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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落魄美人不肯當(dāng)炮灰

第259章 清秋愧疚深

  朱見深很遺憾她沒接著問下去。

  幾年的相處下來,他早就看出來元芷于權(quán)勢無半點興趣,更多的精力還是醉心于醫(yī)學(xué)和武術(shù)方面,只是這幾年形勢惡劣,又忙著照顧孩子和他,她也沒精力去折騰治病救人和練習(xí)武藝了。

  可他不能不為她們母子打算。

  有朝一日他若暴病身亡,總得有強大的勢力護(hù)著她們母子安全才行。在京城經(jīng)營多年的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劉永誠是他的首選目標(biāo)。

  劉聚的封爵,讓內(nèi)侍們有了令人振奮的奮斗方向——只要忠于皇帝,光宗耀祖、封侯蔭子那也是大有可能。

  同時,西北捷報頻傳,平虜將軍朱永、游擊將軍孫鉞、參贊軍務(wù)右都御史王越等架上大炮,多次成功伏擊蒙古士兵。

  要知道朱永等人部隊才一萬多人,分散在不同區(qū)域,蒙古騎兵又神出鬼沒、蹤跡不定。能以寡敵眾、以逸待勞,已經(jīng)是用兵如神了。

  為了有效支持前線官兵,趁著春暖花開,朱見深又重開了午朝,一直到七月朱永上報蒙古兵已退請求班師。同時,草原上的蒙古各部族之間也開始了內(nèi)斗,一時到顧不上整兵南下?;实郾忝煊赖热寺时祷卮笸?,等有敵情時再去殺賊。

  進(jìn)入七月,朝堂上建言立儲的聲音不絕于耳。

  皇次子朱佑極已經(jīng)滿了兩周歲,明面兒上皇帝也只有這一個兒子,立儲如同水到渠成般絲滑,毫無阻力。

  朱見深只是覺得很對不起元芷。

  自古以來,皇嗣立嫡立長是傳統(tǒng),何況他與元芷的孩子至今也沒有公開。

  要說元芷對此事一點兒都不介意也不可能。

  做皇帝是條異常艱難的路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兒子也是皇子,未來的前途又在哪里?

  朱見深明顯比方元芷想得多想得遠(yuǎn),他掰開了揉碎了給元芷講未來的幾種方案:“若是樘哥兒長大成人時我還在世,他若愿意當(dāng)個富貴閑王,朕就給他封一塊富庶的封地。若是想縱橫疆場,便另外給他安個身份,讓他像成國公朱儀那樣鎮(zhèn)守一方。

  若是我不在了,還得靠你們母子自己立起來。清寧宮太后那里必定會鼎力支持,再有英國公府和劉家的支持,別人想欺負(fù)你們母子也難?!?p>  這話大有深意,方元芷震驚不已??v然她一直逃避未來,如今也不得不開始思索。

  她早就厭倦了這里防不勝防的隱私手段??蛇@里有她愛的人,如今又生了孩子,真是被死死綁在這里了。

  皇帝說的未來太過渺茫叵測,她如今反倒有些后悔當(dāng)初的一時沖動了。

  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想開了。

  可哪條路又不艱難呢?

  即便是與俊信的孩子,沒能活到出世就沒了,誰又能保證,明天一片燦爛光明呢?

  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個腳印一個腳印前進(jìn)罷了。

  七月下旬,英國公張懋為首的文武群臣連續(xù)三上奏折,請求冊立皇太子。朱見深以皇子年幼為由推辭了兩回,第三回終于同意了。

  賜詔曰:“覽表具悉,卿等再三以建儲為言,詞明理正,援引切當(dāng),忠愛至矣。欽承皇太后圣訓(xùn),亦謂茲事重大,宜從眾望,不可固拒,今特允所請,其令禮部具儀擇日以聞?!?p>  也就是說,讓禮部選擇吉日來冊立皇太子。立了皇太子,各位皇弟們的皇帝夢便可以歇歇了。

  此詔一出,后宮之中心情最為暢快的就是柏賢妃了。

  方元芷發(fā)現(xiàn),針對空濛閣的各種層出不窮的攻擊突然少了許多。

  ……

  進(jìn)入八月,意外的消息傳來——徐家的大老爺徐琳過世了,徐溥不得不又回家奔喪,皇帝以徐溥侍講讀年久,特賜以祭。消息傳來,方元芷大為震驚。這位江南派的潛龍怎么會突然沒了呢?

  八月中旬,按照禮部議定的禮節(jié),舉行了盛大的冊立皇太子謁告禮——于奉先殿謁告祖先,將于成化七年十一月十六日冊立元子朱祐極為皇太子。

  舉辦完謁告禮又是謝恩禮,文武百官、皇太后、皇后等折騰了一整天。

  等朱見深返回西內(nèi)的空濛閣時,天已黑透。元芷并沒有如往常一般迎上來幫他更衣。

  朱見深見她母子二人睡熟了,就先去沐浴了再回來。

  按照禮儀規(guī)范,這種大日子,他其實應(yīng)該去坤寧宮皇后處歇息。只是他登基以來從不遵循此例,也沒人在這點上跟他找不痛快。

  掀開帳子,帳外羊角宮燈的微光照耀下,可以看到才剛滿一歲的樘哥兒四仰八叉地仰面躺著睡得香甜,小雀兒還晾在外面,蓮藕似地胳膊和小腿也露著,看起來粉雕玉琢地一團(tuán),可愛極了。

  元芷面朝里側(cè)臥,身子團(tuán)成一團(tuán),似是睡熟了。

  他伸手摸了摸樘哥兒圓嘟嘟的小臉,又摸了摸元芷的小臉。

  元芷的臉上一片濕意。

  朱見深愧疚地縮回了手。

  縱然身體很疲憊,他也沒了休息的心思,反而去了起居室,讓覃吉上了酒,就著窗外的月色,慢慢飲了起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

  此時此刻,他又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這輩子到現(xiàn)在,他最愧對的就是寢殿里那對母子了。

  他們給了自己最真誠的陪伴和關(guān)愛,最誠摯的愛情和最普通的天倫之樂、父子親情。

  可自己能給他們的太過有限。除了讓他們蝸居在這空濛閣不敢出門之外,什么都給不了。

  平日里還好,有自己的悉心陪伴,溫柔呵護(hù),他們也能忍受。

  今天皇宮里奏樂不止,盛大的禮儀中人頭濟(jì)濟(jì),唯有沒有他們母子二人的位置。

  他是皇帝,是父親,也是愛人。

  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對元芷的金屋藏嬌策略大錯特錯。

  元芷臉上的淚水表明,她其實其實也介意她的身份。

  反而是自己,孩子都生了還不正視這個問題,真是蠢透了。

  想到此處,他的酒醒了一半,立即去書房親擬圣旨。

  元芷聽到外間的動靜,思前想后還是起床跟了過去,讓守在外間的內(nèi)侍梁芳照看一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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