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云院中,手中的扇子越搖越快,想了想,沈安歌喚來門外候著的侍婢準(zhǔn)備沐浴。還特地交代了一定要放熬制的草藥。
這熱度不像是飲酒造成的,就像幽樂香的復(fù)發(fā)。
她遂想起前些時日顧卿所說的第三次毒發(fā)。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便面頰生熱,躁動之間還夾雜著說不清的情緒。
不知怎的,沈安歌不想再去麻煩顧卿,兩人之間已經(jīng)有太多的不明不白,他不似外人說的那般罪大惡極,只不過為了活下去的身不由己。
若是不反抗那死的便只有他,顧卿性情不穩(wěn)定,但好在也聽她的三言兩語。
想到云梔無意間所說的話,“小姐近來似乎很喜歡后院的風(fēng)景呢?!?p> 沈安歌這才發(fā)覺,這幾日總是不知不覺走到后院。
也不知是不是藥性的緣故,她想起顧卿次數(shù)明顯增多,甚至到了公私不分的地步,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她想前兩次她都熬過來了,這第三次捱捱也……能過去的吧。
待沐浴完畢,她心中的燥熱不減,甚至嗓音越發(fā)嬌軟無力。
“去將涼閣收拾一下,我今晚睡那邊?!?p> 侍婢有些訝異,這不過才入夏,夜里也還有些寒涼,小姐怎么就要搬去涼閣睡?
然而,一抬頭看見沈安歌面色潮紅,好似很熱的樣子,侍婢也就打消了勸解的念頭,忙福禮退下去安排。
沈安歌要去涼閣是有原因的,這將軍府內(nèi)與云院挨得極近便是沈蕪華的院子。
倘若真因?yàn)樗幮远鍪裁磩屿o,驚動了阿姐,自己難堪的模樣豈不是會讓她看見。
涼閣簡易,收拾起來并不麻煩,很快侍婢便來回稟已收拾妥當(dāng)。
沈安歌便寬衣躺在榻上。
涼閣前離池塘很近,涼閣的窗戶打開夾帶著水汽很是舒服。
不知是不是藥性,這夜里寂靜到沈安歌耳力極好,池塘中的魚兒游動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她能感覺到體內(nèi)有一團(tuán)熱氣四處逃竄,好似在找著出口,等待宣泄而出。
躺了一個時辰,她根本睡不著。
門外傳來云梔的輕呼,叩了叩房門道::小姐,您吩咐的安神湯好了?!?p> 沈安歌長舒口氣,道:“擱在門口吧,今晚不用值夜了?!?p> 云梔道了聲“是”,便擱下托盤回了涼閣與云院之間的耳房中。
沈安歌打開房門,將地上尚且溫?zé)岬陌采駵似饋?,大口大口飲盡。
她安慰自己,睡一覺就好了。
只要睡著,便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關(guān)門回到榻上,想著有安神湯的作用,她盡量放松自己的身子,閉上卷翹的睫毛。
這一睡,她便入了夢。
夢里是攝政王府隔間的偌大溫泉池,輕紗似的霧氣纏繞在她身上。
從池子里出來,她就這樣裸著身體裹上玄狐裘,赤著腳踩在一直鋪到寢殿的波斯地毯上。
路旁的一切都夢幻一般的蒙上一層薄紗。
寢殿內(nèi)花枝燈影和紅紗軟賬勾勒出靡麗的色彩。
案桌旁的男人慵懶隨意地倚著看書,隨著越來越近,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顫上一分。
男人的聲音響起,“玄狐皮可還能用?”
沈安歌心里一驚,但男人并未從書中抬首,想了想她站到跟前去。
“王爺,玄狐皮柔軟之極。”
話音未落,接著便是一聲輕微的抽氣,人就已經(jīng)落到了他的懷中。
只見顧卿揚(yáng)起眉尾,抬手摸了摸柔軟的皮毛。
“歌兒身子嬌貴,被皮毛扎了可就不好了。”
顧卿將下顎擱在她的肩頭,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去吧?!?p> 只覺得他今日似乎很不舒服,沒等沈安歌明白他是何意,便聽見他的話語,微微福禮她回到了榻前。
她抬手松開身上的玄狐皮,鉆進(jìn)了被褥里。
絲滑柔軟的被褥貼著方才沐浴過后更加嬌嫩的肌膚,汲取著人體的溫度和味道。
待被褥暖的差不多了,她便小心翼翼往旁邊挪了挪,將暖好的位置讓出來,伸出白恁纖細(xì)的手臂朝案桌旁的男人彎了彎。
柔聲呢喃道:“王爺……”
男人眸著星目,居高臨下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沈安歌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
待他兩步跨到榻前,顧卿有力的手抓住被褥的一角。
慵懶掀開,沈安歌未著寸縷,整個玲瓏有致的身軀便暴露在空氣中,被褥掀動帶來的涼風(fēng)凍得她一哆嗦。
剛暖好的床榻又涼了,他倒像是毫不在意一樣,只半垂著眼眸,漫不經(jīng)心審視著她。
從頭到腳,一寸一寸、一點(diǎn)一點(diǎn),仿佛這是他精心打理珍藏的一般。
沈安歌方才放緩的呼吸幾乎停滯,她忍著牙關(guān)打顫的欲望,眼尾泛起了緋紅。直到她控制不住身體哆嗦,一具更為炙熱的身體便覆了上來……
他榻上的手段她只知道的……
沒多久沈安歌驚醒,低眸一看這身上的里衣領(lǐng)口松開著,露出內(nèi)里的柔軟心衣。這腿間更是夾著被褥。
方才夢境的催化,和眼下的行為,不亞于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既不能止咳也沒有效用,卻讓她感到羞恥。
可是熱,真的很熱。
藥浴的暫時壓抑于此時成倍反撲,洶涌決堤,她的腦中已經(jīng)是昏昏沉沉,四肢更是像躺在棉花上一般,很難找到著力點(diǎn)。
她知道的,這第三的毒發(fā)終于來了。
這幾日所做的功夫全都白費(fèi),甚至解不了一絲毒性,還枉費(fèi)她日日泡著藥浴。
意識模模糊糊,雖躺在榻上,她卻覺著自己晃晃悠悠,分不清在夢中還是現(xiàn)實(shí)。
她難受的攥緊了被褥,在用力下手中的被褥已經(jīng)變得皺皺巴巴??墒菦]用,她特地命人換的神錦衾沒用……
身體才止不住的顫抖,每一次的顫抖都像是宣泄著急需安撫的響聲。
沈安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顧卿,想要見他,著了魔似的要見他。
想起夢中荒唐的放縱,她與本能在拉扯,一旦壓抑,身體仿若要炸開似的,極為痛苦。
沈安歌夜色中想要去夠桌上準(zhǔn)備好的涼茶,可手根本沒力氣,茶水全撒在地上。
她又掐著掌心,咬著下唇翻滾許久,疼痛終究壓不過,終是踉踉蹌蹌下了榻,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