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又一個好建議
周詔和才不會理會馮傾和他講的道理,他說,“原本就是你占了便宜我吃了虧,不然的話,我們兩家的地互換一下,你干不干?”
“我當然不干,”馮傾冷笑,“你們家的地離你們家最近,我們家的地離我們家最近,若是換了,以后你跑到我們家旁邊來干活,我跑到你們家旁邊來干活,你覺得好玩嗎?”
“河邊取水方便,誰占了河邊的地,就是誰占了便宜!”周詔和十分堅持自己的看法。
馮傾聽得頭疼,于是去找那官員商量。
“那邊那些沒有分配的地,之前不是說用銀子買嗎?能不能給這些取水不方便的人家一些補償,給他們多分一些呢?”馮傾問。
那人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馮傾會這么愿意息事寧人。
“也行吧,反正啊,那地應該也沒有人愿意買,也是白放著成為荒地,分出去也好?!?p> “既然注定賣不出去,那我還想提一個建議,不知道大人愿不愿意聽?!瘪T傾說。
“五小姐你盡管提。”
“那邊那些不好種植的荒地,分出去的時候,可以賦稅減半嗎?”馮傾問。
剛才劃分的這些地,其實已經(jīng)是按照正常的成年人勞動力來劃分的了,多分的地,除了那些非常愿意吃苦耐勞想多一些收成的人,其實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種的。
而如果有賦稅減半這樣的政策,那些人應該會很樂意多付出一些勞動。
畢竟,多勞多得,付出汗水有相應的收獲,讓自己家里的日子過得好一些,大多數(shù)人都愿意。
那人想了想,說,“這可是大事兒,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去請示一下安大人才行?!?p> “應該的?!瘪T傾說。
那人說了這話之后,便騎馬離開了。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回來了。
笑盈盈地下了馬,走到馮傾跟前,說,“五小姐真乃大才啊,安大人聽了五小姐這話之后,直夸五小姐巾幗不讓須眉,能想出如此妙計!”
馮傾笑了笑,禮貌性道了謝。
她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聽別人說“巾幗不讓須眉”之類的話。
因為說這話的前提,就是默認為女子不如男子,所以才會用這句相反的話來表達對女孩子的至高贊賞。
這個人特意拿了縣令寫的告示,對著所有人宣布了這個消息。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嗎?”有人問道。
“自然不是,是因為大家覺得分地不夠公平,所以五小姐為大家爭取了這個福利,以在河邊的地的比例為依據(jù),我們會將遠處沒有分出來的那塊地分一些給大家?!?p> “反正沒人種,還不如都分給我們?!庇腥嗽谌巳褐星倪溥湔f道。
“現(xiàn)在是看起來沒人種,以后就不一定啊。”那官員說。
“以后再說以后的?!卑财胶罡俏辉捄芏嗟睦蠇寢屝χf。
“那自然是不行。”
這個官員脾氣算很好了,所以大家才敢在這里嘻嘻哈哈發(fā)表意見,要是遇到一個兇巴巴的,就只有乖乖聽著的份兒,別說大聲說話了,悄悄交頭接耳都不敢。
周詔和一聽說新分的地只需要繳納一半的賦稅,在那里合計了半天,臉上的氣氛情緒才算是漸漸消散了。
“說不定還要比河邊那些地劃算一些,”他對他的夫人說道,“畢竟在河邊啊,要是發(fā)大水,地淹了都有可能?!?p> “那你當時還在那里叨叨叨說個沒完,要是人家真的和你換了,你可不傻眼了嗎?”周夫人說道。
馮傾注意到了一個人。
周家的三夫人。
自從周家老三死了之后,就一直見她悶悶不樂的。
原本她和周家大房二房關系都還不錯,但是自從丈夫死掉之后,她就變得郁郁寡歡,甚至仿佛離周家人越來越遠了,看起來不像周家人。
馮傾注意到她自己一個人坐在周家院子前,呆呆地看著遠處發(fā)呆。
而其他的所有人,都圍在一起等待分田的消息。
“三夫人,你還好吧?”馮傾走過去問道。
三夫人抬眼看了下馮傾,“五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
三夫人和周家老三原本是有個兒子的,但是在路上死掉了,馮傾也記不清到底是地震的時候,還是那次洪水的時候。
兒子死了,丈夫也沒了,現(xiàn)在的她,相當于就是無依無靠。
要是她再不主動和周家的大房二房搞好關系,以后的日子,恐怕會很難。
馮傾清楚周家老三到底是怎么死的,想必三夫人也很清楚。但是,這種事情就是不可說。
因為她無法和周詔和真正撕破臉皮。
馮傾動了惻隱之心。
她說道,“三夫人,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來找我?!?p> “找你嗎五小姐?”三夫人抬起略微麻木的臉龐,看著馮傾,“你會幫我嗎?你真的會幫我?”
“我會的?!瘪T傾輕聲說道。
說完,她就走開了。
她的手里,還有周詔和手寫的道歉信。
就是當時他指使周家老三給廟里井水下毒的道歉信。
要是他以后再作妖,她有辦法治他。
“傾傾呀……”
馮傾原本一邊在走路一邊想事情,突然一個既親密又緊張的聲音,將她嚇了一大跳。
她差點兒就轉(zhuǎn)身給了后面的人一掌。
原來是兆氏。
又是她。
兆氏一般喊馮傾都喊五小姐,也不知道她這次喊這么親密是要做什么。
“大嫂,您有事?”
“我只是想要……想打聽一件事情……”兆氏猶猶豫豫。
依然是那種想要表現(xiàn)得很親密,但是又有一絲緊張那種。
“你不會是還要問那個女人的事情吧?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早就已經(jīng)交給了官府,他們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情況,我不了解?!瘪T傾說。
她只想擺脫兆氏的糾纏。
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怎么就和一個人販子有了如此深的交情了呢?
莫非,她安慰過她的喪子之痛?
甚或是,兩個人有相同經(jīng)歷,同病相憐?
“但是他們會沒事的,其實,”兆氏突然念叨道,“他們上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