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郡主的冷嘲熱諷
姜知月到了人多點的地方,在角落里坐下,心里那點緊張郁憤才散去。
外人看來是巧合,但姜知月知道,太子會出現(xiàn)在那一定少不了姜知阮的推動。
早在從前,她一心追求太子時,姜知阮便少不了從中搗亂做梗。
姜知阮好像特別熱衷搶她的東西,看出她心悅太子,便也總跟著她參加那些宴會,一副天真可人的模樣跟在太子身后,狀若純潔地喊對方太子哥哥。
比起不學(xué)無術(shù)的廢物美人姜知月,師昀清果然更受用有京城才女之稱,溫柔貼心的姜知阮的噓寒問暖,雙方常有書信往來。
對外,師昀清卻說:“姜二小姐天真爛漫,才學(xué)驚人,孤一見如故,就好像妹妹一般?!卑呀钋迩灏装椎卣顺鋈?。
兩人宴會碰見也好像故交好友一般,忘了男女大防,禮義廉恥,說笑打鬧又親密異常,常??吹靡慌缘慕滦闹兴釢?p> 卻偏偏,姜知阮與太子談笑風(fēng)聲,無人指責(zé)她不知廉恥;而姜知月只要出現(xiàn)在太子附近,就會被鄙薄癡纏不休,不學(xué)女誡。
這樣鮮明的差異,也許是因為姜知阮的才女賢名在外,無人會說她不是,又或許是她故意散播的謠言,給眾人留下刻板印象。
好在,她并不是從前那個姜知月了。
“只是難保不會有下一回,說不準(zhǔn)姜知阮還有手段在等著我?!苯潞戎柘氲?。
就在她獨坐涼亭一隅時,不遠(yuǎn)處一個被不少人簇?fù)碇娜A貴少女看到了她。
那少女腳步一停,明媚小臉上露出些不虞:“姜知月?在鬧出那等丑事后,她還敢出席頌蓮宴?”
身旁一直看少女臉色的一世家小姐連忙獻(xiàn)媚道:“就是啊郡主,若我是她,斷沒有這樣的臉面出席宴會,平白無故地丟臉!”
那衣著華貴,姿容如花的驕艷少女正是臨蕊郡主,一月前也正是她把姜知月推下了水。
對險些害了人命這事,她后怕許久,但一看到姜知月,心里的妒火又熊熊燃燒,甚至此刻冒出惡毒的想法,“她沒淹死真是可惜?!?p> 于是心有忿忿的她帶著一大群人,花枝招展地走到了姜知月面前,居高臨下地開口:“這不是姜大小姐嗎?月前出了那等丑事,還有閑心出席宴會,此等心態(tài),真是叫我等佩服啊?!?p> 就差沒明說姜知月臉皮厚了。
這話說的刺耳難聽,跟在臨蕊身后的貴女小姐們都忍不出笑出聲來,或譏或諷地看向姜知月,迫不及待的想看姜知月窘迫難下的姿態(tài)了。
然而姜知月卻并沒有像她們所想那樣,漲紅了臉羞憤交織。又或是如以前一般,眼眶含淚地與她們對峙,卻百口莫辯。
她只是娉娉婷婷地起身,先是福了禮,隨后才微抬目光,盈水眸子里是恰到好處的淡然:“多謝郡主關(guān)心,不比郡主心性冷漠,把人推下水后還能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般?!?p> 此言一出,眾人皆嘩然。
不是說姜知月是不慎落水嗎?怎么又說是郡主推的?
臨蕊郡主驀然被戳了近來最惶恐不安的心事,臉色大變,怒道:“你,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何時推了你!”
一直跟班郡主,有意討好對方的小姐貴女們也反應(yīng)過來,忿忿開口:“姜知月,你可莫要胡言亂語,辱郡主清白,此事可不是小事!”
只是她們嘴上這么維護(hù)著,卻不都是傻子,看向郡主的表情卻有些古怪,瞧臨蕊那副被戳了心事的慌張樣子,搞不好十有八九是真的呢!
那天賞花宴,其實也有不少人知道臨蕊與姜知月待在一起,只是事發(fā)后都默契地沒有提起,誰都不愿得罪郡主。
“是非功過,自在人心。”姜知月笑不露齒。
“只是.....”她又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卻勾起一抹看向落網(wǎng)獵物的笑,“知月還沒說郡主推了誰,怎么郡主就先承認(rèn)了呢?”
臨蕊郡主的臉色唰白,手指著姜知月,“你.....你!”
姜知月絲毫不懼,小白牙一露便沖她笑,笑得眾人都被那絕色笑顏一恍神。
拋開其他不談,姜知月確生了一副極好的容貌,以至于眾人鄙夷她的不學(xué)無術(shù),滿腹草包,卻無人否認(rèn)過她驚人的美麗。
而臨蕊郡主快被氣瘋了,剛想沖上去打人,便被身旁一群世家小姐們按捺住了,“郡主,可不能!”
“放開!”
“郡主??!”一個七品官員家的小姐靈機(jī)一動,道,“陛下今日也出席頌蓮宴,要是鬧大了,觸怒圣顏,我們都得不到好呀!”
這句話挽回了臨蕊的神志,她雖為郡主之身,卻沒有皇家血脈,只是當(dāng)年自己母親與當(dāng)朝太后有極深交情,才能一朝蒙受帝恩,封為郡主。
而如今自己母家沒落,太后也深居簡出,她萬萬不能再做出觸怒圣顏的糊涂事,否則這通身富貴便保不住了!
臨蕊郡主臉色難看地哼了聲,拂袖離去,把一干貴女小姐們都甩在身后,可見是氣急敗壞了。
姜知月則在原地嘆了口氣。
原主也真是夠慘的,在家里爹不疼娘不愛的就算了,在外界也是孤影獨行,無人幫襯,誰都能踩一腳似得。
姜知月想,自己得想辦法改變這個局面才行。
還沒坐下多久,一青衣小廝便來通報:“姜大小姐,請往東面的千水林入宴。圣駕亦臨,還望姑娘謹(jǐn)言慎行?!?p> 見姜知月點頭,小廝還提醒了句:“宴席上或會讓各家小姐表演才藝,若姜小姐有便可吩咐下人把樂器搬到那附近的亭子里。”
表演才藝?姜知月想,這豈不是個改變自己孤家寡人的局面。
她前些日子勤學(xué)苦練,加上系統(tǒng)指點,一手琵琶總算能彈的珠連玉貫。當(dāng)然僅止于幾首熟練的曲兒,論技藝還是比不上那些苦練十幾年的閨門小姐。
但無論如何,素來以廢物美人聞名京城的她,能取得如此進(jìn)步,想來會讓不少人對她略微改觀。
不過在圣駕親臨的宴席上出風(fēng)頭,有嘩眾取寵之嫌。故而姜知月想想,便將這個念頭輕輕放下了。
珠玉哪怕混于泥沙,也不會黯然失色,有朝一日,她定將綻放出屬于自己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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