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爭執(zhí)
話音一落,老夫人的臉就有些不好看,臉上一點兒笑意也沒有。
她這些日子閉上眼便是那日這丫頭的聲聲控訴和質(zhì)問,帶著咄咄逼人。
這都過去這么些天了,她一次也沒去看自己這個祖母不說,對她的示好亦是視而不見,送進院子里的東西是收下了,可沒換來一聲謝,這個丫頭當(dāng)真是個氣性大了,這是怨上她了。
“丫頭你哪里不舒服?用不用爹爹幫你喊太醫(yī)?”
孟延霆忙湊上前問道,國字臉焦急的不得了。
云朝暮搖了搖頭,“爹爹,我無大礙,可能是吹了夜風(fēng),只想著回去睡一會兒。”
“行,不舒服就回屋子里躺著?!?p> 孟延霆道。
云朝暮輕抿櫻唇,又看向孟淮道,“大哥,實在抱歉?!?p> “沒事兒,身體要緊,本該大哥去看你,明兒上午大哥才會回宮,今晚好好休息,明早大哥陪你用個早膳。”
孟淮道。
云朝暮點了點頭,臨走時,又沖老夫人行了禮,“祖母,孫女兒先告退了?!?p> 話音落下,腳步剛動,卻聽砰的一聲,老夫人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壓根就不想見我這個祖母?”
這一聲呵斥,瞬間讓廳堂里一下子靜了下來,云朝暮腳步一頓,站定在了原地。
老夫人大概是壓抑了很久了,終于在今日爆發(fā)了出來。
“母親,您這是干什么?”
孟延霆起身,擰眉說道,他萬沒想到老夫人會突然沖著輕歌發(fā)難。
“干什么?我就是想問問,她眼里還有我這個祖母嗎?”
老夫人怒聲道,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云朝暮依舊沒有出聲,只是靜靜抬眼,見孟思荊上前,體貼又焦急的給老夫人順著后背,她抿了抿唇瓣。
“祖母,景平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您這是生的什么氣?”
孟淮也開口了。
老夫人明顯是在盛怒中,孟延霆出聲,老夫人沒搭理他,明顯沒給他這個面子,但是孟淮開口了,老夫人氣息緩了緩,開口道,“景平,祖母不是沖著你,實在是你這小妹被嬌寵壞了,祖母管她倒是讓她生了怨,祖母想著她不待見祖母,那便少見也好,總歸是這孩子心里有怨言,可是你看看她,仗著那點兒委屈,她都干了什么事?
剛在榻上躺了十多天,這剛能下地,就又無法無天,你可知,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竟然夜不歸宿,你們說,誰家的好女兒會這么做?”
老夫人怒聲說道。
這話音一落,云朝暮總算明白了老夫人的怒氣為何而來。
她抬眼,視線清清冷冷的落在孟思荊的身上,孟思荊視線一顫,便垂下了眼。
云朝暮收回眼,心中便已經(jīng)了然,今日這事兒必然跟她脫不了關(guān)系。
此時孟延霆的臉色也是沉凝下來,他上前一步,剛要開口,這邊云朝暮便先出聲道,“祖母,是誰跟您說的孫女兒夜不歸宿了?”
“你不用管誰說的,你就說是不是?”
老夫人臉色依舊沉的厲害。
這時便聽云朝暮輕笑了聲,抬眼看向孟思荊,“是你說的嗎?”
她問。
話音一落,就見孟思荊似驚的抬頭,長睫輕顫,眼眶微紅,竟是一副被冤枉的樣子,“輕歌妹妹,你莫要誤會于我,我什么都沒跟祖母說過?!?p> 她焦急,她委屈,這副模樣當(dāng)真是讓老夫人心疼不已。
“夠了!這件事跟思荊有什么關(guān)系?莫要什么臟水都扣到她的頭上,你以為你偷偷摸摸的乘坐馬車在后門回來就沒人看見了?這府上那么多人,哪個沒長眼睛?我隨便問一問便能知道,你這會兒不但不反省,反而還去怪罪別人,孟輕歌,你是真被慣壞了!”
老夫人怒聲呵道,說道情緒激動處,手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水都溢了出來。
被這般呵斥,云朝暮始終平靜,那雙清冷無雙的眸子帶著了然的清透,這件事若是跟孟思荊無關(guān),她名字都倒過來寫,終究還是個不老實的。
“母親,夠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孟延霆冷聲開口。
他一張臉沉的厲害,隱有風(fēng)暴,原本他今日有要事要忙,是聽到景平回府,接了信才回來,本是想一家人好好坐坐,結(jié)果竟鬧成這樣。
尤其是祖母對歌兒的態(tài)度,讓他心里一陣又一陣的抽疼。
“母親,歌兒昨晚上并未夜不歸宿,她是去了兵部尚書夏家,與她小姐妹在一起,這件事兒子是知道的?!?p> 孟延霆道。
老夫人冷哼一聲,怒氣未消,反而因為孟延霆的出聲更加生氣,“霆兒,你還想包庇她到什么時候?你知不知道夜不歸宿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意味著什么?對孟家又意味著什么?
我們孟家不是只有這一個孩子,老大景平尚未娶妻,老二鎮(zhèn)守邊境亦未成家,還有思荊,雖與嚴(yán)家訂了親事,可是名聲何其重要?若因她一人影響了家里其他的孩子,當(dāng)如何?便是我閉了眼,入了土都不知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母親!”
“祖母!”
這話當(dāng)真是嚴(yán)重了,刺激的孟延霆一雙虎目通紅,“母親,你話說的這般嚴(yán)重又是為了哪般?您不信歌兒,不信兒臣,卻偏信下人之言嗎?”
他怒聲問。
他是孝子,也深知母親當(dāng)年一人撐起門庭多有不易,在他心里他敬重敬愛孝順母親,可為什么母親對他的歌兒這般不喜,明明上一次歌兒將她的苦楚和憤懣表達(dá)的那般清晰了,他聽得那番話日后連著幾日都無法睡著,愧疚和心疼幾乎將他淹沒。
“母親不是偏心,只是……”
“這是兵部尚書送給兒子的信箋?!?p> 不等老夫人話說完,孟延霆便從懷里拿出了一封帶著印鑒的信箋,遞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即便如此,兒子還是不放心,親自派人去詢問了夏侍郎,確認(rèn)了歌兒是在夏家,夏家只有一女,歌兒她好不容易得了個小姐妹,便是在一起說說小話,玩的不舍分開,又何需苛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