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到錢了
轉(zhuǎn)眼到了交貨的時候，余谷這幾天吭哧吭哧地編了幾天籃子，手都累抽筋了。其余幾家也陸續(xù)把自己編好的籃子送過來了，余谷一一按之前說好的價格給了錢。
給了錢之后，余谷不免心里打鼓。這錢也是自己墊的，萬一那邊又不要，可怎么是好。
他一個人拿不了那么多，就叫上余二嫂一起去。
背著這些籃子兩個人好容易到了鎮(zhèn)上，又跟人打聽楊府。七拐八繞的總算到了地方，這楊府可真大??！從人家指的正門到找西門，竟要走一里有余。
到了西門前，這小門半開著，余二嫂往里看，一派繁忙景象。她敲敲門，打招呼道：“勞駕！”
一個小廝約摸十二三歲的朝她走來，看到她背上的籃子，就說：“你們是送籃子來的吧，趙大娘吩咐過了，這籃子就先放西北角吧。”說著指了指院子的一個角落。
“誒，謝謝小哥。”余二嫂和余谷就進(jìn)來把籃子放下。
那小廝點(diǎn)了數(shù)，看看籃子也還細(xì)致，說聲好了就要走。
余谷一急：“哎，那個，錢呢？”
小廝笑了：“我們這么大個楊府，還賴你錢不成？趙大娘這會子出去了，你明日來取吧。”
“這……”余谷頓時慌了，他一直覺得這錢來得太容易，怕不能輕松到手。
倒是余二嫂馬上堆起笑：“我們是王家村來的，來回一趟得兩個時辰，煩請小哥您通報一聲，今兒拿了錢咱們也好安心過年不是？”
“趙大娘不在，我向誰通報去？”小廝有些不耐煩：“這點(diǎn)銀子誰賴你的賬不成？你直去吧，明日再來?！?p> 余氏兩口子面面相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一位大叔見他們?yōu)殡y，走過來對那小廝說：“他們大老遠(yuǎn)送這么多籃子來也確實(shí)不容易，你便去叫一聲趙娘，別叫人家為難。”
那小廝應(yīng)一聲，不情不愿的去了。
余二娘連聲道謝。
那大叔又叫廚房拿來幾個饅頭給余氏兩口子，道：“路上辛苦了，我們這小廚房原也就是給咱們下人的，只有這個。你們吃兩口墊吧墊吧吧。”
這饅頭和現(xiàn)代的不同，只是蒸的死面。余谷感激地沖那大叔點(diǎn)頭：“謝謝大哥！”拿起饅頭咬了一口，里面竟然有一些肉。
乖乖，作這楊府的下人可真好，有饅頭吃，還有肉吃，難怪他們個個養(yǎng)的油光水滑的。想來這一兩多銀子對他們該不是大事，心下就放松了許多。
那大叔點(diǎn)點(diǎn)頭就走了。
兩口子邊吃饅頭邊等，等了好半天，那小廝才回來：“趙大娘說了，煩請兩位再等一會兒，她晚些時候回來，還有話跟兩位說?！?p> 余谷和余二嫂蹲在墻邊等得好無聊，又不敢走?？斓搅税?，趙大娘才帶著幾個小丫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回來了。見那天的大娘進(jìn)門，余谷和余二嫂趕快起身，蹲久了腿都麻了。
趙大娘瞥見他倆，忙過來握著余二嫂的手笑道：“方才那小廝叫我，我才想起你們今天該送籃子來了。可巧今兒事情多，竟到現(xiàn)在才有空呢！這府里大事我管不著，零零碎碎的小事沒個完，我哪里管得了那許多？不是忘了這個就是忘了那個，叫你們好等！”
見她說得親切，余二嫂忙堆笑道：“只是在這等一會兒不打緊的?！?p> “你那閨女今兒沒帶來？”
“沒呢?！?p> “我很喜歡她，今后常帶來玩吧?！壁w大娘有些失望的樣子：“對了，這府上要采辦一批籮筐藤箱，藤箱想你未必會做，只好托給別人了。籮筐我想你定是會的?？茨銓?shí)在，想著這生意就交給你了。若做得好，還有活計要找你的?！闭f著拿出荷包，掏了二兩銀子出來。
