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是個好名字
“我知道你現(xiàn)在處境困難,你母親的療養(yǎng)費我會全權(quán)負擔,并且我還會讓你母親接受全國最好的醫(yī)療治理,但你母親的療養(yǎng)權(quán)必須交給我?!?p> 江延年的語氣中帶著不容商量的意思。
傅婧霜猶豫了。
傅沁是她在這世間最后的親人了,如果連她母親的療養(yǎng)權(quán)也放棄了,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
況且,即便他是江延年,對她來說,也只不過是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她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話。
江延年見她猶豫不決,繼續(xù)循循善誘,“我知道你父親不僅將你趕了出來,還帶著顧家小三霸占了傅氏,不管是憑你的實力還是周家那小子的實力,你都不可能斗過顧氏?!?p> “若是你愿意將傅沁的療養(yǎng)權(quán)給我,我會考慮幫你奪回傅家?!?p> 江延年說得很對,就算周郁川還肯幫她,她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為了自己得罪顧家人。
放眼在整個C國,唯一能夠與顧家抗衡的只有江家。
并且,傅婧霜心里清楚,江延年是有備而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了解她的處境,他是算準了她別無選擇。
江延年能提出后面這個條件,其實已經(jīng)超出他作為商人的預算之外了,傅婧霜自然沒理由會拒絕。
“那你打算怎么幫我?”她問。
江延年沒有明說,只是讓身旁的男人遞給她一張名片,“這是我的私人號碼,等你想好了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p> 傅婧霜明白他的意思,在她沒有在療養(yǎng)權(quán)上簽字前,他是不會幫她的。
一想到葉良一家三口的惡心嘴臉,她恨不得立即將他們從傅家大門趕出去。
她不再猶豫,當即回道,“我答應這筆交易,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之間必須簽訂一份協(xié)議。”
江延年沒料到她會這么提,愣了一下后,和氣地笑了笑答應她的要求。
他沖身旁的男人招手,“柏舟,你替我和傅小姐擬一份協(xié)議出來?!?p> 柏舟?
傅婧霜盯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將他的名字念了幾遍。
協(xié)議簽好后,傅婧霜跟著他們走到自動升降梯前。
江延年轉(zhuǎn)過頭,盯著一身狼狽的傅婧霜,問道,“傅小姐,這棟別墅是我名下的,一直沒什么人住,我能不能請你幫我照看一下這棟房子?”
她聽得出江延年話里的善意,她的眼睛莫名有些酸。
離開了傅家,她已經(jīng)沒地可去,她本來打算今晚在醫(yī)院將就的。
“謝謝您,江先生?!彼龔娙讨嵋庑χ蛩乐x。
“應該是我謝謝傅小姐,成全了我最后的心愿?!?p> 江延年笑著說完后,被宋柏舟推進升降梯,三人一起離開后,傅婧霜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駐足了好久。
他們走后,傅婧霜回到醫(yī)院將自己的行李搬到別墅,又將別墅里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后,空曠死寂的別墅里才有了一絲生活氣息。
直到忙到半夜,傅婧霜才躺到偌大孤冷的床上。
室內(nèi)安靜的可怕,她捂著肚子蜷著背縮在被子里,腦子里回憶的全是近日的種種,眼角的酸澀打濕了半個枕頭。
也不知是不是心口的絞痛太重,連帶著肚子也難受起來,每呼吸一口都會讓她覺得窒息一次。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變了呢?
人心難測,這句話還是葉良曾告誡她的,現(xiàn)在想來真是夠可笑的。
不知不覺,她在昏昏沉沉中睡著了。
直到一陣鈴聲吵醒了她。
凌晨,她被吵得頭疼,不情愿地接起床頭的電話,聲音很虛弱,“喂?”
