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靈韻宗的罪證,但常人看不見摸不著,只有被他們當(dāng)做養(yǎng)料的人或者似我這般有神獸一絲血脈的靈獸才能窺見真相,現(xiàn)在這一個真相交給你了。”
將木盒交給南宮玉,春花轉(zhuǎn)身就走,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步伐堅定,毫不動搖。
現(xiàn)在,摯友已死,人間值得她留念的東西又少了幾分。
比起死磕在靈韻宗,她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腐爛的尸體失去陰氣的支撐一點(diǎn)點(diǎn)潰敗,春花毫不在意,每一步都走的極為堅定。
瀑布之下,布裙少女目光深邃的凝視那殘破不堪,走路搖搖晃晃的尸骸。
美艷的女子尸骸早已經(jīng)面目全非。
丑陋不堪的尸骸之上,狐貍毛熠熠生輝,猶如萬千寶石。
“你看見了什么?”
王柴目光微閃。
他看不見南宮玉的視覺。
但從南宮玉霎那間變了臉色的情況來判斷,這靈韻宗的機(jī)密肯定隨處可見。
“看見了蟑螂?!?p> 南宮玉輕聲開口,語調(diào)冷冽。
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一路上春花不愿意將話說明白了!
這東西,尋常人摸不到,看不著,光是聽著,和彌天大謊有何區(qū)別?
念頭到此,南宮玉走向了存在于漫山遍野的萬千觸須。
她對著其中一根觸須摸了過去。
白皙細(xì)膩的手掌從觸須上直接穿過,毫無阻礙。
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微小的觸動,
巨大的蟑螂觸須毫無規(guī)律的向前挪了幾分。
一片被蟑螂翅膀過篩的月光掉落在了南宮玉身上,它遮天蔽日,壓得人幾乎窒息。
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夠相信,這堂堂靈韻宗居然已經(jīng)被域外天魔化作了一方魔窟!
“什么?蟑螂?”
王柴驚愕的拔高語調(diào),似是不敢相信地抬頭仰視身邊的少女。
月光透過蟑螂的翅膀化作一片斑駁灑落在草地上,灰暗與黑暗的色澤碰撞,這個世界都陷入一片不見光亮的陰郁泥潭。
南宮玉面色淡然,邁腿正要離去。
忽然,異變突生,寒風(fēng)裹挾著殺意襲來,幾乎要破碎了這一方美景。
南宮玉只覺得一陣寒意從右側(cè)襲來。
似乎有什么充滿惡意的東西在遠(yuǎn)處注視著自己,令她止不住地脊背發(fā)涼。
隨著抬腳往前走的動作,南宮玉的心跳聲愈發(fā)強(qiáng)烈,幾乎要跳出胸膛。
沒有多想,南宮玉抱著狗子往地上一滾。
“轟”地一聲,他們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隨風(fēng)而來的劍氣。
寒風(fēng)吹過瀑布,劍氣無可匹敵,橫推而去居將那綢緞一般的瀑布短暫的切開了幾秒。
頃刻間,大把的水霧在半空中被巨大的能量汽化,氤氳彌漫,如夢似幻。
春花離去的步伐也生生被打斷了,她警惕的朝著劍氣襲來的方向看去。
黑暗之中,數(shù)十道腳步聲緩緩響起,揉碎了寂靜夜色。
白影從黑暗中逐漸走到了月光之下,幾乎所有的光亮在那一襲白衣出現(xiàn)后都黯淡無光,星辰日月在那少年面前黯然失色。
俊美高挑的少年帶著一眾內(nèi)門弟子緩步走來,其氣勢莊嚴(yán)肅穆。
他們的步伐很慢,很從容。
雖然來者一個個都是年少模樣,氣勢卻格外銳利,好似寶劍出鞘,光彩奪目,鋒芒畢現(xiàn)。
其中,為首的白衣少年氣質(zhì)溫潤,寬肩細(xì)腰,眉宇飛揚(yáng),俊朗得歲月都暗淡失色。
“陳陽陽!”
