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聽到這些人提到若芷用俗家男子打量的語氣,心生不快“她是夫容華,你別想了!”
那人聽到這個名字,嚇得手里的酒水灑落,嗆到了!一旁的公子們嗤笑,李青這才滿意的離開。
連璃影聽到若芷的名字,眼前一亮,不由想到兒時記憶,那是六年前,那時候皇子公主們一起在太學(xué)上課,可不像現(xiàn)在各懷心思,大家時常一起玩。
由于皇宮里的孩子很多,且各家娘娘不對付,總是不許兄弟姊妹玩耍,雖然不喜,但也沒有辦法,而當(dāng)時在太學(xué)唯一的外室若芷,總是去各家娘娘那里把人召集起來去帝師府玩耍,小若芷能靜能動,自然成了那里的孩子王,也是唯一能把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力量,這也是他們這些皇家子女為數(shù)不多的快樂時光。
后來帝師府發(fā)生變故,小若芷就不再與他們親近,如今在皇室里也就二哥和五弟能和若芷關(guān)系如初。
收回記憶的連璃影見那青衣女子已經(jīng)下了橋去,旁邊還是那個和他們一起玩耍的小繆清,苦澀一笑,終究沒有上前一去。
若芷一眼認出連璃影,她并沒有打算去和這個四皇子交涉,畢竟兒時的教訓(xùn)歷歷在目,她肯定,以自己現(xiàn)在的謀術(shù)一定會被老四玩的團團轉(zhuǎn),若芷不想觸這個霉頭。
但她是帝師,將來一定少不了盤旋,如果現(xiàn)在就退卻,那這個帝師府的衣缽也就用不著她繼承了。
若芷壓抑內(nèi)心的些許恐懼,壯著膽子上前。
“四殿下!”若芷微微作揖,男子有些怔愣,待反映過來:
“若芷,沒想到今天你也來了?!?p> 連璃影說完示意她坐到旁邊的空位,若芷也沒有拒絕,很坦然的坐了過去,繆清就站在一側(cè)。而那些個公子哥看見若芷的身影,瞬間就鴉雀無聲,哪里有剛剛的嬉鬧。
只是不多時,顧苒之就走了過來,旁邊一起的是那個俊朗的面孔,若芷定睛一看,放在嘴邊的食物瞬間索然無味,便收回手,低下了頭去。
連璃影早在連璃西進來時就發(fā)現(xiàn)身邊小人的不對勁,猶豫再三,只是輕輕拍扶若芷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有點不舒服?!比糗坪瓦B璃影打了招呼就溜開宴席,在河邊一角獨自發(fā)呆。
“躲在里面坐什么,看我的笑話嗎?”
話畢,一戴狐貍面具的男子從天而下,散落的樹葉甩出幾分利索。
男子席地而坐“我看你笑話作甚?”
“楚云溪,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若芷拄著下巴,無精打采。
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半躺在地上,似有似無的看向若芷。最終不情愿的張了張嘴。
“你和他本就不可能,談什么對錯,只不過某人不愿醒來吧!”
“只是如今看顧苒之對他甚是迷戀,恐怕……”恐怕連璃西很早就作此打算,若芷不過是順?biāo)浦鄱?,她知道的?p> “哎,這大滄人人都道帝師府如何尊貴,說到底還不是代代家奴,而且是沒有嘉獎那種!”女人鼓鼓囊囊的說著。
“聽起來,你很是不滿啊,可是我看你對連家挺賣力氣的,不如你來我夏國,給你個監(jiān)國做做如何?”男子打趣道。
若芷給了對方一個鬼臉,似乎想到了眼前人來到這里的任務(wù),然后抵了抵對方肩膀,一臉八卦的嘴臉。
楚云溪當(dāng)下領(lǐng)會:“別這么看我,你知道的,那個位置誰來當(dāng),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p> “楚兄,終身大事,不能兒戲!”若芷說完長嘆一口氣。
“是,心領(lǐng)了大小姐,不過你還是想想自己吧!”