對方在聽到她的聲音后,頓了一秒才說話,聲音清晰低沉,是宋柏舟。
“傅小姐,江先生說他明早會在你母親的病房等你?!?p> 短短一句話說完后,電話就被無情地掐斷了。
傅婧霜無聲地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床頭,翻過身換個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傅婧霜迅速收拾好自己,坐車去了醫(yī)院。
在傅沁的病房里,傅婧霜看到了一早過來的江延年,他今天穿著很正式,像是趕著去參加什么大型會議,臉色也不同昨日的憔悴,煥發(fā)了不少。
而他的輪椅身后只有宋柏舟一人。
“江先生?!备垫核Y貌地打了聲招呼。
江延年朝她笑了笑后,從宋柏舟手里接過一張紙,遞給她,“傅小姐,你要是覺得沒什么問題的話,可以在這張協(xié)議上簽字?!?p> 傅婧霜沒想到他會這么急,不過想來也是,他和她的母親都是半個身子埋在泥土里的人,剩下的日子都在爭分奪秒。
她一接過養(yǎng)療協(xié)議書,就注意到粗體的一行大字,眉頭倏地皺緊。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我連探望自己母親的權(quán)利都沒有嗎?”
江延年可能事先猜的到她的反應,對于她的質(zhì)問,并未覺得冒犯,反而像平常一樣和善地笑笑。
“傅小姐,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母親好,在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問過你母親的主治醫(yī)生了,他明確地告訴我,你母親需要一個安靜穩(wěn)定的養(yǎng)療環(huán)境?!?p> “我知道傅小姐思母心切,但頻繁的探望對你母親的病情沒有好處,所以我就令人臨時加了一條。”
這話傅婧霜挑不出毛病,她緊緊地捏著手上的一張紙,又將協(xié)議從頭到尾認真地看了一遍后,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眼睛有些酸脹。
她別無選擇。
當她在協(xié)議上簽字的時候,她忍不住想——
她這算是將她的母親賣了嗎?
如果她的母親能醒來的話,會不會生她的氣?
可如果不簽的話,她還有什么辦法維持她母親的養(yǎng)療,又怎么能有機會奪回傅家呢?
簽完協(xié)議后,傅婧霜沒在病房多待,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江延年念在舊情愿替她母親擔著,可沒義務替她的生活擔著。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傅大小姐了,一分一毛都得靠她自己去掙。
她不確信江延年會不會只是一時興起或者別有用心。
看透了人心,她才明白,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心,最起碼,她得有足夠的能力擔得起母親的養(yǎng)療費。
她看了眼手機上時間后,起身對江延年說道,“江先生,拜托你幫我照顧好我媽媽?!?p> “傅小姐放心?!苯幽瓯WC道。
傅婧霜剛走到門口時,眼前猛地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好在宋柏舟手疾眼快,及時接住了她。
“我沒事?!备垫核恢皇址鲋T,一只手捂著小腹,努力直起腰。
江延年注意到她臉色蒼白,似乎很不舒服,他朝宋柏舟吩咐道,“柏舟,你陪傅小姐去醫(yī)院前臺掛個號?!?p> “我真的沒事,可能剛起來有點貧血?!备垫核冻鲆荒ㄐθ?,但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顯得十分牽強。
宋柏舟收到江延年的示意后,堅持扶著她朝前臺走。
傅婧霜也不再推辭,任由男人攙著她的胳膊往前走。
這時她第一次近距離地打量,眼前這個與自己有過三次交集的男人。
他的眉眼硬氣好看,五官英挺清冷,尤其是他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不同于他們的黑色,他的瞳孔是深綠的,有點像外國人。
“你姓什么?”她好奇地問。
男人板著臉,惜字如金,臉上恨不得寫上“我是啞巴“四個大字。
“既然你不告訴我,那我就跟江先生一樣叫你‘柏舟’?!?p> “宋。”男人聲音很淡。
傅婧霜勾唇一笑,低語道,“‘宋柏舟’,真是個好名字。”
“郁川哥哥,我又有點想吐?!?p> 就在這時,一道嬌軟的聲音毫無征兆地落進傅婧霜的耳朵里,這讓她嘴角的笑瞬間僵住了。
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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