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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常的全家福

21.狗蛋出走

老常的全家福 作家eYWvnB 1193 2023-09-25 06:02:05

  老常發(fā)火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狗蛋兒,他覺得都是自己引起的,難過得放下了碗筷,躲進(jìn)了房間里,

  老房子只有60平米,兩室一廳的格局,但是卻擠進(jìn)去了四個人,老太太在的時候,跟劉建紅一起擠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常淼淼和兒子在另一個房間擠一個上下鋪,眼見兒子越長越大,跟母親一起住會越來越不方便,常淼淼跟老常說了幾回,要他把六樓那套房子收回來,讓她和兒子去住,但是老常每次都是顧左右言他的樣子,故意岔開話題,慢慢地常淼淼心頭也有了怨氣。若說是怕?lián)p失了租金,她也不是給不了,老常也不是缺那兩個錢,他名下還有兩套老房子,位置在市中心,他自己住一套,出租一套,租金自己拿著,手里還攥著退休金,不高,但是夠生活,也不用補(bǔ)貼子女,別的父母都是唯恐子女過的不好恨不得傾盡所有,而老常,好像是怕女兒沾了他的光一般,攥著所有的房產(chǎn)不撒手,不愿意女兒外孫沾染一點(diǎn)。

  房子太小,兒子一難過就躲進(jìn)被子里把自己包起來,常淼淼坐在客廳都看的見,她內(nèi)心酸楚,狗蛋兒本來是個愛笑的孩子,但是一直都不理解為什么自己的父母會離婚,常淼淼也不知道怎么說合適,只是在他有疑問的時候一遍遍堅(jiān)定告訴他,媽媽愛你。她一直內(nèi)疚自己離婚的時候狗蛋兒太小,分居到最后離拖了好幾年,把孩子的情緒都給拖進(jìn)了泥潭。內(nèi)疚又讓她慣性得滿足孩子所有的不滿。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群居的時候嫌煩渴望獨(dú)居,獨(dú)居的時候又覺得孤獨(dú),希望待在集體里,常淼淼不是沒想過自己出去租房子,但是狗蛋兒說他希望跟姥姥姥爺住在一起,因?yàn)檫@樣像一個家,這話深深得打動了常淼淼,她給不了兒子完整的家庭,那就盡力滿足兒子的愿望吧??墒撬吘挂彩且粋€女人,背后這么空有其名的家庭溫暖,讓她自己也堅(jiān)持不了多少啦。

  常淼淼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把熱情和信任燒光,她看著自己的父母,真的是滿心憤懣又無能為力,飯是吃不下去了,她也慢慢地回到了上鋪,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得睡著了。

  劉建紅一直都沒有說話,看著這三人的不滿,無法解決但是也避免不了。她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看見老常正在收拾自己的背包,準(zhǔn)備離開。劉建紅趕緊去留他,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老人都去世了,兩個人的婚姻似乎有了一絲松綁的痕跡,一家人重新住在一起像過去一樣,但是現(xiàn)在怎么又因?yàn)榕畠阂驗(yàn)橥鈱O子吵起來了呢。

  老常本著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原則生活,常淼淼當(dāng)著兒子的面說他不是,這是犯了他的大忌啊。他本就跟狗蛋兒的父親不和,看到孩子就想到了常淼淼的前夫,心里不由得又生悶氣,為什么女兒不聽他的話把日子過好,為什么狗蛋兒越來越像他父親,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看輕他?各種問題擰成了一股繩,老常一定要把這個火發(fā)出來。聲音就是要大的要常淼淼聽到。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常淼淼其實(shí)并沒有聽到多少,因?yàn)樗?。這些話倒是被躲在被子里的狗蛋兒聽進(jìn)了耳朵。

  你們沒有地方住,我們好心收留你,你看看你們的態(tài)度,不愿意住就滾,趕緊滾……

  狗蛋的眼睛盈滿了淚水,當(dāng)初他爸爸就是這么趕走他媽媽的,現(xiàn)在姥爺也要趕媽媽走,他不知道怎么辦,只覺得都是自己引起的,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自責(zé),如果他可以更乖,更聽話,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也許他離開這個家,這一切就會停止,于是悄悄得收拾了書包出了門。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想要離開這個充滿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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