。
原以為外面是個什么院子之類的,沒想到外面就空空如也,建筑倒是美輪美奐。
只是這一看過去什么裝飾品都沒有,院子必備的假山假水以及花圃一個都沒有。
徐旭陽正思索著這其中用意時,那婢女悄然退下,隨后黑影一閃,這院子出現(xiàn)了那個穿著簡陋裙裝,自稱是他娘的夫人。
“昨日休息得可好?為娘給你調整了經脈,想來,不會再走火入魔了?!?p> 婦人笑盈盈的走來,手中挎著個竹籃,她將籃子打開,展露出里頭制作精細的糕點。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們邊吃邊聊?!?p> “我正愁不知道何處去呢,您出現(xiàn),這好,也可解開我心頭的疑惑。”
徐旭陽自來熟地接過話,也沒有了剛蘇醒時的拘謹,直接就和婦人套近乎,閑聊起了自己“走丟”之后的日子。
那婦人以為徐旭陽是真的信了自己的話,于是面露喜色的與徐旭陽聊起了日常,說起了山腳下那些常去的店鋪,以及日常練武時的心得感悟。
后來他們談起武學談的心情跌宕,兩人便齊齊來到了荒無人煙的山中切磋武藝。
切磋時,婦人為徐旭陽演示了風靈月影宗的逆天之處。
徐旭陽看的嘖嘖稱奇。
那婦人拳腳功夫一般,但是偏生就是這一般是平平無奇的功法,卻能夠做到將一花一葉甚至一塊石頭當做武器舞動得虎虎生威。
甚至還在他面前表演了如何利用石頭布下陣法,讓野生的兔子自投羅網,撞柱而亡。
如果換是普通人的話,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恐怕也只剩下驚嘆。
然而,徐旭陽并不是腦回路正常的尋常人。
所以,他淡定的看完之后,拍了拍手,笑了笑,很是直接的就開口:“這等神奇的功法,可否教我?”
婦人坦然一笑,溫情脈脈道:“這不是什么稀罕的武功,你是我兒,若是想學為娘可以教你,只不過這個學習時間略長,需要耐心?!?p> “我自然是愿意的?!?p> 徐旭陽眼睛一瞇,立即熱切的表示,他可以把握住的!
婦人也沒有多想,就表示了明天給徐旭陽送來這陣法和粗淺功法的修煉的手抄本。
這一來一回的交談,套近乎,等兩人告別時,已經快要三更半夜,山中寒風蕭蕭,月影如霜。
徐旭陽踩著月光,孤身一人回了自己暫且住下的屋子,屋內,侍女等候多時,見徐旭陽回來,她麻利的褪去了徐旭陽的外袍,準備暖床就寢。
“你下去吧,我不需要?!?p> 徐旭陽瞧著低眉順目的侍女,隨意的揮了揮手。
侍女眼中閃過幾分驚愕。
見徐旭陽頗為不耐,侍女連忙頷首立即倒退著出了門,順帶地將門給關上。
沒有了大門口大片月影的照耀,這屋子里頓時就顯得陰暗許多。
徐旭陽正要熄燈,忽地看見,他桌對面又浮現(xiàn)了那師傅怨毒消瘦的臉龐。
昏暗的燭光下,那高挑的鬼影目光凄然怨毒,在那胸口處,一個明晃晃的血肉洞口對著徐旭陽。
“徒兒?!?p> “徒弟,送師尊上路?!?p> 徐旭陽只是驚愕一瞬就回過了神,他拱手朝著影子拜了拜,然后運起內力,直接將影子的腦袋打飛出去。
隨著那一顆滿是怨毒的腦袋飛出去,在桌子對面的浮影也在瞬間破碎消失。
徐旭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眼中有些遲疑,剛才那一掌,觸感是那樣的真切,若是實體,這死老頭的尸首應該留在這里才對。
可是,若不是實體,自己又是如何殺掉老頭的?為什么單單憑借著功夫就可以殺掉?
其后,這糟心老頭消失得又那么離奇,這一切已經不單單是走火入魔可以解釋的了!
帶著這樣的困惑,徐旭陽沉沉睡去。
第二天,徐旭陽在陽光中醒來,簡單的穿上長袍后又前往了院子,見了那自稱是自己母親的婦人。
那婦人也果真沒有戲耍他,一大早就將三十多本的書籍放在了石桌上,滿目光芒的為徐旭陽講解了各路秘籍的妙處,徐旭陽聽得認真,看得也認真,那般好學的模樣令婦人感到欣慰。
又到夜晚,他這次沒有遣退婢女,而是直接坐椅子上安靜的盯著油燈看,這期間,婢女又給燈添了不少的燈油。
夜半三更,眼看著那糟心的師尊沒有出現(xiàn),徐旭陽這才讓婢女退下,安心的就寢。
結果,剛一閉上眼,他就聽見了一道道聲音幽幽地在耳邊響起:
“徒兒……,徒兒……?!?p> 徐旭陽緩緩睜開眼。
毫不意外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躺著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這影子大半個身體隱在月光之下,一顆腦袋歪七扭八的斜在肩膀上,用捆得很牢,那一雙怨毒的眼眸在月光中格外的刺眼。
“徒弟再次恭送師尊上路?!?p> 徐旭陽這一次連吃驚都沒有了。
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
這早應該死掉的糟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出來,饒是徐旭陽再怎么樣怨恨,現(xiàn)在這一份怨恨再也動搖不了他的心神了。
再一次的滅殺掉這糟心的師傅之后,徐旭陽第二天就開始對婦人旁敲側擊,想詢問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
婦人聽聞了徐旭陽的描述后倍感緊張,說什么也要守夜,揪出那所謂陰魂不散的師父。
結果在徐旭陽和婦人做足準備蹲守的前半夜,被多次滅殺的師傅沒有出現(xiàn)。
到了后半夜,師傅終于出現(xiàn)了。
然而,婦人卻一無所覺,還在茶桌邊喝著茶提神,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突兀出現(xiàn)的一團血肉模糊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