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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雀兒,快歸巢

第36章 山河留痕,印兆虛妄(5/11)

傻雀兒,快歸巢 荷光童塵 3085 2024-08-05 23:20:31

  不過可惜的是,師父當年加入玄鳥部落的代價便是在祭壇上當眾焚毀此書。有問過她原因,她說這是“與王的約定”,一個有價值的選擇。

  也許不是所有的歷史都值得被后人銘記,而曾經(jīng)歷過那個時代的他們,天然地就擁有一定的權(quán)力為后人編織記憶……

  師父她原話是這樣說的:“人總是無可避免要活,與其帶著愧疚,不如帶上尊嚴。哪怕腳下的山河多么永恒,它們終歸要被我們踩在腳下?!?p>  只有這一點,最好要被永遠記住。

  因為是最合適的。

  沿河遷徙的一路,越往西行越發(fā)艱難,隨海拔升高,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難度呈直線上升,對個人的體力和耐力都出現(xiàn)了高要求。

  我們迫不得已改變原計劃,沿途留下一部分又一部分傷員和體質(zhì)較弱的人。這并不意味著放棄。

  原計劃是玄鳥部落全員遷徙至山那邊的綠地,沿河遷徙一路修建水壩,把黃河上游用于疏水的各支流堵死,迫使洶涌的河水匯聚干流,疊加地勢落差,形成洪水沖毀中下游各流域。

  前幾次進攻掠奪就有發(fā)現(xiàn),南邊各部落有著依河傍湖修建村莊,沿岸發(fā)展農(nóng)耕畜牧的習慣,并非每個地方都有充足的馬匹,與我們北方部落為適應(yīng)嚴寒干旱而選擇的游牧劫掠生存方式大不相同。

  廣闊的山地平原,又河道蜿蜒曲折,還有人們特地為開墾耕地而大量伐去的森林樹木;定居某地,待人口增長后又沿線開拓下一片荒地。

  上述種種跡象都在佐證王的想法,一個缺乏機動力的部族,一個慣于適應(yīng)宜居地的部族,它或許對災(zāi)難有著極其深刻的印象,但一段時間,待一批人老去,新的一批人對災(zāi)難恐怕就不那么敏感了。

  畢竟,只是一個口口相傳的故事而已。

  真假另說,娛樂優(yōu)先。

  而另一邊,遷移至第一處落腳點的玄鳥部落開始了施工。那是一條河面寬、河床窄,連接黃河干流與北面一個大湖的粗支。

  它的運水量,對比我們來的這一路上堵死的四五條小河小溪都要更大,也同時意味著我們這一次的施工難度對比前幾次要艱難許多。

  但好消息是,據(jù)先前探路人描畫的地圖可知,這是黃河上游唯一一條大流量支流,之后再往上就只是些零碎的山林小溪了。

  只要攻克眼前這關(guān),后面幾乎算作一路坦途!為此,大家伙拿到分發(fā)手里的工具時,都賣力勞作,期盼能早些日子啟程,離開這片山區(qū)。

  “唰!”

  一骨鍬猛地破土而入,貫穿松軟的草皮,深入地下幾厘米。姬無忌與軒轅洱一同站骨鍬兩側(cè),兩手各抱一石塊,跟隨下鍬人的口號,有節(jié)奏地敲擊未被磨尖劈利的大頭鈍骨。

  骨鍬,一種測定土壤土質(zhì),具備一定松土能力,一端鈍一端尖銳有弧度的傳統(tǒng)玄民骨器。

  在氣候驟變的那段日子,土地遭凍水侵蝕,又漫濕礫的那段日子,廣袤的草原上突然開始出現(xiàn)第一塊小沼洼,然后漸漸擴大,又出現(xiàn)了第二、第三塊,積水地、霜泥洼、尸沼地……

  都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事物,大自然如此神奇。

  起初,它只是淺淺的一灘,給部落的孩子以少許樂趣,以此安慰他們?nèi)找嫔偈车钠⑽浮6?,氣溫越來越低,但風雨不減,牛羊還能堅持,沼洼則跟著牛羊的活動軌跡一同擴大,擴大了又吞沒遺留的糞便,滋潤溫熱的草種亦或殘根。

  新草淺淺覆蓋其上,而在草皮之下,是日益侵蝕大地的凍水積雪和仰賴沼地生存之生物的掠奪。

  隨時間遞增,玄鳥部落不知覺間被這神奇的物什困在了一片荒地上,困在了遷徙途中。

  此時的他們迫切需要一位優(yōu)秀的向?qū)?,由向?qū)бI(lǐng)他們的部族踏上正確的道路,以最小傷亡數(shù),南遷至黃河流域一帶討口飯吃。

  于是,集全族智慧的骨鍬應(yīng)運而生,最開始的它無比簡陋,以帶角的羊頭或牛頭為鍬身,而鍬柄則是人的四肢。后來,沼洼地里探出了毒蟲,鍬柄隨即與獸骨相綁定以延長,從而給人反應(yīng)時間。

  當我們闖過了草原,這桿鍬又結(jié)合我們的智慧,誕生了新的用處,比如說做陷阱,填埋火藥,不要忘記讓烈火與空氣打配合,那是引爆的關(guān)鍵。

  至于火藥,玄丘獨有的寶藏,它曾被埋葬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但有一批路過的“尋寶者”發(fā)現(xiàn)并找到了它們,也給我們留下了如何使用的方法。

  “噠!噠!噠!”

