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直接愣住,“什,什么?”
太子殿下居然沒說官場上的那些事,直接來了句這個?這一句話,給秋月白問得發(fā)怔,他沉默片刻,才如實道:“回殿下,尚未有此打算?!?p> “你今年也有十七了?!?p> “是?!?p> 秋月白搞不懂蕭寒玨的心思,按說,這位太子殿下,不是對別人的家事都沒興趣嗎?
從未聽說過,他主動向人打聽過這般私事。
聞言,蕭寒玨意味深長的看著秋月白,“京城待得不舒服嗎,你也來這云州府消遣了?!?p> 往日,秋月白與太子不那么親近。他們兩個人,也沒有過像這樣相對而坐,談話的時候。
冷不丁的被叫來談話,問得還都是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沒有涉及到朝中的情況。
秋月白索性也就沒有撒謊,他搖了搖頭,苦笑著道,“在家中,有父母長輩隨時管束,一點都不自由。但在這云州府,地界繁華熱鬧,不亞于京城,卻沒有人約束我?!?p> 聽到這話,蕭寒玨輕勾起唇,“原來秋公子也向往瀟灑的生活?!?p> “誰不想呢?!?p> “不成家,便是因為這個嗎?”
“什么?”
怎么說的好好的,突然又扯到成親這件事上了?秋月白說不出話來,就在他短暫的沉默里,蕭寒玨開了口。
“聽聞你對風(fēng)家的二小姐有意,不知她那邊如何?”
太子會知道這種事,秋月白并無意外。
只是他會提起,倒是引人深思。
秋月白下意識的解釋道,“男女之事本就微妙,這種事情強求不得,都是要看最后的緣分。若是緣分到了,自然就會順理成章。”
“那本宮賜你這段緣分如何?”
“?。俊?p> 秋月白撓了撓頭,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殿下的意思是……”
“本宮與風(fēng)家那邊有些舊交情,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說上兩句話。不知秋公子,你意下如何?!?p> 他當(dāng)然樂意了!
這風(fēng)連雪與他情投意合,但礙于兩家的關(guān)系疏遠,風(fēng)家早些年落敗了,至今沒能東山再起。
無論從哪一方面,家里的父母親、祖母都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秋月白就是沒辦法正面與風(fēng)連雪打交道,這才一直讓宋星兒那個女人,暗中幫忙的。
誰知道,幫著幫著,宋星兒竟然對他有意思了!
想起這件事他就頭疼。
宋星兒的死,對他而言還算是一種解脫呢,他才不可憐那個女人。
陰狠的光,從秋月白眼眸中閃過。
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還是坐在太子對面的。秋月白喜歡風(fēng)連雪,這是不爭的事實,他也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要娶她回家。
可是,如果這個紅線,是由太子殿下來牽的話,那他還是就此作罷好了。
萬一傳到離王的耳朵里,他那個人疑心極重,到時候指不定作何感想,搞不好他都要懲罰整個家族。
秋氏百年來的清譽,若是毀在他的手上,父親絕對會打死他的!
這點東西,秋月白飛快的理清。
于是,他跪在地上,拱手拒絕了蕭寒玨的好意,“殿下這番好意,我心領(lǐng)了。無奈婚姻大事,不可兒戲,理應(yīng)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p> 這意思是,他娶誰家的女兒,都須得從長計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但凡是個明事理的人,都不會再強求了。蕭寒玨也是如此,只是他臉上在笑,那笑容卻無法令人感到一絲溫度。
“即是如此,你的意思是,本宮要找到老家主那邊,去說此事了?!?p> 不知為何,秋月白的語氣有了幾分不耐煩。
秋月白還當(dāng)是自己聽差了,堅持在地上長跪不起。
就在這時,隔壁的房間突然傳出咣當(dāng)一聲。
似乎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了?
蕭寒玨臉色微變,看著跪地不起的秋月白低聲道,“你在這里等著,本宮很快就回?!?p> “哦……”
等蕭寒玨出去了,這房間里的氣氛,才突然不那么壓抑了。
他人都不在這,秋月白也沒必要繼續(xù)裝。他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望著隔壁的房間發(fā)呆。
他有一種感覺,隔壁是南昭君嗎?
那個女人欺騙了自己,她分明就是當(dāng)初的離王妃!可是他在不知情的時候,傻乎乎的提起過這件事,她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態(tài)度。
這是真實發(fā)生在她身上的經(jīng)歷,她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若無其事呢?說她是個旁觀者,都有人信。
秋月白一邊捶著自己的小腿,一邊挪到了墻邊,將耳朵貼了上去。
隔壁。
蕭寒玨推門進去,就看到一條魚尾巴在眼前忽閃而過。
阿碧被南昭君扼住脖子,卡在了墻上。
南昭君雙目微紅,質(zhì)問她,“你說什么?”
“我說小主人就在附近,我沒有騙你!”
“上次還說,沒有什么小主人?!?p> “我……”阿碧滿臉苦楚,這時候她看見蕭寒玨進來,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他,“好看的公子救我!”
“這是做什么?!笔捄k走過來,但是卻并沒有出手的打算,他看都不看阿碧一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南昭君。
她微微松開了手,轉(zhuǎn)頭看向他,“這條魚嘴里沒實話,連一個字都沒有。”
“我真沒撒謊?!贝蟮质且驗槭捄k在場,阿碧不服氣的頂了嘴,“我沒說小主人一定是人,我的小主人,它是一顆珍珠!”
南昭君:“……”
她無語了,這條魚嘴里講出來的話,愈發(fā)的離譜!
最初是說自己有小主人,后來承認這是假的,說她就是一條野魚,被公主抓來做事的。
再后來,她又說自己其實是有主人的,并且她還強調(diào),自己的主人是一個原本已經(jīng)死掉的人,卻活了。
難不成,這條魚的主人與自己一樣,都是靈魂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以這種方式重生的嗎?
她親身經(jīng)歷過這般離奇的事,所以也情愿相信,在這世上,有人與她的經(jīng)歷相同。
于是,南昭君沉默了。
蕭寒玨卻是忽然抓住那條魚的小臂,迫切的問她,“什么珍珠?”
阿碧閉了閉眼,似乎在感應(yīng)什么,隨后她指著窗外,“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