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借酒澆愁
一片狼藉的房間內(nèi),手下半信半疑地問:“厲總,這招能管用嗎?”
厲晨抬手按著眉骨,漫不經(jīng)心地邁步跨過一地的碎片:“等著瞧好了,人善被人欺,這句話放在時無月身上永遠有效。”
他冷眸微瞇,唇角勾著抹陰冷的笑意,酒杯中的猩紅液體掛在杯壁上,像極了緩緩流淌的血液。
“哦對了,”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驀地開口說道:“記得跟著陸晚晚去醫(yī)院,別讓她真出事了。”
手下唯唯諾諾地點頭,心中卻在不自覺地腹誹:陸晚晚也算是一直陪在厲總身邊的,怎么現(xiàn)在看來厲總對她也一樣狠心呢?
醫(yī)院,時無月急匆匆地將人送進大廳,直到被護士攔在了門外。
她神色清冷,可細細看去會發(fā)現(xiàn)這淡定的外表下貌似有些空洞。
她被嚇傻了,即使早在過去之前就想到厲晨會動手,但也沒想過他會如此大膽,簡直是草芥人命。
而且,陸晚晚看上去真的變化很大,竟然舍命替她擋刀。
時無月腦海中的思緒換作一團亂麻,將所有出口全部堵住,每想一個問題都會被線團絆倒。
她索性放棄了,安安靜靜地靠在墻上等著陸晚晚出來。
“你好,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護士把一份文件和筆遞到她面前:“手術(shù)很成功,病人需要繼續(xù)留院觀察,在這上面簽個字吧。”
時無月猶豫片刻:“好,辛苦了?!?p> 她和陸晚晚是表姐妹,照血緣關(guān)系來看也算半個家屬了。
走廊過道,鳳楚樂風塵仆仆地趕來:“你們這里有沒有叫時無月的病人?她在哪啊?”
護士看了眼手上的文件,簽名那處恰好是時無月,她疑惑地問:“奇怪,這位女士是家屬不是病人啊?!?p> 鳳楚樂著急地和護士問了幾句,又很快跑到陸晚晚的病房,詫異地盯著床上那人。
“楚樂,你怎么過來了?”時無月見到意料之外的人,心中有些難言的欣喜,又怕她是生病了。
鳳楚樂哀嘆一聲坐在椅子上:“還不是你的手機定位,我剛看你發(fā)的消息定位居然在醫(yī)院,把我給嚇了一跳。”
聞言,時無月稍稍松了口氣,看來是來找她的,至少比生病要好些。
鳳楚樂默默地伸手指了指陸晚晚,黛眉輕挑,那雙澄凈的眸子滿是不解,似乎在問她怎么會在這。
“出去說吧?!睍r無月放輕了聲音。
兩人并肩立于走廊,時無月聲音輕軟:“我被厲晨報復了,她幫我擋了一刀,傷口挺深的?!?p> “那你沒事吧?!”鳳楚雨還沒聽完就火速檢查了時無月的身體。
時無月被前看看后看看,折騰得頭暈:“停停停,我沒事,我好著呢!”
鳳楚樂也的確沒在她身上瞧見什么傷口,但該罵的人渣依舊不能少罵:“呵呸,死渣男,謀財害命,真不要臉?!?p> 她義憤填膺地用不重復的話罵了五分鐘,然而身旁的人卻陷在寂靜之中,并沒有幫腔。
鳳楚樂余光瞥了眼那抹消瘦的身影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過陸晚晚還真讓我沒想到,看不出來她這么講義氣?!?p> “再怎么講義氣,之前的事也不可能當作沒發(fā)生過,這次就算我欠了她人情吧?!睍r無月拍了拍欄桿說。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畢竟昨天剛從醫(yī)院回來,正常來講應該要好好休息的,哪里處理的了這么多事?
“好了,人情不人情的,你不是已經(jīng)幫她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了嗎?別太心軟,對你沒什么好處的?!兵P楚樂語重心長地勸。
作為這么長時間的朋友,鳳楚樂又是個心思細膩的,自然看得出時無月有些愧疚和自責。
但不管任何時候,人都是很現(xiàn)實很自私的,說得難聽一點,她壓根就不相信狠得下心殺人的人會改變。
只是她沒有當著時無月的面把話說得如此明白。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鳳楚樂拿起車鑰匙晃了晃問道。
時無月回過神來,長長地嘆了口氣:“行?!?p> 鳳楚樂的開車技術(shù)比她好,去厲家的路更是背得滾瓜爛熟了,不過二十多分鐘就將人安全送到門口。
夜色沉沉,漆黑的夜幕低垂,鳳楚樂的波浪長發(fā)不安分地被風吹動,撫過她的臉頰。
“需要我送你進去嗎?”鳳楚樂目視著前方,嗓音被襯得有幾分清冷。
時無月情緒低落地搖搖頭:“我還不至于連這么幾步路都走不好?!?p> 她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盡管那抹笑容比哭還難看:“今天謝謝你了?!?p> 鳳楚樂大大方方地一揮手,有種要買單的豪氣闊綽:“這算什么,以后有事隨時找我。”
她就站在原地,盯著時無月的背影消失在大門之后才安心離開,車子的鳴笛聲響徹天空。
“厲太太,您回來了?!敝x姨走上前,接過她有些冰涼的風衣。
時無月揉了揉太陽穴,再次開口時嗓音難得的有些沙啞:“謝姨,家里有酒嗎?”
謝姨一愣:“酒?太太,出什么事了?”
時無月找了個敷衍又隨意的理由:“哦,沒出什么事,祁遇的應酬比較多,我鍛煉鍛煉酒量?!?p> 顯然這理由謝姨是不信的,她低著頭說:“有的,太太,您先回臥室休息吧,我稍后讓傭人給您送上去。”
時無月笑了笑:“好?!?p> 她上了樓梯,放松地倒在床上,感覺要是能這么一覺睡到天亮也是相當幸福的。
同時她也在慶幸,還好,還好徐曉沫把代言推了,不然她可以直接忙成一個陀螺。
樓下,謝姨用家里的座機給厲云淵打了個電話:“厲總,太太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對,一回來就說要喝酒?!?p> “太太說是因為工作上的應酬多了,想鍛煉酒量?!?p> “好,那我先把酒給太太送上去?!?p> 她掛了電話,按照厲云淵說的牌子吩咐下人去酒窖里找一瓶酒。
門外響起腳步聲,時無月從松軟的枕頭中坐起來。
入目卻是一雙锃亮的皮鞋,視線上移是剪裁得體、價格不菲的高定西裝。
來的不是傭人,而是厲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