  持續(xù)而有力的敲打,人們的合作與辛勤勞動不一會就有了回報。

  沿粗支兩岸分別斜排下探14根“雷火鍬”,與地面呈一定夾角,其上方圓鈍骨一端或多或少被石塊碰撞出裂隙與小缺口。

  那是空氣注入和噴騰的關(guān)鍵,接下來就要交由有優(yōu)秀控火能力的戰(zhàn)士。他們將在骨鍬旁被堆起的小土坡后升起火焰,而后操控體內(nèi)靈力,改變雙掌連帶著軀體內(nèi)部分血氣和粒子動勢一起變化,將自己變作熱能的絕佳傳導器。

  如此,一種微妙的力將在趨于沸騰融化的骨髓中呈現(xiàn)。首先,滋滋的骨頭香,像煮了一鍋高湯;接著開始一點點冒出“咕嚕?!钡穆曇?,這鍋湯開始沸騰了;然后是趨于開裂的骨身,它原本緩慢的顫動,開始一點點提速,趨于劇烈搖擺……

  可見其深埋土下的那一截正遭受何等劇烈的炙烤,正積蓄何等恐怖的能量!

  直到這些小縫隙小缺口開始往上冒白煙,煙若是呈直線上升狀,則說明時候到了,是時候注入最后一絲火,然后引爆這一整根“雷火鍬”了!

  “嘭!嘭!嘭!”

  腳下大地發(fā)出悶沉的低吼,原先還斜斜冒出地表的小半截“雷火鍬”,在大地自下而上柔軟的剎那一竄而下!按照下鍬人預(yù)先設(shè)定的軌道進發(fā),與其他13支“雷火鍬”共同匯合至兩處軌道交叉點。

  河床附近那一層薄土,被水沉重碾壓的地方,突地爆出一陣氣浪。緊接著,河面“嘭”一聲向上炸開一道又一道激揚的白浪。

  一時間,局部區(qū)域宛如下了場小雨般。轟隆爆炸過后,是一陣接著一陣的余爆,輕微的爆炸。

  整個過程可用山崩地裂來形容,原先河的兩岸已全部粉碎作塊塊土石,在河水被氣浪墻炸起又阻隔的前提下,兩岸碎石往下滾落,在力的作用下,自然地填平并堆高堤壩……

  待到余震全然結(jié)束,這條粗支就算被堵上了,但猶未算是妥當。還需人工堆土在壩上,再一一踩實,如果有草種什么的之類,灑在其上,則能更好延長堤壩的壽命。

  就這樣,趕在入夜,我們獲得了遷徙路上的第一次勝利,也奠定了雨季第一波冤魂的哭訴。

  “師父,我給你擦擦臉?!?p>  晚間,營地升起了御敵的篝火。饑腸轆轆的大家開始屠宰口糧,然后燒湯下肉,生火烤肉,肉香伴著血味引來無人區(qū)的兇獸。

  但它們礙于“雷火”的臭氣不敢靠近,雖然不知道這種科技在野獸眼中到底算什么,不過毫無疑問的是,它代言了災(zāi)難。

  姬無忌用隨身帶的大寬葉給我勺來一點水。他的心意是很好的,但就像野獸不敢靠近這兒一樣,這片遭受雷火肆虐的湖,在一段時間內(nèi)恐怕都不能飲用,也最好不要使用。

  可惜,當下離我們最近的水源只有這兒了。

  “無忌,你過來,師父跟你好好說道。”

  阿那烺示意姬無忌再坐近些,然后以“師父”的名義,攬住他瘦削的肩膀,循循善誘道:“我的阿那,今早上的一幕幕可否相當震撼?”

  小家伙連連點頭,又一次十分崇拜他的師父:“師父,師父!你好厲害!可以三兩下就把河流阻斷!讓大地崩壞!”

  “那有什么,師父還有更厲害的。你想學嗎?”

  “想!”

  “好。師父問你,你覺得“雷火鍬”和擅長控火的戰(zhàn)士,哪個更厲害?”

  姬無忌雖然平日里貪玩,但并不算愚鈍,相反,為了能好好玩,他總想出許多稀奇的新點子。

  眼下這道略有難度的選擇題,好像向他提出了一個的疑問,是否要因為沒有小木棍,而放棄用木石沙泥造石滾車?

  那他想當然要這么回答的:“我覺得他們加在一起才是最厲害的,所以,能讓他們加到一起去的師父比他們更厲害!”

  抓住問題的重心,使其為我的目標所服務(wù),而我的目標是,要大大的夸贊我?guī)煾竻柡?,哼哼?p>  “你小這家伙。”

  阿那烺被他逗笑了,于是乘一腔溫情,將顱上束起高馬尾作裝飾的一枚土黃色陶鐲取下,作為禮物,送給姬無忌:

  “這是分別的禮物。明天師父要隨同王的步伐繼續(xù)與戰(zhàn)士們前進,翻過山的那邊,去找尋地圖上長在大木湖畔的綠地?!?p>  還以為他們會逗留幾天,沒想到別離來得那樣快,姬無忌雖萬分不舍,但知道師父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是旁人無法勸阻的,只能悶悶不樂,可憐兮兮地,放下那葉子水,鄭重使雙手捧過陶鐲道:

  “師父一路保重!我會想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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