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傻雀兒,快歸巢

第41章 與她/他/它初遇(10)

傻雀兒,快歸巢 荷光童塵 3081 2024-12-12 16:12:52

  仨娃子視線火熱,只盯了妖花朔不過幾秒,就遭人家正眼撞破,著實尷尬,想溜想逃,又怕被身后大人碰了問候,背上個沒膽的罪,只好大方站出,互相攙扶著、推攘著,一起往妖花朔那兒走。

  我們越走越近,只覺仙女姐姐/妖精的臉越發(fā)好看,越發(fā)熟悉,看起來就像某個我們認識的人,但仔細比對后,又覺得不像。

  妖花朔的眉毛要比阿那烺的眉毛更彎更細,像夜里的新月;妖花朔的耳朵要比阿那烺的耳朵更尖更薄,有點像古神話里的精靈;妖花朔的嘴巴,她的嘴唇比阿那烺的嘴唇更潤,看起來更冰涼,就像高山的雪,雪夜的風(fēng),可以靠近但會受凍。

  “你是夏肇,你是軒轅洱,你是姬無忌?”

  我們剛站定,還未來得及問候她,她就先一步準(zhǔn)確指出了我們仨的名字,讓人驚訝的同時,又更令人懷疑:她真不是阿那烺嗎?

  ——我/妖花朔——

  夏肇,濃眉大眼,聲音雄渾,發(fā)糙微黃;他們?nèi)酥械暮诵墓?,最有決策權(quán)的大哥。常領(lǐng)頭干壞事,四肢有力,能拉弓能擲矛,善跑耐跳,將來有望成長為一名優(yōu)秀的獵人。

  軒轅洱,絞絲藤束辮,臉方而圓,三人中體重最輕,瘦弱易病,水土不服征兆明顯,腸胃消化不良,但性子倔,總不愿人前露怯,是個爭強好勝的孩子,一位不容小覷的小俘虜。

  姬無忌,故友之子。自打我回營后發(fā)現(xiàn)他,又領(lǐng)他做弟子時起,他就常常跟我身后。等到他頭發(fā)長了,他便又學(xué)我束發(fā),對世界充滿好奇,鬼主意一大堆卻沒勇氣實踐,怕死怕痛又貪玩的傻小子。

  這就是阿那烺對他們?nèi)俗詈蟮挠∠?,很奇怪、親切,但又不是喜歡,只是希望對方好活。

  很奇怪,不懂。

  我不理解她記憶中這份怪異的情感,但我一無所有,所以不介意包攬她曾背負的責(zé)任,給自己找一個以人身臨世的目的。

  這似乎能更好地幫助我學(xué)習(xí)做人。

  “你是夏肇,你是軒轅洱,你是姬無忌?”

  我早早發(fā)現(xiàn)他們靠我身側(cè)鬼祟,于是等待??伤麄冇知q豫了,所以我定眼看望催促,繼續(xù)等待。

  然而我終究要主動問候。

  這明明十分正常,可他們卻像不會說話了一般,木木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發(fā)呆,還是被嚇傻。

  我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床淮穑膊幌胫獣栽蛴谑寝D(zhuǎn)身又抬板,繼續(xù)蓋我的草木屋。雖然可以寄居天地,但我想待在她曾待過的地方。

  她曾請求我,要我化解一種無休止的仇恨。

  可我只能感知她記憶中名為“仇恨”的憤怒與傷痛。然而一個人殺死另一個人,在我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么看到這一切的她卻會心生憤怒、仇恨?一個人要生,而另一個與它爭奪生之機會的人就要死,活在森林中的每一天總是如此。

  既如此,為何仇恨?只是在履行生而為人的天職罷了,剝奪競爭者的生命,延續(xù)自己的生命。

  為何要身感仇恨與憤怒?

  我可以感知,但無法理解,為了回應(yīng)她的請求,我需要認知這種屬于人特有的情感。為此,我首先得成為一個人,以人的方式生存生活在天地間,然后就能獲知如何為人了吧?

  所以,我問候了那三只人類幼崽,孩子?但他們似乎無法聽懂我的語言??晌掖_認我并沒說錯。

  許久,那個名叫軒轅洱的孩子領(lǐng)著他的同伴來到我眼前,小心翼翼地問我:“仙女姐姐,你是這座山的山神嗎?”

  山神?

  我像人一樣,搖搖頭,否認道:“不是,我是花妖。以吸食血肉腐尸為生,不是人,但我正在學(xué)習(xí)如何做人。阿那烺死了,她在死前幫助我修煉成人。她對我有交代,所以我在這里修建木屋等著你們向我走來。”

  ——我們?nèi)恕?p>  很驚悚,她面無表情地說,她自己以吃人為生!所以她在這里修木屋,就是為了等我們走過來又吃掉我們!生平第一次遇見把吃人說得這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难?!這是我們聽她說完話后的第一反應(yīng)。

  ——我/姬無忌——

  但她是阿那烺交代的人,阿那烺不可能傷害我們,她一定在騙人!我不信她,可她跟阿那烺長得好像!還有她身上的皮……她的臉,她的臉幾乎跟阿那烺的臉一模一樣!她見過阿那烺嗎?

  阿那烺在哪?她跟王部一起下山去綠地了嗎?這里還不是目的地嗎?她還好嗎?她還活著嗎?

