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情此景確實難能可見......”程鄺順著話仰望遮蔽視線的一片陰霾,垂眼一掃亭下萬丈懸崖。逆向的狂悖山風將他的聲音帶著沙啞:“你可知,相傳每年云霧之巔的蜃樓奇景唯有那執(zhí)念之人。僅行差踏錯一步便與云中天宮失之交臂,隨即便墜入這腳下萬丈深淵,尸骨無存......”
“殿下想說的是,若我不說出金礦圖的下落則性命難保?”他隨即脫口而出,并留意對方反應。
沒曾想程鄺緩緩抬眼凝望他,一時沒有否認也沒辯解的意思。
耳畔灌入的風聲夾帶著某種不尋常的沙礫聲響,更像是兵器拂過。
之前程鄺所說隱蔽山間,沿路守護的大郡護衛(wèi)莫不是一群武功高強的殺手?
“蕭澍,你我本就是可推心置腹的知己。你為何信不過我,不肯助我成事這天下大業(yè)?若你在我麾下庇護著,蕭家往后的富貴榮安可保得綿延長久,甚至我可為你派人尋遍天下仙方醫(yī)治你頑疾之癥。”
“殿下的天下應靠自己去取獲民心,并非僅依靠捷徑。我知道坐擁金礦對于招兵買馬、擴充軍餉至關重要,亦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殿下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我家娘娘對圣上的諫言里,唯有提及長治久安才是得民心,平天下的宗旨而并非依靠戰(zhàn)事取勝......”
“可但凡哪個帝王不是以擴充國土為首任?這也是為了大郡未來,為了黎民百姓不受敵國覬覦著想!”程鄺步步逼近他反駁著,語氣中難以掩飾的不屑的迫切:“我承認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我身為太子本就身不由己。如今宮中父皇和太后母后他們?nèi)秸嗝鳡幇刀?,風波洶涌。只要我得到那一山金礦則勢必擁有半壁江山的勝券,屆時招兵買馬,括展大郡版圖,這不是正如你心之所愿為百姓謀福祉,一樣可得民心嗎?”
“可是大郡現(xiàn)下得圣上統(tǒng)賢維穩(wěn)尚不懼鄰國侵入之危,圣上也并無攻占他國之意。倘若殿下執(zhí)意連年征戰(zhàn)我怕耗盡國財民心,實則并非為百姓謀福祉只會造成國力潰敗。殿下可知近年北陌落敗歸降后社稷動蕩不穩(wěn),因此流竄到大郡淪落為匪寇、打家劫舍的雪族貧民又有多少呢?”
程鄺卻聽不進去,眼底的野心與癡狂卻逐漸昭然若揭。
“只要我登基為圣,我答應你和穆顏定會做一個好皇帝的!你放心,到時候我得了金礦圖發(fā)誓定封你來當大郡丞相,穆顏則做安郡大將軍。我們?nèi)艘煌倬蹌?chuàng)大郡盛世豈不美哉?屆時,大郡不再只依附鄭家和太后還有我母后他們,只有我們?nèi)齻€人再登大郡之巔,共創(chuàng)盛世詩篇......”仿若癡迷權利頂端的人,程鄺邊說邊興奮地陷入自己編織的美好前景里。不禁伸手撥開眼前云霧,將那縈繞掌心的霧氣擋成執(zhí)手可得的黃金企圖握住它。
他冷冷瞧著程鄺執(zhí)迷的神情:“殿下未免癡人說夢了......我方才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明白,我并不知道那副金礦山脈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