說完楚云溪指了指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黑影,默默的離開。
若芷回了頭去,微微一看正是那張牽動著自己那顆心弦的面龐,四目相對,縱使有千言萬語,終歸平靜。
連璃西自從入了前堂就看見若芷的身影,似是無心,可是他的注意力從未從這個小家伙身上離開,一開始他被若芷和連璃影之輩的從容自得,有些氣惱,這才故意和顧苒之并行走著,但當(dāng)看見那青衣離開會場時,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跟了過來,沒成想她竟又和這外國太子如此親近,如果他沒記錯,上一次來帝師府的也是他。
若芷啊,我為你日日憂思,苦不堪言,可為何在你眼里似乎看不到半分緊張與我,難道這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嗎?
男子越想越憤懣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大步向前的把人摟在懷里,久久不能掙脫。
這一下若芷沒有準備,險些打了一個踉蹌,不過連璃西的力道足夠使自己支撐,兩只手猶豫再三,終究沒有環(huán)住那男人的后背,只是拍了拍
“這里人多,恐被別人笑話了去!”若芷擔(dān)憂的看向四處。
“你怕這個?”連璃西思褚,他不知道若芷這為何如此顧忌,他才不相信小家伙說的話。
還未等連璃西和若芷多說上幾句話,就看見紫衣女子帶著眾人游步至此,人們看見這一男一女緊緊相擁,旁若無人,不覺吃驚。
“這是誰家的姑娘公子,在此幽會?”
人們愛起哄竟嗚泱嗚泱的都趕來過來,饒是顧苒之也有些掛不住臉,今天本是自己的成人之禮,這對男女怎么絲毫不避諱。
若芷正對著人群的一面,眾目睽睽,若芷只感覺不妙,有些急促:“我們被算計了!”
連璃西是背對著的,不過通過河面和嘈雜的聲音不難解釋他們?nèi)缃竦奶幘常骸安慌?,有我呢!?p> 說完男子卸下自己的斗篷把若芷整個人裹了起來,牽著對方的手,待二人走出,眾人這才看清男子的臉。
“原來是五皇子,真是不敢相信!”
“對啊,不說五皇子不喜女色的嗎?”
“誰知道呢?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竟叫他如此把持不住?!?p> 人們議論紛紛,顧苒之也是吃了一驚,本來她還以為五皇子傾心自己,而興奮了好久,如今她要看看斗篷里面那個見不得人的小狐貍精是什么貨色?
“苒之竟不知殿下與佳人共勉,不如去宴席為眾人介紹一番!”顧苒之開口。
“多謝好意,她怕生,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蹦凶影讶俗o在身后。
“五皇兄,別這么吝嗇嗎,今天是顧小姐生辰,你且為我們介紹一下美嬌娘,好讓六弟我開開眼,是哪家的姑娘讓一向不近女色的五殿下如此護著?”連璃容調(diào)侃道。
“就是,就是”大家起哄起來。
連璃容一臉看好戲的嘴臉,只覺對面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察覺危險,這才收斂了笑容,又道:
“哎,今天是顧小姐的日子,且先放過五哥,顧小姐看……”
顧苒之扯了扯大家閨秀的嘴臉:“既然六殿下如此說了,大家就散了吧!”
人群依舊吵鬧不停,神色各異,只是那當(dāng)事男女早已走出院子,消失在大家的視線。
是夜,連璃西本來想把人送回帝師府,但人多眼雜,生怕有心之人知道今天蒙面未知的幽會女子是女帝師,故只能讓馬車在城墻徘徊。
轎子里的若芷安靜的像一只乖順的野貓,靠在連璃西的肩膀,不過野貓終究是野貓,自然沒有看起來那么聽話。
若芷:“我錯了!”說完女又緊了緊的抱著對方。
“知道錯了?”男子聲音輕柔,懷里的人小聲的“嗯嗯”。
連璃西本就冷峻的眸子多了幾分柔軟和疼惜:“芷兒,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若芷聽此,連忙從男人懷里掙脫,四目直視,欲言又止。
一個顛簸,馬車外蒙面的繆清開口:“主子和殿下,時候不早了,顧府的賓客應(yīng)該都散了。”
馬車停在一處偏僻巷口,若芷披著斗篷下了車,目送連璃西駛離,望著黑夜中漸漸消缺的背影,若芷的心又是一陣刺痛。
如果可以她也想做那深院婦人,每日對鏡貼花黃,待夫育子,而絕不是如此相愛的二人,竟然連最基本的話語和心聲都無法向?qū)Ψ酵侣丁?p> 繆清跟在抽抽嗒嗒不時傳來哭啼聲的黑斗篷后面,握緊手中的劍鞘。
“主子,夜里天氣涼,你身子骨弱,還是早些回府,切莫傷身。”
黑斗篷的人聽過后加快了步伐,不料在黑夜中一個清脆凌厲的聲音開口:
“芷妹妹,聊聊如何?”
