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太晚,鄭秋云第二天才去東街。她蹲守了一天,也沒發(fā)生馮龍的蹤跡。
她跟旁邊賣菜的老嫗搭話,“大娘,你在這賣菜,有沒有人收保護費?”
老嫗撇撇嘴,“怎么沒有,那馮龍經(jīng)常來收保護費,不給還打人嘞?!?p> “官府也不管嗎?”
“咱知縣大人是個好官,把馮龍關進去幾回。但是馮龍出來之后,就更猖狂了,還得把告官的人打一頓。這誰還敢告,不過就是有苦難言罷了?!?p> 她說著說著,又落下淚來。
隔壁賣粳米的男人插話,“要是他做的太過分,清源酒樓的掌柜也會管管他。”
鄭秋云好奇,“清源酒樓的掌柜?”
“對,馮龍是李掌柜的小舅子,李掌柜開門做生意,不想讓馮龍敗壞名聲?!?p> 鄭秋云也不蹲守馮龍了,她在家準備了幾天,直接去找清源酒樓的掌柜。
李掌柜帶著錦帽,身著狐裘,腰間一塊白色的玉,拇指處也有玉扳指。見到鄭秋云,他樂呵呵地問,“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鄭秋云直接開門見山,“你小舅子打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裝糊涂,“姑娘何出此言?”
鄭秋云也不跟他繞彎子,“那魚丸是我做的,方子和配料也只有我這里有。既然你小舅子是東街的地頭蛇,應該也清楚這魚丸該多受歡迎了吧?”
“方子送給你?!?p> 李掌柜這下不裝糊涂了,“此話當真?”
“自然,不過我有兩個條件?!?p> “姑娘請講?!?p> “方子是送給你的,但是你小舅子打了人,這事斷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打他一頓,不為過吧?”
“不為過?!?p> “他把陳二狗打一頓,陳二狗沒法繼續(xù)出攤,他冬天就可能會活活餓死。讓你小舅子賠二十兩銀子,也合理吧?”
李掌柜倒是想了一下,又想明白了。反正不用他賠,只要他小舅子賠錢就行。
但他還是說,“姑娘這兩條要求并不過分,只是我小舅子是個混不吝,他怎么能聽我的。”
鄭秋云笑了一下,“李掌柜可以問問你小舅子,我這魚丸一天能賣多少錢,再想想要不要答應我的要求?!?p> “年關將至,這魚丸還沒到最好賣的時候。等你想明白了,再帶著你小舅子來竹田村找我。”
“對了,”鄭秋云提醒他,“如果李掌柜不愿意,我們自然不強求,這酒樓也不止你們一家?!?p> 陳二狗說的對,地頭蛇仗勢欺人,把平頭百姓當成螻蟻,但是在地頭蛇上面的人,也不過是把他們當成狗。
商人,利字當頭。
鄭秋云前腳剛回到竹田村,后腳李掌柜就帶著他的小舅子來謝罪。
當那氣派的馬車從村口經(jīng)過,好湊熱鬧的人就跟著過去看,他們想知道這是誰家的親戚,怎么這么氣派。
馬車停在了陳二狗的家門口,湊熱鬧的人就議論開了。
“這是不是又來打陳二狗的?”
“肯定是!從來沒聽說過陳二狗有這么厲害的親戚?!?p> “完了,陳二狗得死?!?p> 李掌柜從馬車上下來,那通身的富貴,讓眾人更加堅定,這些人是來要陳二狗的命的。
有些人想回家去拿棍子了,怎么著都是一個村子里的人,他們不可能看著陳二狗被活活打死。
接著,就看到車上下來一個被綁著的人。
“這不是在東街收保護費的馮龍嗎?”
“是啊,他怎么被綁著了。”
李掌柜抬腳走進陳二狗的家里,正好看到鄭秋云也在。
“姑娘,我把我小舅子給綁來了,任你處置。”
陳二狗嚇得從床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