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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途

第二回 抑抑暮青書

銀霜途 薰燈女霓 1052 2023-08-15 14:27:53

  有得此心,方得此途。人不可貪驚悅之性,乃則為妄欲,故多乍見之賊??`賊無鎖,情自難明,是謂冒失也。岸自聰靈,豈會不曉茲道,肅思而去。

  身無所度,難從恩謝之禮,方冀來日。又赴界極之處,樵夫已恭候多時,禮見曰:“涌善之德,無以相報!來日若有所求,岸絕不有辭?!遍苑蛐Φ溃骸鞍恫槐鼐心?!吾行吾依,與爾無伺。吾名石,今特為汝鑿,望汝可鑿盡天地間,引慧眾人。石唯舉綿薄,愿岸之漭漭。吾不知其形境,但發(fā)莘莘之覺。”岸背起簍石,并笑曰:“您真乃開賢大者,岸定不負所望。”石笑道:“萬物皆有命數(shù),各從其道,互義不侵。今岸得石之數(shù),已然!來日更有無盡之數(shù),愿岸還德天地間?!卑段凑Z,禮辭,石允笑送之。

  載物拓跋,自非千里。然負寄之心,可行萬代千秋途。路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夜,備其野猛之迅。更有陰晴難料之候,土淖難支,屢屢滑跌,亦不改志。甚染寒柯之疾,高灼難寤,嗜臥于桑下。好在逢人遠跡,飄香而來,似索蒙開,足知心中貴者。

  來人正為女子江。江采藥于野,卻再逢岸,惦來其緣不淺,乃煮麻草救之。半轉岸愈,向江伏禮道:“江之恩,宿之感,岸謝也。”江笑道:“幸好采到了些麻草,才可解汝身之困。岸大可不必!快些起來?!卑镀鹕韥?,江欲離去,他們皆若隱言。待江遠去,岸終于大聲呼道:“江!江??!”斯聲徹躍百山,終不到江心之耳。

  岸失落的回到了涯洞之中,自鞫道:“向在如面,由何心怯?真乃懦夫也?!卑杜P木榻,冥思而寐,三日后才醒來。自考磅態(tài),乃沉心鑿石。以圓為雛,鑿磨為板,復以方木成契。余料未盡,心亦難舍,思江雕念也。朝朝望之而歡,切切又悲。暮暮禮敬,置于枕耳之邊,瞬息三月去。

  不見卿江影,千山比繞梁。時正將秋,咸品尚蔥,其愁在枝茂尖黃。岸坐于涯洞外,乃嘆曰:“延綿無盡的山呀!不知到何處見你?我的心就像眼前的郁郁青草,到了天涯,卻永無海角。萬物會枯萎,人也會老,日月亦變化。在這有限的生命里,吾不甘如此蹉跎。江!我喜歡你!江,你到底在哪里?”岸決定去尋找江,便帶著江的雕像四處問尋。十年未果,岸雖三有,發(fā)已半霜。于其頹喪之時,其友歷告訴他:“江曾留言于爾。十年相見,愿偕爾舟。獨是不緣,解君心憂?!卑堵勚跸玻币傻溃骸皻v!當真否?汝可知江在何方?”歷告曰:“汝問江在何方!那岸在何處呢?”岸思量一番道:“江在前方,岸在此處?!睔v鼓掌笑道:“對呀!請看!”岸之青絲白,江之青絲白,白了心中相思懷。

  歷去,江與岸相擁,江淚道:“惜君日夜,故來訴說。君賜我情,自爾不辜?!卑兑嗥唬骸凹纫娂哑?,往負何必!今有此依,至死不渝。”

  就此而后,江岸流水,比明月高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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