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雪仗

　　冷了許多天了，終于來了第一場雪，余糧高興壞了，吃過早飯就往外跑，要堆雪獅子。又拉著余昭：“昭昭你怎么不開心啊，姑姑帶你一塊玩雪去?！?。

　　余昭只覺得冷，心里又掛念著給小雞作窩，一點玩雪的心思都沒有。

　　余糧看她大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就問她：“想什么呢？”

　　“對了，你是不是還沒見過雪啊。其實你小時候見過的，不過你肯定忘了，你那時候多小啊。”余糧一興奮就愛說個不停。

　　“小雞該冷了，我們給他做個窩好不好？”余昭就拉著余糧的手提議。

　　“嗯，那我們給她們用樹葉做衣服吧？”

　　……小朋友的想法真的很無厘頭耶。余昭不知道怎么說服她才好，只好直接拒絕：“不嘛，做窩嘛！”

　　“好吧，聽你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感謝昨天托余昭的福吃上了油渣，還是對單純侄女的疼愛，余糧直接同意了。

　　兩人就在外面游蕩起來找合適的雞窩材料。

　　“我們給雞一個房子吧，就像我們住的房子一樣?！庇嗉Z歡快地提議道，“用石頭壘起來，有門有窗戶有屋頂?！?p>　　大可不必了吧……

　　但見余糧臉上亮晶晶的，余昭實在不忍心再拒絕：“好主意?？墒鞘^若是垮了會壓死小雞的?！?p>　　“可是石頭房子冬暖夏涼，放到炭爐旁邊一定很暖和。”

　　這倒也是，于是兩人到存竹子的房里拿來大竹子，請余二嫂幫忙用鐮刀把竹子砍成一尺長一根，一根根地插在地里，在墻角圍了一個兩尺寬一尺長的框出來。再請余二嫂幫忙向地里固定住，使竹子輕易不會倒。竹子外圈壘上石頭，又挖了土把石頭黏合在一起。最后給雞窩里墊上厚厚的樹葉，樹葉是柴房里留的用來引火的。兩個小女孩偷偷拿出來，生怕被責(zé)罰。幸好沒被發(fā)現(xiàn)，等天氣好了再多去撿一點就行了。

　　雞窩做成，把小雞放進去，看著小雞嘰嘰喳喳的，兩個人成就感滿滿。

　　可惜的是雞窩在墻角，離放屋子中央的炭爐稍微有點遠(yuǎn)了，烤火和看小雞不能兩全。姑侄倆看看小雞，烤烤火，忙得不亦樂乎，竟忘了堆雪獅子的事情了。

　　結(jié)果晚上余糧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來了，心里覺得遺憾，說著說著就都快要哭了。余二嫂忙安慰她，明日去便是了。余糧帶著哭腔：“明日雪要化了?！?p>　　“還沒到明日呢，化了再哭也不遲，睡吧。”

　　第二天，雪倒是小些了，風(fēng)也不大，地上的雪比昨日又厚了一些。

　　“姑姑，雪還在下！我們打雪仗去吧?！?p>　　“打雪仗是什么？”余糧一臉迷茫。

　　余昭把余糧推到門外，隨手團起一團雪就往余糧身上扔。

　　“好哇你！”余糧也撿起一團雪作勢要扔她。

　　這時候的孩子難道不知道打雪仗為何物？讓我教教你們嘿嘿。

　　“把村里的小孩都叫來玩吧，大家都玩才好玩呢！”

　　于是兩人就挨家挨戶的叫，不多時就集結(jié)了十多個小孩。他們嘻嘻哈哈鬧著，吵鬧聲在寂靜的雪天顯得格外響亮。村長的幾個孫子本在家背書，聽到這動靜都坐不住了，先生見看管不住，就一齊放出來玩了。

　　村長家的大孫子十二歲，叫王宗愿，年齡本就比其他孩子大些，個子高大不說，性格最為調(diào)皮。

　　他看村里的孩子幾乎都來了，就問：“你們在玩什么呢？”

