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嶸謙難得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開腔:“小朋友不算。”
喬夢魚皺眉,上下看看自己,抗議:“我哪里小了?!”
邵嶸謙似乎被她這句話激起了一些興致,視線停留在了她胸前某處。
“哪里不???”他淡淡的問,像是龍吐珠蘭一般,矜貴又高高在上。
喬夢魚不依了,坐直身體,努力挺直了脊梁,認真給邵嶸謙科普:“首先,我十九了,周歲!成年了!其次,我……不小!”
邵嶸謙睨著小朋友認真辯白的樣子,不自覺的彎了下唇,倒是挺有意思的小朋友。
明明就是個狡猾的小狐貍,非要在他面前假扮小綿羊。
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樣。
“邵嶸謙,我有個問題想問?!眴虊趑~說著話,又回到原來的姿勢,乖唧唧眼巴巴的望著他。
邵嶸謙身體微微后仰,靠坐在了椅子上,隨手抽了根香煙點燃,沒理會喬夢魚,但也沒拒絕。
本著‘沒拒絕就是答應(yīng)’的原則,喬夢魚繼續(xù)刨根問底。
“你今年多大了?”喬夢魚先從基本問題開始。
像是邵嶸謙這種警惕度常年居高不下的狠辣人物,她不能太單刀直入,以免被判為居心叵測那一類。
“二十九?!鄙蹘V謙吐了個煙圈兒,嗓音沉沉啞啞的,像是喝了酒,又像是感冒。
“比我大十歲了?!眴虊趑~自言自語的嘀咕,又繼續(xù)刨,“那你有女朋友嗎?”
邵嶸謙俯身彈了彈煙灰,大長腿交疊著,不喜不怒的望著喬夢魚,感情她費盡心機的跟他吃飯,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喬夢魚被平淡無波的眼神兒看的有些毛了,趕緊端坐好,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你別多心,我就是好奇。”
“沒有。”低沉磁啞的聲音響起,香煙被按滅在了煙灰缸里。
“喬小姐,該知道的都清楚了,這頓飯怕是沒必要吃了。”
說著話,邵嶸謙已經(jīng)抬步,分明就是不高興了。
喬夢魚心說,這些只是次重點,重點是我要追你啊!
情急之下,喬夢魚勇氣直沖頭頂,起身幾步?jīng)_過去,抱住了邵嶸謙的手臂。
“你別生氣,我不多問了還不行嘛?!?p> 蔥白一樣的小手兒抱著他的手臂,巴掌大的小臉兒,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粉櫻色的唇微微嘟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可憐似的。
只不過,她再裝也藏不住她狐貍眸底的狡黠。
邵嶸謙盯著她看了三秒,很快收回視線:“放手?!?p> “你陪我吃飯我就放手?!眴虊趑~繼續(xù)不依不饒。
她自己壓根兒不知道,她撒嬌的樣子有多勾人,饒是一向冷心冷血的邵嶸謙,都不忍心強行甩開她。
“你先放手。”邵嶸謙難得有耐性,同樣的話重復了第二遍。
喬夢魚不是不識抬舉的,立刻乖乖放開了小手兒,可仍舊巴巴地望著他:“別走,行嗎?”
邵嶸謙臉色依舊冷漠,原地站了幾秒,最終還是妥協(xié),轉(zhuǎn)身又坐回了剛剛的座位。
喬夢魚心花怒放,邵大佬不僅沒把她丟進江里喂魚,還回來繼續(xù)陪著她吃飯,是不是她的計劃真的有戲!
她正暗自高興著,就聽低低沉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喬夢魚被問得猝不及防,幸好她提前想好了答案。
咧開小嘴兒,露出一個招牌的甜笑:“因為……我好鐘意你啊!”
她用蹩腳的粵語腔調(diào)說著。
邵嶸謙從來不乏女性追求者,可像她這么大膽,這么直接的還是頭一次見。
“我沒有跟小朋友拍拖的嗜好?!鄙蹘V謙頓了一下,又別有深意的瞥了喬夢魚一眼,“尤其是小上一個輩分的小朋友?!?p> 喬夢魚:“……”
他的言外之意,是讓她喊表舅嗎?
他跟唐川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跟她更是連個親戚的邊兒都不沾,擺明了是在推脫。
一頓飯吃下來,除了明確被邵嶸謙拒絕了,一丁點兒的收獲都沒有。
喬夢魚吹著港口的海風,興致缺缺的趴在欄桿上。
雖然是夏天,可夜晚的海風還是有些涼,尤其她穿了露背的晚禮服。
海風也讓她清醒了一些,想要讓邵嶸謙那種冷靜到近乎冷血的男人愛上她,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可事到如今,除了邵嶸謙這條路,她是真的別無選擇了。
要怎么樣,才能讓邵嶸謙愛上她呢……
“阿妹,一個人呀?”
男人的聲音忽然從身后響起,喬夢魚嚇得立刻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個穿著背心大褲衩的男人,正不懷好意的朝著她笑。
“我等人,他很快就來。”喬夢魚虛張聲勢的說著,就要慌張離開。
另外一邊,碼頭貨倉。
跟喬夢魚吃完飯,邵嶸謙便過來處理事情。
碼頭出了叛徒,原本不用他親自處理,可他過來就是為了殺雞儆猴。
黃花梨木的雕花椅上,邵嶸謙微瞇著眸子靠坐著,修長的手指搭在雕成龍頭的扶手上。
“邵先生,放過我啦,我以后真的不會啦!”
衣衫襤褸的男人跪在地上,嚇得毫無血色,一個勁兒的朝著邵嶸謙磕頭。
邵嶸謙充耳不聞,他從不親自動手,只抬了下右手,穿著黑色制度的保鏢便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邵先生,我再也不敢啦,留我條活路吧!”男人嚇得全身都在發(fā)抖。
邵嶸謙垂著眸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摩挲著銀色的袖扣,嗓音低沉冰冷:“動手?!?p> 話音不落,倉庫的大門忽然‘砰’的一聲開了。
一身狼狽的小女人跑了進來,連腳上的小高跟都跑掉了,赤著腳氣喘吁吁地弓著腰。
“是喬小姐。”席遇俯身在邵嶸謙耳邊說。
正大口喘著粗氣的喬夢魚,好一會兒才抬頭,目光在接觸到地上跪著的男人時,腦袋就不敢再往高抬了。
她怎么這么倒霉,剛被色狼追還不夠,現(xiàn)在又遇上黑幫,她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大哥,我什么都沒看到!你們繼續(xù)!就當我沒來過!”
喬夢魚求饒著,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備溜走了。
“等等。”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
喬夢魚太害怕了,一時根本沒聽出是邵嶸謙的聲音,急忙求饒:“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能不能……不殺我……我們家有錢……我可以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