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爭奪房屋
十月初，雨水淹沒四樓。
住在五六樓的居民開始慌了，他們想提前搬到樓上，奈何整棟樓已經(jīng)沒有空房屋，只能挨家挨戶問別人能否一起擠。
可眼下這關(guān)頭，又有誰敢放外人進家門？他們別無他法，唯有找上先搬進空房屋的一至四樓居民，提出和他們同住。
但包括何姐在內(nèi)的五戶人家，都不肯接納他們，甚至言辭激烈地將他們趕走。
兩撥人爭執(zhí)不休的情況下，有人亮出水果刀，捅向姿態(tài)高高在上的何姐老公。
一場亂戰(zhàn)亦因此觸發(fā)。
“又有人被搶了？”池玥和聞祈舟外出一趟歸來，忽聞十樓傳來尖叫和哭喊聲。
聞祈舟循聲抬頭。
好巧不巧看見三個男人攥著沾血的水果刀，驚慌失措往下跑。
他當即拉開池玥，眸光落在他們顫抖的雙手上，低聲道：“看樣子不是搶劫?！?p> 那三個人很快消失在他們眼前，池玥出于好奇，途經(jīng)十樓的時候往里看一眼。
“老李，你醒醒??！”癱倒在地的何姐，抱著胸膛涌出鮮血的丈夫，嚎啕大哭。
她女兒臉色煞白地喊著“爸”，兩只手交疊著捂在他胸口上，想借此給他止血。
饒是如此，鮮血仍舊會滲出她的指縫，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也敲響在她心上。
“他沒氣了?！迸赃叡粍潅直鄣闹心耆耍教嚼侠畹谋窍?，沉重嘆一口長氣。
母女倆更為崩潰。
何姐陡然奪過中年人手里的刀，撐著墻面起身：“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她跌跌撞撞跑向樓梯口，池玥在她即將撞到自己的前一秒，側(cè)身躲開她的肩。
“喂！”她女兒反應(yīng)過來，沖著池玥高喊一聲：“你快攔住我媽，別讓她下樓！”
池玥沒動。
何姐明顯受了刺激，她若在這個時候阻礙對方報仇，刀尖說不定還會對準她。
她又何必自找麻煩。
眼見著何姐消失在通道門后，她女兒李丹檬氣憤問：“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聽見了?！?p> “那你為什么不攔？！你知道我媽下樓會面臨什么嗎？她哪里打得過那群人？”
“她怎么樣跟我有關(guān)系么？”池玥瞥一眼朝她走來的李丹檬，戲謔地盯著那雙健全的腿：“你又沒殘，不知道自己攔？”
“你──”
李丹檬狠狠瞪著池玥，像是將她當作情緒發(fā)泄口，高抬右手便想給她一巴掌。
那只揮動的手帶著勁風而來，可見她已使出全部力氣，想給池玥深刻的教訓。
正想攥住她再反扇的池玥，還沒來得及騰出手，面前的人就被聞祈舟踹倒了。
只聽“嘭”聲響起。
被踹倒的李丹檬砸在通道門上，眼冒金星地捂著后腦，疼得五官都擠一起了。
她發(fā)出尖叫，叫完又哭著回頭找那群站在后面的人做主：“叔，他們欺負我！”
“丹檬，你別鬧了。”他們剛跟五六樓的人打過一架，哪還有精力管她的閑事。
中年男皺緊眉頭道：“你媽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咱們得先把她找回來。”
無人撐腰的李丹檬啞巴了。
她緊緊咬著下唇，眼含怨恨地看一眼聞祈舟和池玥，恨不得以眼神殺死他們。
“眼珠子不想要了？”池玥摸出腰間的匕首，在她面前一晃：“那我?guī)湍阃诹?？?p> 有那么一瞬，李丹檬真切感受到她的殺意，嚇得雙腿開始哆嗦，快站不穩(wěn)了。
那沒出息的樣，甚為無趣。
