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她的話嚇得一愣,畢竟一班的同學都剛剛經(jīng)歷了喪尸馴養(yǎng)基地的那場意外,再也不想遇到什么被喪尸咬到的場景了。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這些死物會咬人吧?!泵嵑呛切χ蛉海罢媸菦]經(jīng)過風雨的花骨朵們?!?p> 蘇昱看到郝甜皺了皺眉頭,似乎不太滿意毛韻的這個玩笑。
但大部分同學都是松了一口氣。
毛韻收了笑容,擺擺手招呼所有人上電梯。
隨著電梯門“?!钡囊宦暣蜷_,地下一層的標本解剖室到了。
蘇昱站在郝甜的身后,越過她的肩膀看到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兩邊各有一扇大鐵門。
“來,花骨朵兒們,跟著我?!泵嵱檬制了㈤_了左手邊的大鐵門,蘇昱和郝甜跟在她的后面。
蘇昱看到鐵門自動打開,寬度居然有一米厚,“咚”得一聲,給人一種金屬的沉重感,不禁有些疑惑。
“這門都快抵上銀行金庫的門了,這些標本這么珍貴?這是防什么的啊。”郝甜碰了碰蘇昱的胳膊,小聲說。
這也正是蘇昱的疑問,既然都是死物,又不會自己長腿跑了,那是在防什么?她回頭看了看對面的另一扇大鐵門,似乎比這邊的鐵門更加厚重結(jié)實,只是表面上看來就有不止一層加密鎖。她向郝甜湊得近了些:“怎么到處神神秘秘的,你看右邊那扇門。”
郝甜回頭瞧了瞧:“對啊,也是標本室嗎?”
走在前面的毛韻突然回過頭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聽見了蘇昱和郝甜的對話。她微微笑著舉起自己的手屏,沖著兩人說:“那里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都沒有權(quán)限進去呢?!?p> “好了,我們回到今天的課程上?!?p> 毛韻回過頭去,用手屏打開了標本室的照明。一時間,整個標本室的射燈全部打開了,里面陳列的每一個標本都有不同的射燈從適合觀察的角度照射著主要部位,讓人們可以瞬間分清觀看的重點在哪里。
標本全都由透明的厚厚玻璃罩著,高度大多及腰,讓人低下頭就能看清楚里面展示的東西。
“看這邊,這就是喪尸的大腦標本,也就是我今天要帶大家看的東西?!泵嵤疽獯蠹覝惖讲Aд智啊?p> 郝甜和蘇昱離得最近,她們清楚地看到了一個好似巨大核桃般的東西靜靜地放置在玻璃罩里,在射燈的照耀下,這個溝壑縱橫的“核桃仁”呈現(xiàn)一種微微發(fā)黃的蠟白色,可就在這個“核桃仁”的表面,一層如針尖大小的綠色斑點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每一條溝回。更令人駭然的是,整個大腦的中部長出了一棵綠瑩瑩的絲狀物,它像水母的觸手一般分散成數(shù)不清的細絲,盤根錯節(jié)地織成一個巨大的熒光牢籠,好像將整個大腦籠罩,永遠囚禁在了里面。
蘇昱忽然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種渾渾噩噩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她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顆失去自由的大腦,仿佛在看自己曾經(jīng)的腦子。
“原來喪尸的大腦是這樣的?!?p> 同學們被眼前看到的所震驚,毛韻的講解聲適時傳來:
“這就是喪尸的大腦,綠色的那些就是使人類變成喪尸的罪魁禍首——異變麥角菌?!?p>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將同學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她接下來的話上。
“同學們看這棵綠色的異變麥角菌,它是整個大腦的母菌,而它所寄生的的地方,就是人類大腦的胼胝體,胼胝體是連接左右大腦半球的纖維構(gòu)成的纖維束版,不過這樣說你們這些小花骨朵兒好像也不是很明白?!?p> 毛韻指了指那棵綠瑩瑩的麥角菌:“這么說吧,它寄生在了連接大腦左右半球的神經(jīng)交匯點上,從而控制了整個大腦,也就控制了人類的整個神經(jīng)系統(tǒng)。”
“那為什么叫作麥角菌呢?”有同學發(fā)問。
“Good question!”毛韻手指一點贊譽道:“因為這個真菌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它早就存在。但是以前嘛,它只會寄生在黑麥、小麥、大麥、燕麥、鵝冠草等禾本科植物的子房里,然后把這些植物的子房變成它們的菌核,形狀像是麥粒一樣,所以稱為麥角菌。”
“歷史上有很多案例,人們吃了被麥角菌寄生的麥子而出現(xiàn)神經(jīng)錯亂,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甚至攻擊其他人的癥狀,著名的圣安東尼之火,你們喪尸史源課上應該講過了吧?”
毛韻從同學們迷茫地臉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嗔怪似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于老怪,居然還沒有講到這一章?!?p> “關(guān)于圣安東尼之火這些歷史,還是等于教授給你們講吧,我們還是專注于喪尸生物學范疇,大家現(xiàn)在看到的綠色麥角菌是發(fā)生了變異的麥角菌,它不再寄生在草本植物上,它選擇了這個地球上最強的霸主——人類作為它的寄生體,最重要的是它很聰明地寄生在了人類大腦的胼胝體上,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為什么它會發(fā)生這種變異,又是怎樣變異的?!?p> “不過,”毛韻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關(guān)于這一點,有個研究小組好像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但是因為研究小組的負責人失蹤了,整個研究被迫叫停了?!?p> “又是負責人失蹤?”郝甜快言快語道:“聽說抑制劑研究小組也是這樣?!?p> 毛韻看了她一眼,沉默一瞬還是答道:“是,就是他們小組,聽說他們小組的負責人在進行抑制劑研究實驗時偶然發(fā)現(xiàn)了麥角菌異變的真相,但成果還沒發(fā)表就失蹤了,實驗數(shù)據(jù)和論文也隨著她消失了,兩項研究就都停滯,連抑制劑也沒有進入最后的臨床實驗階段?!?p> 毛韻說完,竟有些傷感得垂下了眼:“負責人叫辛艾,曾經(jīng)是我的學生……很優(yōu)秀的女孩子……”
“太可惜了?!彼龂@了一口長長的氣。
同學們一時被這種傷感所感染,都低下頭沉默地看著那棵綠瑩瑩的異變麥角菌。
蘇昱和郝甜因為親眼見識到了感染抑制劑給人們帶來的好處,更為這項研究的暫停感到惋惜。
況且如果發(fā)現(xiàn)了麥角菌異變的真相,是不是離著消滅喪尸又近了一步。
可是,一個好好的人,為什么會在這種研發(fā)的關(guān)鍵時刻,帶著她的研究成果一起失蹤呢?
蘇昱腦中突然有個混沌的想法——難道有人不希望喪尸消失?甚至不惜殺掉有偉大研究成果的科研人員?
這種想法一旦產(chǎn)生就無法再被打消,蘇昱突然想起了那句久遠的校訓:
以我血肉之軀擋地獄之門。
那個女孩,辛艾,在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