  好想問這只花妖,可惜我不敢。她要是一不開心吃了我可怎么辦?現(xiàn)在阿那烺又不在我身邊,要我遇險,可沒人會救我了……

  也許他們會救他。

  姬無忌本就站得靠后,路上又走得慢,不知覺被落隊伍后頭,走夏肇和軒轅洱身后。他站兩人身后去看,抬頭,悄悄打量那只花妖。

  只見她一邊說話,一邊用粗絞藤來回穿織厚木板中間預(yù)留的連接孔,將一排板子像縫衣服一般緊緊系在一起,十分輕松。哪怕使再大的力氣,再大的干勁,她的皮膚也不會滲出汗水。

  她真的不像人,像妖。

  “你見過阿那烺?她交代你照顧我們嗎?接下來是由你帶領(lǐng)我們的隊伍繼續(xù)往前走?我們把祭司大人和領(lǐng)隊給你帶過來吧!他們決定我們隊伍是繼續(xù)走,還是休息。我們很快就回來啦!花妖姐姐不要走哦,記得等我們!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我正打量著呢,軒轅洱一連串的問題就突然刺出。他說得極快,自問自答,不等花妖反應(yīng)回話,又同夏肇打眼色。

  ——我/阿那烺——

  他倆一人架一臂,把我支起,又飛快逃竄,生怕跑不及了,就要被花妖吃掉,還邊跑邊重復(fù)強調(diào)“我們?nèi)フ壹浪竞皖I(lǐng)隊”這個逃跑借口。

  好久不見眼前風(fēng)景飛快躥后的畫面,我一時新奇好玩忘了逃亡這事,不過心里竟也不害怕。

  我因腳崴被他倆架著跑,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只呆呆被他們架起,又看望視野盡頭那個越來越小,漸漸被綠葉褐石遮擋的小紅點,那只花妖。

  她最后看我們的那一眼,沒有驚慌,也沒有憤怒。她可能還沒察覺我們在騙她吧?也許得她等我們等了好久也等不到時,她才會生氣吧?

  不知道她生氣的時候會不會也跟阿那烺一樣,抽出那把名叫【阿卡納】的彎刀,然后悶悶地拿出磨刀石,用上一夜、半天的時間,去打磨一把很老又很新的刀。

  她會有那把刀嗎?阿那烺從不讓我碰它,她一定沒有吧?她說阿那烺死了,但我?guī)煾甘峭醪坷镒顓柡Φ娜?,她不會死的,王不會讓她死的。他們還要依靠阿那烺帶隊,才能去往那片富饒的綠地呢!

  如果阿那烺真的死了,那么王,還有王部,他們,他們可能,他們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全都死了吧。

  我剛感覺失落,耳邊就來了軒轅洱的問候:“姬無忌,她追來沒?。俊?p>  “沒,她還在修木屋!”

  大概又跑了一段路,我徹底丟失她所在的方向,耳邊又傳來軒轅洱的問候:“姬無忌,她追來沒???”

  “沒!她還在木屋那,她沒打算追我們!”

  “不早說,累死了!快把他放下來!”夏肇邊跑邊回頭看一眼,確認妖花朔真沒追上來,立刻剎停腳步,又喊住軒轅洱。

  他倆的急剎差點沒把我摔出去,那一瞬間可比花妖追上來更叫人害怕!

  軒轅洱剎下腳步,緩口氣,回過神來的第一句不是慶幸,而是驚訝,驚訝周圍完全不熟悉的環(huán)境:“夏肇,夏肇!我們這是回營地的路嗎?”

  “什么路?不是你帶的路嗎?你跑得比我快,我以為你看路,你沒看?!你怎么不看呢!”

  夏肇一面埋怨軒轅洱,一面仔細觀察周邊樹木草葉的形態(tài)細節(jié),試圖尋找這周圍有無與營地附近相同的植被。

  如果運氣好,我們說不定能靠這些植物,辨認出營地的大概方向。眼下天還沒黑,我們不可能站這傻等星星出來,再借助星象辨位找出路。

  山上多林,林中有妖,誰知道這兒還有多少猛獸出沒?我們得趕緊摸索出一塊安全區(qū)域,要么回營地,要么先護住自己。

  可惜我腳崴了,只能充當(dāng)出發(fā)點標(biāo)記,看著他們四處游走,只能等著他們回來共享信息。

  軒轅洱說,要是探索中途遇到危險,我們就原路返回木屋。至少那花妖姐姐剛才沒追上來,應(yīng)該就暫時不會有吃人的想法。我們可以去她那兒先避避險,要實在找不著營地方向,也可以先折回木屋那,再從木屋出發(fā)找路回營地。

  我也贊成,不過夏肇不同意,他覺得我們能在這找到回營地的路,說不定還能碰到營地周圍巡視放哨的戰(zhàn)士,然后跟他們一起走回營地。

  不管怎樣,我很享受這片刻的安寧。之前一路跋涉,蹚沼澤過草地,又走雪山,下山,再上山,一路上又餓又渴,就沒怎么真正放松過。

  現(xiàn)在這兒沒有營地大部隊,王部也可能全軍覆沒,我腳崴了,花妖姐姐在修木屋……如果我們真能留這兒開始新生活,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而且因為在山上,山下發(fā)生什么都可以不管。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