有人笑著打圓場：“丹檬剛失去親人，精神還不太正常，你們別跟她計較了?！?p> “那你們可得把人看好了?！甭勂碇坌χ溃骸皠e哪天出一趟門，眼睛就沒了。”
“一定一定?！?p> 在場的人表示會轉(zhuǎn)告何姐，畢竟看著李丹檬又不是他們的義務(wù)，沒人愿意管。
李丹檬的心都涼了半截。
她看明白叔伯的態(tài)度，不敢再招惹那對男女，攥緊身旁人的袖子便往樓下走。
沒過多久，一道凄厲得呼喊響蕩在充滿臟污的樓道，訴說她萬般悲戚的心情。
*
“你們知道嗎？”姚成圩和趙澎揣兩袋瓜子來2601嘮嗑：“何姐那兩口子死了！”
“知道。”他們聽見那聲呼喊，便猜到下樓報仇的何姐沒了。
池玥：“但我們不知道原因?！?p> 中午吃瓜吃到一半，李丹檬突然沖出來找麻煩，這才沒來得及打聽具體情況。
姚成圩叭叭講述事情始末：“五樓那兩家人已經(jīng)把何姐家的房子和物資占了?！?p> “他們的女兒被趕走了？”
“對?！彼炖飹亷琢９献?，咀嚼兩下又接著道：“據(jù)說她現(xiàn)在住在鄰居家?！?p> 趙澎一臉焦慮道：“我看七八樓的人也想往上搬，到時候肯定會鬧得更厲害。”
“別擔心。”聞祈舟給他們倒兩杯普洱，稍往對面一推：“沒房子的人畢竟占少數(shù)，他們也不一定非要強占別人的家。”
底層的居民又不是個個有身手，想必他們會更偏向以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
比如，給物資租臥室。
“有道理?！币Τ邵撞幌褛w澎那樣焦慮，他品著茶：“你們今天出門找物資了？”
池玥點頭：“嗯?！?p> 她和聞祈舟出門，皆是在外面轉(zhuǎn)兩圈，丟完垃圾再拿空間的物資出來裝樣子。
下水是不可能下水的。
他們又不缺東西，沒必要頂著偶遇鱷魚的危險，累死累活。
“你們沒遇到什么鯊魚群吧？”姚成圩當下最關(guān)心的就是海洋霸主游到哪兒了。
“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彼D一下，提及過來的正事：“你們今晚有時間嗎？我請你們吃鴨火鍋，順便讓你們見見于清熙。”
“你哪來的鴨子？”
“昨兒個在外面撿的?！?p> “……”運氣真好。
池玥答應(yīng)下來。
待他們磕完瓜子走人，她攀上聞祈舟的脖頸，一致決定今晚帶幾樣食材過去。
當下人人都不富裕，姚成圩愿意拿存貨請他們吃火鍋，他們也不好空手上門。
“你說我們帶什么好呢？”
“土豆或者藕？”他微垂眼簾，抬臂把她抱到膝上：“他們應(yīng)該很久沒吃過了?！?p> “那我拿多少？”
“五六顆差不多?！?p> 池玥心念一動，拿出六顆土豆蓮藕的同時，又在空間靜止區(qū)挑一塊提拉米蘇。
她看著盒上的logo，執(zhí)起銀叉的動作微頓：“沁瑤最喜歡這個牌子的蛋糕了?！?p> 聞祈舟沉默一瞬。
他拿走池玥手里的銀叉，挖一小勺蛋糕喂到她唇邊，眸光溫和道：“那我們下次見到她的時候，給她辦一個蛋糕宴？”
“她哪吃得下？”一想到葛沁瑤瞧見滿桌蛋糕會露出的表情，池玥沒忍住笑出聲來：“還不如海鮮宴呢，起碼不會膩?！?p> “也行?！币娝榫w放松下來，他暗自松一口氣：“到時候我們再陪她喝兩杯。”
池玥彎起雙眸：“好?！?p> 他以篤定的語氣描繪未來，像是在告訴她，無論相隔多遠，她們遲早會相見。
她沉浸在他勾勒的畫面中，心中憂慮消散大半，吃到嘴里的蛋糕也不再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