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約聽到有人不滿地囔囔了句:“瘋子吧。”
許駱在心里默默地答:我也覺得。
不好容易沒再擠了,他前面的幾個年輕人忽然手牽起手瘋狂地轉(zhuǎn)起了圈。
許駱連忙閃到一邊去,生怕自己被卷入這場瘋狂的活動。但奈何他右手邊又有堆人開著火車,一邊猴叫一邊蹦蹦跳跳地沖過來。
他心道不好,還沒得及閃,肩膀上就忽然搭上一雙陌生人的手。
他幾乎是被迫地跟上這群瘋子開火車。所到之處,人群皆主動為之讓路。
有位女生舉起了泡泡機,七彩的泡泡懸浮在空中,倒映著人群的身影與舞臺的燈光,夢幻而又扭曲。
這一瞬間,某個男生立即沖上舞臺,雙手高舉在頭頂拍了拍。
人群迅速往他的方向涌去,他縱身向后一躍,臺下的人們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接住他的身體。
許駱只感覺這一切都太過于瘋狂。
他發(fā)現(xiàn)站在后面點的觀眾都相對安穩(wěn),這一輪火車結(jié)束后,他幾乎立馬就逃到了后面去。
視野更加廣闊了點,許駱看見前面有一堆人互相搭著肩膀,坐在地上搖頭幌腦。
還有些人依舊在手拉手蹦蹦跳跳地轉(zhuǎn)著圈,并且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隨機拉一個陌生人加入。
許駱低下頭撈起衣服擦了擦額角的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甚至和這群人比起來,或許還有點社恐。
他掏出手機給小昀打了個電話,但那邊遲遲沒有接聽。許駱無奈,只好站在邊邊角角的某個位置,默默等著演出結(jié)束。
這個名為巨人的樂隊下場后,舞臺的燈光瞬間暗了下去,過了好幾分鐘才緩慢亮起。
一群打扮漂亮的女生站在舞臺,嗓音清潤溫柔:“大家好我們是生死邊緣!”
雖然名字頗有些暗黑,但她們的曲風卻是溫柔而又陽光的。女吉他手很會調(diào)動氣氛,不少人舉著開了手電筒的手機,悠悠地跟著節(jié)奏晃。
主唱的聲音也很溫和:“十二點二十六,耳機里的歌聲短暫滯留……”
總算是安靜了。許駱聽得有些犯困,眼眸緩慢闔上。
幾乎是過了很久很久,樂隊下場,燈光熄滅,四周聲音嘈雜,身旁的兩個男生在談論著什么。
“好累啊,熬了這么久,終于要到遺忘伴奏了?!?p> “嘖,還不是最開始那個什么蝶一直在拖時間。”有個男生哼道,“還什么特邀樂隊呢,我看他是鈔能力?!?p> 舞臺的燈光驟然明亮又迅速昏暗,而后亮起藍色的光,緩慢而又有節(jié)奏地左右擺動。
少女清甜的嗓音伴隨著沉悶的鼓聲,沖擊力極強:“大家好!
“我們是——遺忘伴奏?。?!”
臺下的人群熱情絲毫不減,絢爛多彩的泡泡飄浮在空中,人群舉著手臂肆意揮舞,大喊著:“遺忘伴奏!伴奏nb!”
許駱被驚醒,他睜開眼睛,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舞臺上。
后排屏幕最中央的鼓手是個扎雙馬尾的金色長發(fā)女孩,方圓臉,看上去很是年輕,臉上的笑容明媚又張揚,感染力極強。
她們樂隊的圖案很簡單——高音譜號的右上方歇息著一只蝴蝶。
歌曲前奏緩慢響起,屏幕里緩慢跳出了幾行字。
“主唱:賀黎。”
“吉他:童桐?!?p> “鼓手:小伊?!?p> “貝斯:嘉嘉。”
節(jié)奏吉他黑t黑褲,黑色棒球帽帽檐遮住大半張臉,下頜線利落,棱角分明。
中間的那位穿著件黑白格子襯衫的男生應該是主音吉他兼主唱,脖子上掛著根很粗的銀色項鏈,手指上也戴了兩枚戒指,相當囂張顯眼。
“由于時間要求哈,多的話就不說了,我們盡量演快點?!彼α讼?,舉著手和觀眾熱情打了個招呼。
“遺忘伴奏”是高顏值簡單四人組合,鼓手貝斯都是女孩兒,吉他與主唱是男生,身段頎長,穿搭在線。
而這位貝斯手正是祝嘉。
少女穿著件簡單又修身的黑色短t與長褲,骨架均勻,腰身纖細。濃密的粉色長發(fā)被扎成利落的高馬尾,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鎖骨處掛著的蝴蝶項鏈在燈光下反著微弱的光。
她低著頭,碎發(fā)略微遮擋精致眉眼,骨感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撥動,身子有節(jié)奏地輕晃。
因為角度問題,許駱只能看到她線條流暢,冷艷又漂亮的側(cè)臉。
她似乎有所覺察,倏然抬眼,往這邊輕飄飄地看了一眼。
許駱心跳微微一滯。
再然后。
他感覺自己失了正常頻率的心跳仿佛仿到了喉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