　　幾個孩子回答：“打雪仗！”

　　“打雪仗是怎么個打法？”

　　一個孩子就扔了一團雪打王宗愿。

　　“作死！”他說著就要扔回去。卻轉(zhuǎn)念一想，道：“就這么毫無章法的扔來扔去有什么好玩？我們分兩撥，各自為陣好不好？”

　　又指了自己弟弟王兆科：“我們兩個當(dāng)將軍，輪流選人?！?p>　　王宗愿是村長的孫子，又是人高馬大，大家不敢不聽他的，就紛紛應(yīng)和：“好呀，好玩！”

　　這樣一一選下去，除開王家這兩個“將軍”，一共是十五個小孩。選到最后，最小的余昭就被剩下來了。

　　王家兩個男孩都不大愿要她，王兆科道：“你年紀(jì)太小，這么跑來跑去的定要摔跤，還是一邊看著吧?！?p>　　余昭本來并不想玩，就點點頭。但余糧不服氣了：“這玩法就是我侄女想的，你們既然不帶她玩，就都不許玩了?！?p>　　王宗愿冷笑道：“你說不許就不許？”

　　余糧看著王宗愿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心里也虛，卻仍梗著脖子道：“若不是昭昭，你們哪里會玩這個！下雪了不過堆堆雪獅子罷了?！?p>　　王宗愿鼻子冷哼：“這有什么想不到的，我愿意怎樣玩就怎樣玩?！闭f著卻伸左手抱起余昭，“開始吧?！?p>　　余糧驚呆了，這彎也轉(zhuǎn)得太急了吧。她本想著叫王兆科選昭昭，他和自己同歲，既選了自己，性子又溫和。這下昭昭在對面，自己護不到了，若是自己邊這些沒輕重的把昭昭打哭了可怎么辦？不過這時再說什么恐怕真的要挨王宗愿打了，就悻悻地沒再做聲。

　　兩方劃了界線，各自以樹為堡壘開戰(zhàn)，一個個雪球在空中飛來飛去。

　　余昭對王宗愿道：“哥哥，快放我下來吧?！?p>　　王宗愿看一眼她：“余糧和我同輩，你得叫我叔叔。這雪都到你膝蓋了，要摔跤的?！?p>　　那你抱著我要是摔了，我不是一同摔下去更慘？余昭雖然感激他照顧自己，不過對方也只是孩子，時間長了肯定手累。

　　就說：“我不跑來跑去，我就在這樹后面團雪球，團好的雪球你們可以直接拿去扔?！?p>　　這倒是個好主意，王宗愿找了一顆粗壯的柳樹，把余昭放在樹后面，又叫幾個年紀(jì)小的也只去樹后團雪球。

　　分工合作的戰(zhàn)略果然成功，自己這邊雪球刷刷的打過去，一會兒弟弟那邊的小孩身上就都是雪了，自己這邊卻幾乎干干凈凈。

　　打了好久，兩邊都累了。王宗愿說：“停下吧！都歇歇吧?！闭f著去樹后抱起余昭，還給余糧。

　　“吶，寶貝侄女好好的還給你了?！?p>　　一群小孩又嬉鬧了半天，等手腳都沒勁了，肚子都餓了才散去。散前約好明天一定再玩。

　　村里孩子不多，本就三五成群常一塊玩的，不過從來沒有像這樣，全村的孩子都一起玩，大家都很開心。

　　回家的路上，王宗愿對王兆科說：“余家那個小女孩，今兒提議打雪仗，又叫我們這方分工合作，打得你們落花流水。我聽村里人說她是神童，倒真有兩分像呢?！?p>　　王兆科白胖的小臉上笑咪咪的：“是聰明得很。難怪余小妹今兒這樣護她，也不怕被你揍?！?p>　　“混賬，我?guī)讜r揍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