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師妹...”容尚尷尬地笑笑,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連道:“俺...俺開玩笑的?!?p> 開什么玩笑?阿傘挑眉,水潤的眸子當(dāng)真是含了怒氣。
除開阿傘和金玲,容尚是容陽第七代弟子中最小的,阿傘原本該稱呼他一聲九師兄,容月則是六師姐,容星是五師兄。
但因為其他的師兄師姐都已經(jīng)不在了,提起順序總是戳人心疼,不知何時起都不再這般稱呼了,阿傘也是謹(jǐn)記著這一點的。
故而此時她很生氣,氣容尚的莽撞,她可不想這容陽再少一人。好在這言戰(zhàn)也是個拎得清的,不然二人一攪和,不知得出多大的幺蛾子。
言戰(zhàn)這時站起身子,阿傘才注意到他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身體都挺得筆直。
“容與師妹,對不住了。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小虎參與進來的。”
容尚一聽,急了,道:“大哥,咱兩多少年的交情,你怎么能這么說。從俺剛?cè)腴T那會兒起,你便一直照顧俺,俺這次要是不幫你,會遭天譴的?!?p> 又對阿傘道:“小師妹,是俺自己要幫大哥的,與容陽無關(guān),你可不許和師姐說去?!?p> 阿傘一掌拍在容尚腦袋上,道:“胡鬧,你以為這樣說,出了事我們?nèi)蓐柧筒粫軤窟B了嗎?”
“好啊,都知道要去搶劫執(zhí)事堂了啊?!?p> “還要去偷東西?!?p> “真是長能耐了,嫌沉思崖兩年呆不夠是不?”
阿傘這時是氣極了,完全忘記身前的是自己的師兄,一聲聲數(shù)落,就差伸手去扯容尚的耳朵,一副大姐頭的模樣。
當(dāng)初自己在學(xué)校被人欺負了,孤兒院里的幾個孩子帶人打了回去,最后連累了孤兒院的名聲時,她也是這般——
恨鐵不成鋼。
不是恨他們?nèi)退龍蟪?,而是恨這些孩子不跟她商量,沖動行事,落下了把柄。要知道孤兒院名聲差了,愿意捐助的人就更少了,她倒不要緊,可那些未滿十歲的孩子可又要多吃苦了。
“容尚師兄若想要那出行令,無論你準(zhǔn)備怎么做,都應(yīng)該讓容星師兄和容月師姐知道,你做事沖動,就應(yīng)該學(xué)會好好聽人建議?!卑阋娙萆袊槾舻魳幼樱稚鷼?,又好笑。
容尚的腦袋隨著阿傘的話語越來越低,阿傘這時氣也消了大半,只是心里酸酸澀澀,她知道容尚和那些孤兒院的孩子一樣,善良有義氣,沖動不計后果,只想著護短,根本不會考慮那么多其他的。
總是叫人覺得既可愛又可氣。
“小虎也是為了我好,他并沒有錯,師妹要怪便怪我吧。”言戰(zhàn)上前兩步,目光坦蕩。
“方才是我失態(tài)了。”阿傘冷聲對言戰(zhàn)道。
阿傘的眼眸又恢復(fù)了平靜,小手偷偷扯了扯容尚的衣袍,容尚抬頭,見阿傘神色還有些小別扭,大嘴一咧,憨憨地笑起來。
這才像小妹妹。
言戰(zhàn)也看到阿傘的神態(tài),目光微閃,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言師兄為何想要那出行令?”
言戰(zhàn)聞言,臉上閃過憂慮,道:“我弟弟中了魂蠱之毒,需要去仙醫(yī)閣救治?!敝皇撬熨x一般,人微言輕,無論他怎么說,執(zhí)事堂的人都不相信,不給他多說的機會。
阿傘心中“啊”了一聲,明白了,這魂蠱之毒可是修仙界最難解的毒之一,而且潛伏在人體中,幾乎無法探查得出,察覺之日便是毒發(fā)之時。在這東洲也只有仙醫(yī)閣的人能醫(yī)治,只是仙衣閣是全隱世的修仙門派,門中弟子幾乎不會出仙醫(yī)谷,但是其也不會拒絕上門求醫(yī)的修士。
只是...若是需要出行令的…應(yīng)是心動期下的弟子,這不出門派又為何會受到這罕見的魂蠱之毒?言戰(zhàn)又是如何知道他弟弟中了魂蠱?
言戰(zhàn)想是知道都會有這一疑問,面色有些遲疑,還是開口道:“至于中毒的原因...”
“言師兄。”阿傘打斷他的話,這師兄真是個實誠人,明明不想多言,卻還是張口和她解釋了。
“那門派出行令我有?!卑爿p聲道。
“你有?”言戰(zhàn)站得筆直的身子激動得有些顫抖。
“什么?”容尚則是不敢置信,小師妹怎會有那東西?
“不過它是假的?!?p> 言戰(zhàn)眼中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容尚撓撓腦袋,他家小師妹應(yīng)該不會開這種玩笑才對。
阿傘也不賣關(guān)子了,翻手拿出那出行令,道:“雖然是假的,但也不是不能用,不過還只能用一次,用過便沒有任何作用了?!?p> “當(dāng)...當(dāng)真?”言戰(zhàn)此時不可謂不緊張,害怕希望又一下子被打碎。
“當(dāng)真,我已經(jīng)出去過一次?!焙蟀刖洚?dāng)然是傳音與言戰(zhàn),雖然是過去的事了,可容尚他們?nèi)羰侵懒耍€是會擔(dān)心后怕一番。所以阿傘決定保密到底,絕不報憂。
“多謝?!毖詰?zhàn)接過令牌,鄭重道謝,不用多說,這漢子已把這雪中送炭記了下來。
“你與容尚師兄是好兄弟,我也算是你妹妹,幫你忙是應(yīng)該的。更何況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謝我?!卑阄⑽⑵^頭,沒有承他的謝意,又道:“你只需記住,從來沒有人給過你令牌?!?p> 言戰(zhàn)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假令牌被發(fā)現(xiàn)的后果,臨走前對阿傘道:“我三個月后帶他出師門,你放心?!?p> 阿傘聞言點頭,沒有再回話。
“小師妹,你們在說什么...那令牌不就是你給的嘛...還有為什么大哥要三個月后才帶云小弟出師門啊...”容尚這憨大個滿眼迷茫。
阿傘只是笑道:“容尚師兄,忘了今天這事吧,不要說給別人聽。你若不懂,就多去問問容月師姐?!贝耸卤氵@般揭過了。
然而先前在煉路答應(yīng)了白貓的烤魚之事還沒有落幕,那白貓不滿意那一鍋水煮魚,還在鬧著脾氣,翌日,阿傘便提著它到了一處水潭邊。
抓了幾尾靈草魚,處理過后,阿傘生了火,拿出調(diào)料。白貓這時也放棄了與靈蝶的游戲,蹦跶著身子跑到火堆旁。
香氣撲鼻,烤魚就快成了,白貓的眼睛似擦了閃光粉一般,前爪抬起,直愣愣地盯著那串烤魚。
“還是那么香?!?p> 清冷的聲音傳自身后,阿傘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拿著烤魚,阿傘站起身子,酥香的烤魚剛好躲過兩只胖爪的偷襲。
“長魚師兄?!?p> 長魚聽到阿傘的稱呼,烏瞳愈深,徑直上前拿過阿傘手中的烤魚——
“我記得…約摸就是這個香味時熟的。”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