“誰?”
主仆二人聽見一聲毫無征兆的聲音,都豎起十二分警惕,繆清的劍鞘時刻準備拔出。
就在若芷的探尋下,黑夜中一個自若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二人才收回幾分殺氣。
若芷:“四殿下,你怎么在這?你在跟蹤我?”
男人不慌不忙的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芷妹妹莫慌莫氣,其實我很早就想和妹妹敘舊,奈何這幾年你常年在外游歷,剛才在宴會人多嘈雜,你我也沒說上幾句話,這不都生疏了許多。”
又是這樣的笑,這樣的眸子,就像小時候一樣,若芷吃不準。
“可是,此時此刻此地,當(dāng)真是四殿下想敘舊的誠意?”
男人又是一陣笑,這笑別說若芷,饒是繆清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寒戰(zhàn),好像對面的人只要肯,他二人今晚一定會斃命當(dāng)場。
連璃影看見斗篷里的人露出全貌,內(nèi)心一陣平復(fù),又恢復(fù)自若的狀態(tài)。
“若芷你是聰明人,何時學(xué)那些人拐彎抹角,說到底你是不信任我,真叫四哥我傷心啊?!?p> 若芷審視著男子沒頭沒腦的演戲,以她現(xiàn)在的功力,看不清男子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殿下不必如此,此番在此攔截,意欲何為?”
“爽快,不如我們結(jié)盟如何?”
“結(jié)盟?我和夫家都是連家的臣子,您是儲君之一,容華不敢造次?!?p> 連璃影又笑,與前兩次陰森的笑不同,這次他笑的很得體:“若芷啊,若芷,你今天總算和我說了第一句實話。儲君之一,這句話你唬一唬老六那個鬼頭,興許他得反應(yīng)幾天,但這并不是我要說的?!?p> 若芷被這后半夜的冷風(fēng)吹的有些睜不開眼睛,險些倒下,繆清手疾眼快扶著,才使人沒有搖曳。
“天也快亮了,你快些說吧!”
“二皇兄被刺殺是老五的手筆,致使老五失敗,老二得以保全是你的手筆,你們這對還真是有趣!”
若芷又是一個踉蹌,繆清連忙喚著‘主子’才讓意識渙散的人清醒幾分。
連璃影看著對面弱不禁風(fēng)的人,眼中不由幾分得意和意料之中的得逞。
“你的目的很簡單,忠于陛下,雖然我們都能猜出父皇中意的儲君是誰,但是陛下并沒有明確給你確切的指令,所以在這之前你不會允許我們中的任何一位皇子出事,即便是大殿下,你也不敢松懈。”
“不假,我夫家?guī)状o佐帝王,保護任何有可能的未來儲君,這是我分內(nèi)之事?!比糗蒲劬χ袔в袔追中杉t。
連璃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女子:“這的確是分內(nèi)之事,可事情復(fù)雜就復(fù)雜在,你與老五琴瑟和鳴,但你卻為了你所謂的職責(zé),阻礙了老五。而二哥他掌兵權(quán)多年,又戰(zhàn)功赫赫,朝堂盤根錯節(jié),能讓一向仁義的老五對他痛下殺手,相信你心里清楚,在這之前二哥一定對老五有過致命的傷害,雖也就是守靈兩年,看似清閑無掛礙,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有多少豺狼對他虎視眈眈,而你一次又一次為了你所謂的職責(zé),傷害老五,包括顧女?!?p> 若芷沒想到對面的人把自己的行為說的如此的直白,對連璃西的愧疚讓她止不住的難受,但她不能心軟,也絕對不可以偏頗。
女子頓了頓,道:“得,繆清,你主子我白干,在神算子四殿下面前,可為是一覽無余,透明的很!”
“可這和你一開始說的結(jié)盟又有什么聯(lián)系呢?”繆清壯著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