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珍珠就在外面街上,我能感應(yīng)到!”
對于阿碧的說辭,南昭君默認(rèn)以為她在撒謊。
這條魚的嘴巴里沒實(shí)話。
可隨著阿碧話落,她眼前白影卻一閃而過。
蕭寒玨竟然下樓了!
這幾日,他除了登門拜訪各大世家外,幾乎就是足不出戶。有時候,即使有人來見他,也是在這客棧里秘密進(jìn)行的。
方才他卻突然出去,難免令南昭君感到詫異。
事發(fā)突然,她還是臨危不亂的掃了眼阿碧,用眼神警告她,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這屋里待著。
阿碧連忙道,“我哪兒都不去!”
她又不傻,跑出去讓人捉住,然后賣大價錢嗎?
誰知道,南昭君已經(jīng)從窗口一躍而下,卻很快折了回來。她將驚訝的阿碧拽到窗前,指著街上過往的行人,問她,“到底是在誰身上?”
“我分辨不出來嘛。”阿碧回答的理直氣壯,“我只能感應(yīng)到,是我主人的那顆珍珠在附近。你自己不會看呀?這些女人的頭發(fā)上,都有掛著珠釵呢!”
“……”
她管主人的珍珠叫小主人,這么認(rèn)關(guān)系,是誰教她的?
此時,南昭君已無暇顧及阿碧,她直接下樓,找到了蕭寒玨。
他站在人群里,容貌昳麗,一看就是并非等閑之輩。
那一襲簡單的白衣,仿佛也自帶某種貴氣。
“沒有。”
他的神情露出一絲迷茫,不解的看著南昭君,“為何找不到?”
“你找它做什么?!?p> 從阿碧出現(xiàn)的那時起,蕭寒玨的神色就有過一瞬的不對勁,當(dāng)時南昭君并未在意。
如今看來,他一定有什么瞞著自己。
想到這幾日,蕭寒玨對她的態(tài)度都是忽冷忽熱,還經(jīng)常陰陽怪氣。她若是開口詢問,什么答案都得不到,搞不好還要挨訓(xùn)。
南昭君自知在蕭寒玨這邊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她轉(zhuǎn)而回到樓上,準(zhǔn)備盤問阿碧。
那條魚正坐在地上啃蘋果,聽到她回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你、你還想干什么呀?”
“如實(shí)招來。”
“……”
突如其來的四個字,說得阿碧一愣,“我?”
南昭君拉了一把凳子過來,直接坐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p> “你……”
“勸你實(shí)話實(shí)說,否則被我看出來你撒謊,我直接把你從這里丟下去。”
說完,南昭君指著敞開的窗戶。
阿碧吞了吞唾沫。
她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的!
她說到做到。
在南昭君嚴(yán)厲的目光下,阿碧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她剛要開口,就聽南昭君說了句,“別想怎么編了,你眼珠子一動,我就知道你要扯謊?!?p> “好吧?!?p> 確實(shí)被她給猜中了。
阿碧托著腮,像個人兒似的發(fā)愁道,“我不說實(shí)話,必然是有我自己的苦衷,我也沒想騙你啊,這不是沒辦法嗎?”
南昭君掃了她一眼,她倒是還挺有說辭。
阿碧低下頭,烏黑的眼珠子卻依舊在滴溜溜的轉(zhuǎn)動,“必須要說嗎?”
“你可以沉默?!彪m然南昭君如是說,她的眼睛,卻飄向了窗子。
那意思是,不說實(shí)話就會被扔下去。
阿碧揪著自己的魚尾,想象了一下被丟出去的場景,她要被人圍觀,那么多雙眼睛打量她,真是想想都恐怖!
“不!我說,我知道什么都說出來?!?p> 阿碧提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我真的是一條野魚,跟那什么有人魚的幽冥島沒有關(guān)系。在青寧公主抓走我之前,我與主人和諧的住在一個小島上……”
不知是不是阿碧故意的,她在講述一件事情的時候,要說很多形容詞,有時甚至還是形容風(fēng)景的。
在被南昭君狠狠剜了一眼以后,她這才害怕,言歸正傳道:“我的主人很年輕,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類。她喜歡珍珠,所以我有很多小主人呢?!?p> 說起這個,她還有點(diǎn)驕傲。
南昭君神色平靜的打住她,“可以了,說重點(diǎn)?!?p> “我主人對我很好,后來有一天,她出門了,我就自己在附近的水域游來游去,沒多久就被公主給抓到了。”
“她把我關(guān)在船艙里,連一口水都不喂我。你想,那可是在海上,我卻差點(diǎn)渴死了!”
聞言,南昭君若有所思的分析道,“青寧公主抓你,必定是覺得你對她有用。既然是可用之人,不,是之魚,她就不會傷你性命。除非,你惹她了。”
“我沒有!”
面對阿碧的否認(rèn),南昭君也依舊神色不改,她的眼底,一片了然,“你不是罵她,就是說別的了?!?p> 阿碧心想,這兩樣她都沒干!
她不過是咬了那個女人一口而已。
后來輾轉(zhuǎn)回到了公主府,她就被公主用寒鐵鏈,鎖在了那個荒廢的湖邊。
寒鐵鏈,最克她這種水中的生物。
阿碧幾次想要掙脫,結(jié)果她越掙扎,那條鏈子就會鎖得越緊。重點(diǎn)是,她附近的水溫都會急劇下降,變得異常冰冷。
后來她就學(xué)乖了。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我的主人對我很好,不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怎么樣了。我好想主人啊,嗚嗚……”
“不準(zhǔn)哭?!蹦险丫粗?,問:“你的主人姓什么?”
“我不知道?!?p> 珍珠,這很難不讓她想起一個人。
后宮的珍妃。
珍妃是蕭寒玨的生母,她很喜歡珍珠,皇帝曾經(jīng)將京城一半的珍珠都送到了她的宮里。
只可惜,紅顏薄命,她在生下蕭寒玨以后不久,就去世了。
南昭君想起什么,又問阿碧,“你主人擁有的珍珠,與外面的有何不同?”
阿碧認(rèn)真回憶,“唔,從表面上看,大概就是比那些珠子好看些。不過你們?nèi)祟惪凑渲?,?yīng)該都是一個樣子?!?p> 的確如此。
南昭君挑了挑眉,“你能感覺出來它的不同,對嗎?”
“那當(dāng)然咯?!?p> 之后,南昭君沉默了許久。
重新開口時,她的語氣帶了些嚴(yán)肅之意,“你見過太子殿下,你仔細(xì)想想,他與你的主人,容貌上可有相似之處嗎?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