春花瞳孔一縮,尸骸的腐朽裹挾著身上恨意掩蓋不住地冒出。
很明顯,這領(lǐng)頭的白衣少年就是那個對她抽筋剝皮的仇人!
不知道多少個午夜夢回,春花都恨不得吃了其骨肉,挖其靈根。
“許久不見,白狐你依然是那樣妖媚動人?。 ?p> 那仿佛驚艷了歲月的俊美少年真誠的對著腐爛尸體贊美:
“你的美貌,哪怕闊別多年也能夠再一次的讓我失神!”
“陳陽陽!”
春花咬牙切齒,恨意大盛,腐爛的尸體黑氣籠罩,青黑色的臉上因為情緒激動又掉了幾塊腐肉下來。
“唉,你又何必如此氣惱?普天之下,無一靈獸足以與你相提并論!”
陳陽陽劍眉星目,語調(diào)極為誠懇:“若是你愿意棄暗投明,我必定護(hù)你周全。”
他作為靈韻宗的內(nèi)門弟子,在被感染之前好歹也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訓(xùn)靈修士,他看靈獸的目光自然是不會差。
此刻,他的贊美也并非是陰陽怪氣。
在他的眼里,無論春花附身在什么東西上面,那都是妖嬈狐媚的美艷狐貍。
“癡心妄想!”
春花橫眉冷對,態(tài)度相當(dāng)堅決。
“哦?那么不給面子?。俊?p> 陳陽陽眉毛一挑,長長的喟嘆過后,再開口時已是不冷徹骨:
“那么,我這次可得把絕對不會再讓你跑了,等你被我抓了,我就把你殘魂裝點(diǎn)在我萬魂幡里。”
說罷,陳陽陽往前一步,通身靈氣鼓動。
隨著他話音落下,他背后更是浮現(xiàn)出十幾道鼻涕蟲的虛影,這些黏膩的蟲子層層疊疊,巨大無比。
蟲子虛影整齊劃一的看向春花,看向人類軀殼里的那一道狐貍靈魂,無形的力量朝著春花襲去,鎮(zhèn)壓住那一道殘破的靈魂。
“噗”
暗紅惡臭的血灑落一地。
如山的威壓猛地從上至下傳來,春花雙膝碎裂,失去支撐跪倒在地,她肩膀上的漂亮的皮毛在威壓下掉落在地里。
“桀桀桀,乖乖的進(jìn)我萬魂幡里吧?!?p> 陳陽陽桀桀一笑,語調(diào)冰冷,祭出一不足半米的魂幡。
萬魂幡漂浮在半空中,陳陽陽雙手掐訣,渾濁的靈氣匯集在他指尖。
隨著掐訣的動作,萬魂幡內(nèi)濤濤不斷的殺意毫不猶豫地涌向春花那殘破的靈魂。
陳陽陽收魂靈決掐完的前一刻,黃色的身影忽地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線范圍里。
只看見,一只狗忽然地在陳陽陽腳邊撒尿,尿濕了他的衣服,也阻斷了他的行為。
幾乎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撒尿的狗子身上。
“看什么看?沒見過撒尿的狗子?”
王柴頂著眾人震驚的目光,理直氣壯地往回走。
他會那么干,單純是因為陳陽陽太裝模作樣了!
明明就一個筑基初期的修為,講話非要拽里拽氣的。
裝得他都忍不住尿急,上去給了陳陽陽一泡尿。
“可能是人生不如意吧。”
南宮玉表情晦氣。
在她視野里,那來的六個人全都不是人。
他們臉上分別被不同的蟲子臉代替,軀殼也已經(jīng)化作了蟲子的模樣。
特別是為首的陳陽陽,那更是一張大寫的鼻涕蟲臉。
談話期間,程陽陽抖動的觸角和粘液到處亂晃,十分惡心。
“你這個野狗!死定了??!”
陳陽陽一雙毒蛇一般的目光直接鎖定在了王柴身上,他雙手一翻,一只纏繞著邪惡氣息的萬魂幡憑空飛了出來,迎風(fēng)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