“一兩二錢是今兒的竹籃的。還有八錢，算是定金，你下回送二十個籮筐來。不急，年后再送就是，一個籮筐給你五十文。你送來，再給你二錢。這定金給的大方吧？也是叫你們放心。免得在這提心吊膽，白等半日?！?p> 余谷看見二兩銀子眼都直了，忙收下，點(diǎn)頭道：“是了是了，我們到時送來就是?！?p> “也帶上閨女來，她可有名字？”
“有呢，有的。叫余昭。日召昭?！?p> “好。你去吧?！壁w大娘點(diǎn)點(diǎn)頭。
余谷和余二嫂揣著二兩銀子出了楊府，喜不自勝?？匆娊稚嫌匈u糖的，買了三文錢。又買了兩稱炭，半斤豬肉，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家了。
到家時天已全黑。
余糧看見又有豬肉，眼睛瞪得老大。看看肉又看看余昭，只覺不可思議。
晚飯時間，余谷把今天的經(jīng)歷跟余糧和余昭說了。
最后總結(jié)道：“楊府的下人也能吃上肉饅頭，難怪那小廝看不起人。雖叫我們一陣好等，到底是得了這么大一筆錢，也值了?！?p> 余昭聽說年后帶自己去，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些想法，打算這幾天就試試。
余糧說：“哥哥，既然編竹籃籮筐都可掙錢，你教教我吧？將來你們?nèi)サ乩锩r，我可以在家做做?！?p> 余谷點(diǎn)頭：“也好?！?p> 一頓飽餐之后，兩個小孩看了一好陣小雞。
這幾日晚上都燃了炭，一家人都睡得暖暖的。
第二天，余昭去找余谷：“爹爹，你先前說莊家是獵人？”
“嗯。咋了？”
“不知道他能逮著活兔子不能。前些日子我在鎮(zhèn)上看見賣兔子呢?！?p> “咱家雖說掙了點(diǎn)錢，可不能隨便買兔子玩呀?！庇喙日Z重心長地說。
“爹爹，那兔子小的一只就賣二百文?！?p> “二百文可是多少錢??！就是爹爹現(xiàn)在掙錢容易些了，好好干兩天也掙不著??！”余谷想，閨女對錢沒概念，怕以為這錢是輕輕松松就可以掙到的，才掙了二兩，就想花二百文買兔子玩。
“我不是買來玩的?！庇嗾芽创┑男乃肌耙恢荒竿靡荒昕上箩倘氖?，一只若是兩百文，一年可不就是七兩銀子？”
“兔子下崽是多，可是不好養(yǎng)活啊，活不了那么多的?！?p> “我自有法子?！庇嗾焉衩氐恼f。
“就算你有法子，哪里就這么人買呢？”
“小兔子能賣就賣了，大兔子也可以賣了給人吃?！?p> 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余谷心里覺得有些悚然：孩子喜歡可愛的小動物是常事，可既然喜歡，怎么又說要吃？怕是孩子太小，還不懂事吧。
但這法子倒是不錯，二百文一只的兔子，一年下來能賣一兩銀子，不也比農(nóng)事賺錢的多？罪過罪過，我是農(nóng)民，祖祖輩輩都靠田生活，可不能忘本啊。
余昭看看老爹的臉陰晴不定，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心下不免好笑。
“爹爹，你若見了莊獵戶，就請他留意幫你抓活兔子吧?！?p> 余谷點(diǎn)頭，我這就找他去。說罷提著一小壇酒出門了。
到了莊家，莊家一家人都在，莊實(shí)在見他提了酒，忙往里讓：“余兄，你來了，一起吃個午飯吧。”
余谷偶爾來找他喝酒吃飯，就熟門熟路地把酒遞給莊大娘，和莊實(shí)在一起走進(jìn)了屋。
他和莊家人一起吃飯喝酒，說了請莊實(shí)在活捉兔子的事。莊實(shí)在喝的高興，連聲答應(yīng)。
“只是不知幾時才捉得到?；钭饺菀着埽茸絺€死的難上幾百倍。不過余兄既說要，我定全力以赴。”
兩人稱兄道弟，你一碗我一碗地喝完。余谷干脆在他家睡了一覺，直到晚上莊家人又留他吃晚飯，才謝絕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