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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陽光穿過樹梢

重游

當陽光穿過樹梢 六子大順 2106 2024-09-21 21:54:32

  很久沒有寫東西了,偶然翻了一下之前寫的內容,發(fā)現(xiàn)原來我這么陰暗呢(笑)。

  先前寫的內容有點背離我的初衷,我起這個專輯的名字是因為我很享受陽光穿過樹梢的那刻溫柔,被樹葉過濾的陽光沒有那么刺眼,映在臉上暖融融的,溫和得讓眼瞼無法拒絕。

  抱歉的是,我仍沒成長為溫柔的人,沒學會愛人,沒學會愛己,也沒學會原諒。

  我貌似學會了和自己和解,哪怕只是一時,生活嘛,本身不就是一時一刻累積起來的嗎?此一時我已和解,下一刻是否會重新起沖突,有那么重要嗎?

  最近的周末好晴朗,早起去練科目三,駕校離我的大學很近,練完車徒步來學校。盡管經(jīng)年已過,學校已然和我記憶中的大相徑庭,但我仍喜歡獨身在校園的安逸。

  原諒我不是名校畢業(yè)的精英人才,母校只是一所普普通通的雙非本科,甚至被人問起校名,回答的語氣中都透著自慚形穢,就連校區(qū)也簡簡單單,如同它的招牌一般普通。

  我也是這般,普普通通,又有些自慚形穢的存在。

  校區(qū)位于山頂,從山底陡峭的小路走進側門進入學校,今天的路好像格外好走,記得曾經(jīng)拖著行李箱從側門到山底,過程坎坷得想流淚。

  今天的我素面朝天,恣意享受融進大學生群體的感覺。

  盡管我已畢業(yè)四五年。

  路過熟悉的小操場,沿著熟悉的樓梯上行,我曾在這片樓梯的某個臺階摔倒過,小腿上至今留著傷疤,卻已然不記得當初親密接觸的是哪一層臺階了。

  走向熟悉的食堂,食堂翻新了不少,可選擇的檔口依舊很多,價格也都適中,除了學校的食堂,已然沒有了可以用背包占座那般民風淳樸的餐廳。

  今天我依然沒有找到曾經(jīng)特別愛吃的那家貓耳面,但是鐵鍋燜面的味道也不差,梅菜扣肉的鍋盔好像很好吃,但是要等到中午12點之后才能營業(yè),干等著不是我的性格,四處走走吧。

  學子湖畔長了幾株水燭一樣的植物,很想像電視里那樣體驗一下,看看擼下來能不能炸出滿天絮子,嘗試夠了幾把夠不到。踏過灌木再離近一點?看見不遠處攢動的人群,久違的羞恥心蠢蠢欲動,只能悻悻地放棄了。

  學子湖畔的涼亭陽光正好,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坐在那里有說有笑,不忍打破這處和諧,于是另尋歇腳處。

  讀書館對面的斜坡上有一個更大的涼亭,大半部分處于背蔭處,只有一小塊能接觸到陽光,所以鮮有人至。

  涼亭——好吧,姑且叫做涼亭,其實它俯瞰是一個長方形的結構,有點像走廊,頂上長滿了豆莢類的植物,遮天蔽日,改了個天然的頂棚,這不就是涼亭嗎。

  最近下過雨,盡管今天已經(jīng)放晴,但我盤腿坐在涼亭的石料長椅上唯一能曬到陽光的位置,靠著陽光曬過石柱,后背和屁股依舊覺得潮潮的,涼涼的。陽光照在我的膝蓋上,曬得發(fā)癢,身前身后這兩種感覺的反差,真的挺奇妙的。

  我面前的那部分長椅上粘了小小的半塊的葡萄干,一只螞蟻正想奮力的將它搬起,它的力氣很大,比它體型碩大數(shù)倍的葡萄干竟在它的努力下晃動起來,可惜的是粘住的部分仍紋絲未動。

  看它太努力我于心不忍,于是撿了樹枝,把葡萄干粘住的部分鏟了下來。

  期間螞蟻被嚇跑了,不過沒一會兒它又回來了,一陣試探后,它開始搬動葡萄干,果然可以拖動了。只見它時不時停下來,放下葡萄干,獨自查看前方的路,然后回來拖上葡萄干,沿著剛才查看過的路線,艱難卻堅決地行進。

  這樣反復幾次后,它終于到了長椅邊緣的位置,和葡萄干一起掉下去了……

  我連忙低頭看,只看見泥濘與叢生的雜草,已然找不到小小的螞蟻和葡萄干。

  希望它沒事,最后會帶著千辛萬苦得來的葡萄干回到蟻巢。

  帶的水喝完了,去體育館的超市補給物資,冷藏柜里看見了自己喜歡卻冷門的那款椰子味飲料,喜出望外地拿去結賬,卻被告知條碼未被記錄,目前無法售賣,只能選擇別的飲料了,空歡喜。

  出了寫著校名的大門,沿著新建的公寓樓旁邊的小道上去,彼時學校大門前那塊廢墟般的荒山已然開墾出來,建立了好看的公園。臺階上還用噴漆寫了激勵的話:

  “人生是坦途,不是軌道”

  “風月都好看,人間也浪漫”

  ……

  人造湖里的天鵝慵懶地游著,柵欄里的矮馬和梅花鹿悠閑吃草,一切恬靜而美好。

  路過一叢叢的三葉草,還是忍不下來停留尋找四葉草,但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幸運的收獲。

  不知不覺走了這么遠,一看時間,12點多了。算了,不回去買鍋盔了,下次一定。

  公園旁邊有個橋洞,直通高速對面的另一所大學,記得曾和室友結伴去買過夜市的烤冷面,那邊還有出租公寓,常有附近大學的情侶租住,傍晚常看見一對對的逛夜市,一邊柴米油鹽,一邊歲月靜好,挺好。

  橋洞下的路被修過了,鋪上了平整的瀝青路,想當初走在臟亂難走的橋洞下,一點也沒有影響那時我們發(fā)現(xiàn)新地圖的好奇與激動。

  許是這個時間我選的不對,正午的陽光太過刺眼,一路上甚少有同行的人,只有呼嘯的車和卷起的滾滾黃土。

  憑借彼時的記憶,我順利抵達了記憶中那個充滿年輕與驚喜的位置。很明顯我來早了,沒有夜市,沒有烤冷面,也沒有結伴的少男少女。

  要等嗎?不想等了。就近選擇了個公交站,等了一趟公交車回家了。

  喜悅和遺憾總是并行的,這次安逸的重游校園之旅,我沒有找到四葉草,沒有吃到鍋盔和烤冷面,就連意料之外的椰子味飲料,也只在我手上短暫地停留就被放回原處,但我依舊很開心,算來我好像只吃了一頓鐵鍋燜面,但是不知不覺我好像收獲了一些別的,是什么呢?說不清楚。

  生活嘛,本身不就是一時一刻累積起來的嗎?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我先前以為的那么差勁呢,又活過了一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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