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什么女?我沒你這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的武林盟主來的輕浮不靠譜。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別總惡心我,我家賣的是胭脂不是賣笑?!彼訔壍貏e過眼,不看正對鏡中自己濃妝艷抹,對鏡貼花黃的“如花美眷”:“還未到更換草藥的一年之期,你突然這番喬裝白日潛入我府里所謂何事?”
“近日我收到道上消息,有大批陌生人士涌進吳州城,尚不確定是不是北陌的流民。而且近期吳州更增加了守衛(wèi)森嚴,還嚴查進城的江湖閑雜人等,我唯恐是想大郡原先對你不利之人再使什么歹毒手段,就從北陌邊上的壽仙山趕了過來瞧瞧?!编嵲室慌奢p松地說著,在鏡前翻找蕭澍調(diào)制剩余的脂粉即時開啟“補妝”模式,畢竟待會兒他還得靠這身掩飾行頭出門呢。
“暫且這邊還無事,只是你不呆在唐門試藥或另尋他處逍遙,去呂家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又做什么?”鄭允揮灑四起的脂粉引得煙霧繚繞,他趕緊收納好桌面那篇未寫完的文章未免被染指。
“我有信心,那小村醫(yī)兄弟能找到治愈你身上余毒的良方。所以,我答應自愿當他的藥人,在北陌壽仙山供他驗藥之用?!编嵲收f的一派輕松??烧l人都知道,做藥人是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用藥之苦,是藥三分毒,若藥效過大過重都有隨時喪命的可能。
事實是鄭允與蕭家人并無毫無血緣更錯無聯(lián)姻,僅憑父輩們的一世交情卻讓鄭允一直為了他的病情堅守初衷,付出如此。
終是惹得他心生一絲愧疚,發(fā)自肺腑由衷認真又心疼的喊了一聲:“允哥......”
“說過你別擔心我的,我可是唐門出來的又是時任武林盟主,他們那幫正派老家伙自不會讓我有事。不過你這一聲允哥叫的可真好聽啊!許久沒聽過倒也值了?!编嵲屎俸冁移ばδ?,以大哥架勢的口吻安慰地按一下他的頭:“我知道程鄺就在蕭府別苑住著,近段吳州城又魚龍混雜。所以為了掩人耳目,謹防多事之秋。我就沒有擇夜而來,這回換了一個驚喜你也不肯多陪我演演戲。嗯?”
“你們唐門里頭出來的不是出毒藥就是瘋子,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他立刻收起擔憂,揮袖扇開鄭允一身油頭粉面帶來的煙塵:“你撒了多少盒玉蘭粉,能熏死我?!?p> “最近我胡渣沒剃干凈,多涂點蓋一下嘛。”鄭允依舊頑劣不改,夾著聲將沾滿脂粉的粉掃不知輕重地往臉上撲,最后是兩人都被甜膩的粉末熏得結結實實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金聽聞屋內(nèi)古怪動靜好奇從窗邊探頭進來,見狀都不忍直視捂嘴“貼心”的關上窗當什么都沒看見。
“你別造這張假臉了,都快白日見鬼了!”他捏著鼻子朝鄭允怒斥抱怨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p> “我看那些進城的閑雜人等,一個個兇神惡煞、目光游移的樣子哪里有半點正經(jīng)人模樣。我暫且還需宗門那邊的人摸清楚他們的底細切不可怠慢,估計他們都是跟著太子一塊兒沖著你來的,我知道宮中那些老嫗們怕是沒死心,一直蠢蠢欲動另謀他策。”鄭允乖乖放棄美妝,繼續(xù)說明來意。
“我沒事,至少目前程鄺還不會動我的。”
“不會?”鄭允冷嘲一聲后,從懷中掏出一小包粉末扔在桌面上:“你剛回蕭家不久就無端舊疾復發(fā)那次,你讓我勘查檀木熏香一事。我查到圣上御賜的上等檀木本就無毒,但是小村醫(yī)說若將這包血杉樹研磨的熏香粉摻進兩者一經(jīng)焚燒,那股燃香的味道就能將你體內(nèi)余毒復發(fā)。周而復始足可耗盡你氣血而亡??上攵罂m的那些老毒婦們打從四年前放你回吳州就懷著取你性命的意思。蕭府恐怕已經(jīng)有內(nèi)鬼潛藏,加上太子又在府中住我更不好嚴查何人放毒,目前我也只能讓蕭叔暫且先斷了你房中熏香的安排,選擇按兵不動?!?p> 他看著桌上那一小包幾乎奪命的危險,似乎無動于衷的冷靜。
“或許也只是太后他們想單純?nèi)∥倚悦T了,但是程鄺還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若我真死了他就沒指望知道金礦下落了?!?p> “你怎知道太子和太后不會是一伙想法?太子這番借著圣上口諭來吳州研學,歸根結底就是來看你死沒死透的。外界都曉得金礦山脈圖在我這兒,他又怎篤定那幅圖在你身上的?”
“從一開始我就懷疑程鄺吳州之行目的不純,他或許真的是想來看我死沒死透,又或者我是不是順利在唐門幫助下解了毒又重獲武功。若是那般他興許會用姐姐們的安危來要挾我就范,但是他中途也許想到我這個廢人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或能助他登上帝位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便改變主意與我義結知己,收買人心的同時也能獲得你們鄭氏元臣的信任?!?p> “開什么玩笑,我鄭氏的人只會一心忠于擁護你姐姐還有你,太子何德何能想要取而代之?!编嵲枢椭员?。
“威逼終抵不過利誘,人心難測。金礦圖和鄭氏的加持程鄺都必想擁有,而百姓們也會被程鄺營造出來表象所迷惑加以信任,程鄺終究是不是百姓們期盼的賢君,無異日久可見真章......”他焦躁的按了按眉心:“顏大虎就是如此,她目前對程鄺秉承忠主的愚忠赤信的任誠,一點防備的心眼都不設防?!?p> “說來說去,太子還是不經(jīng)意間就拿捏住你的軟肋了,可不就是顏丫頭嘛?”鄭允了然的搖頭嘆息,刻意又戳人心窩:“現(xiàn)下大家也都看出來了,承認吧你就是喜歡顏丫頭。若她真被太子看上召為太子妃的話,你不得難過的以死明志?”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覺得我會和你一樣窩囊?”他撒氣的抓起那包粉末砸向鄭允,面帶靦腆又口氣傲嬌地:“無需你來提醒我喜歡穆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