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
宮宴還未開始,瑞昌樓上。
身后太監(jiān)道:“殿下,皇后娘娘讓臣轉(zhuǎn)告殿下,今日宮宴上,未曾婚配的官家嫡女都在宴上,殿下可趁此挑位新太子妃。娘娘還說,說沈家嫡女就很合適……”
“立誰都不可能立沈家的女人,讓母后斷了這心思?!?p> 顧崇向樓下望去,將宴席上來的各家女子盡收眼底,他興致缺缺的看向樓下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
面上帶著煩躁:“那個(gè)沈蕪華我見過,從小混跡軍營,長相也就那樣,和男人沒兩樣?!?p> “讓我娶她,還不如娶喬家嫡女,喬雨蘭。”
這時(shí),顧崇想起了那日南民營前施粥的女子,嘴角的淫笑顯而易見,那才是個(gè)大美人啊,比喬家那個(gè)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家如今勢頭正盛,娘娘說以后必定能與孫家爭上一二,若不能斬草除根,又不能入您麾下,以后必定成為您的禍患?!?p> 說著,太監(jiān)的目光望向某處角落,意味深長的瞇了瞇眼道:“殿下可知喬家還有一位小女?”
“就是前些日子受封縣主的那個(gè)?”
顧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顧光落在最西邊的角落,瞳孔微張,竟一時(shí)忘了合上嘴。
透過鏤空窗戶,他似乎看見了那日施粥的女子,隱約可見一位妙齡少女,裊裊聘婷的身姿,乍一看妝扮簡樸,不太起眼。
若不是身旁的閹人提醒,他幾乎就要忽略過去。
如今定睛細(xì)看,暖光下的她不施粉黛卻猶如暖玉一般白皙透亮,少女纖細(xì)的脖子往上,是精致的下頜輪廓。
“她是誰?”
“她就是沈家幺女,沈縣主?!?p> 沒成想她竟然就是那日的女子。
美人皮相與骨相當(dāng)屬骨相最佳,顧崇閱人無數(shù),什么樣的美女他沒見過,和眼下的女子相比,在場的女子簡直就是庸脂俗粉。
這樣的女子才是人間絕色,顧崇的笑意勢在必得,給了太監(jiān)一個(gè)眼神。
年輕太監(jiān)立刻意會(huì)道:“臣這就下去安排?!?p> 沈安歌對于瑞昌樓上的一切毫無所知,安安靜靜的充當(dāng)一眾女賓客的背景。
沒多久,皇后和皇太后坐于主位開席,說話間皇后的目光一番搜尋,落到最角落的沈安歌處。
沈安歌急忙低頭裝作看菜肴,躲避開她的視線。
宴席中,見了禮,皇后攙扶著皇太后離去,眾女賓才稍稍松了口氣,沒了方才的拘謹(jǐn),宴席又恢復(fù)了當(dāng)初的輕松熱鬧。
“安歌?你怎的躲在這兒,讓我一頓好找。”
來人讓沈安歌眼前一亮,趙之吟破天荒的換了身裝束,描了妝不說,還穿了云錦緞裙。
她上下打量著沈安歌:“你怎么穿成這樣?”
沈安歌無所謂的笑笑:“這樣不好么?我就覺得這樣挺好的?!?p> 轉(zhuǎn)而,沈安歌托腮輕笑,打趣道:“難不成像你這般穿成仙子神女似的,釣個(gè)皇子王孫做金龜婿?”
“沒良心的家伙,你還笑起我來了!都是祖母逼我穿成這樣,麻煩得不行,你瞧,我胳膊腿兒都伸不開。”說著她還在沈安歌面前演示了一番。
引得沈安歌捂嘴偷笑。
這宴席正熱鬧,大家都喝了點(diǎn)酒逐漸熱起來,有一小部分人索性不在殿里呆了,走到了外面花園喝酒。
說著,趙之吟挨著沈安歌坐下,笑吟吟的用手擋著咬耳朵,“還說呢,安歌,你和周公子婚事沒指望了,就沒想過再看看?”
“我瞧著這滿院子的人,就那個(gè)周景人品相貌好,方才我從外面過來,看見他正被一眾女子糾纏著呢,又抹不開臉抽身,那表情為難得很,你不去救救他?”
這丫頭,讓自己不要嫁好好考慮考慮的人是她,現(xiàn)在又說周景不論人品還是樣貌都最合適。
沈安歌無奈:“我不勝酒力,就先走了?!?p> “一起走,這宴席無聊的很。”
兩人起身離席。
沈安歌出來按照約定好的,在畫橋上等著沈白,兄長沒等到,到是等來了周景。
那次狩獵過后,聽說他又去禹州,立了大功受了封賞。
周景今日一身月白直襟長袍,腰束銀白云紋腰封,烏黑的頭發(fā)被白玉銀冠束起。
怪不得他被女子纏上,這一身打扮放在哪里都頗為打眼。
“趙小姐?!?p> 他朝著趙之吟拱手一揖,而后才看向沈安歌,眼里是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淺淡又矜持,溫聲道:“方才皇后召見沈白兄,他恐一時(shí)半刻不能事畢,所以讓我送安歌妹妹回府?!?p> 趙之吟的眼神在兩人中轉(zhuǎn)了一圈,笑容頗有深意道:“呀,這……安歌,你們的衣袍倒是很配啊,那什么,你們聊著,我有事就先走了?!?p> 話畢,不顧沈安歌的眼神示意,一溜煙跑了。
沈安歌輕微嘆氣,只有頷首道:“那就有勞景哥哥了?!?p> 兩人來到宮門前,周景扶著沈安歌上馬車,自己則轉(zhuǎn)而騎馬護(hù)在沈安歌馬車前,時(shí)不時(shí)回頭望上一眼。
其實(shí)他方才是故意在橋邊等著的。
自從聽趙之吟說,沈安歌用狩獵得來的鹿皮在做靴子,她神秘兮兮的告知他,應(yīng)該是送給自己的后。
在宴會(huì)上,他就恨不得一整心透過宮墻,都飛奔到她身邊,原以為她真的對自己無男女之情,他私下里又不肯放棄,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便足矣。
現(xiàn)在,他又覺得那日的拒婚定是母親的問題,只要他做出行動(dòng)表示會(huì)護(hù)她一輩子,就算是母親也不能欺負(fù)她,那她應(yīng)該沒有顧慮了吧?
他的二妹妹總是不擅長應(yīng)付這些后宅的事,沒關(guān)系的,他會(huì)擋在前面。
馬車停在沈府門前,沈安歌這次沒有借周景的手下車,伸手繞開了他,踩著車凳自己下了車。
在門前順口道:“今日多謝景哥哥,若不嫌棄,喝杯茶再走?”
難得她不排斥自己,他又猜想莫不是要找機(jī)會(huì)送他鞋靴?便期許道:“好。”
沈安歌有些啞然,這是客套話,客套話,他真的不懂嗎?
沒想到他真的爽快答應(yīng),不過都到門口了,喝杯茶感謝一下也無妨。
正門開著,門外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還有幾匹駿馬。
沈安歌只看了一眼,只當(dāng)有貴客上門,也沒多想。
誰知領(lǐng)著周景進(jìn)了門,方見庭階前立著立著兩排宮侍,人人手里都捧著一個(gè)托盤,里頭陳放著金銀珠釵,玉器珊瑚等物,珠光寶氣不說,極其奢華。
賞賜?
賞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