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孤沒死,不用你燒香
路上,阮卿始終覺得那雙如狼似虎眼睛一直在盯著她,揮之不去的陰霾如影隨形。
“姑娘,你怎么了?”核桃見她雙手環(huán)胸縮在車廂角落,心疼極了,湊過去抱住她,“別怕,桃子回去就跟二姑娘學(xué)武,以后桃子會好好保護(hù)姑娘的。”
阮卿抬頭看她,沒反駁,想到上一世核桃死活不知的結(jié)局,學(xué)武也好。
車子忽然停下了。
車夫詢問阮卿,“三姑娘,有人要見您?!?p> 阮卿以為是陸舟追上來了,下意識拒絕,“不見,咱們快回家?!?p> “阮姑娘,殿下要見您。”是孔二的聲音。
阮卿唰一下掀開車簾,急急問:“殿下在哪兒?”
附近小巷子內(nèi)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內(nèi),沒想里面卻別有洞天,走廊盡頭有間包廂。
“殿下!”看著謝宴那張豐神俊朗的冰塊臉,阮卿滿目驚喜,對太子從未有過的親切,她激動得眼圈發(fā)紅,小跑沖進(jìn)去。
謝宴皺眉,自軟塌上起身,又哭,他這么可怕嗎?
每次見面都嚇哭?
“哭什么?”
話落,又覺不對勁,眼底劃過一抹冷芒,“是不是洪府內(nèi)有人欺負(fù)你?”
他的人,只能他欺負(fù)。
“不。”阮卿忙擺手,“沒人欺負(fù)?!?p> 陸舟的事,她只能壓在心底,沒法解釋,總不能說有個男人剛見她兩面就死活要擄走她吧?
“我,不,民女是見到殿下比較激動?!?p> 嗯?
謝宴心底劃過一抹異樣,緩緩躺回軟塌,“嗯,坐,喝茶?!?p> 阮卿瞥見桌上放著兩杯熱茶,端起離得最近的那杯仰頭咕咚咕咚,咦,竟是泉水泡的花茶,放了一些蜂蜜,香氛甜膩,瞬間撫平了她慌亂驚懼的心。
謝宴原本想跟她說洪家的事,可瞧她伸出舌尖小口小口吃茶的樣子,一時什么也不想說了。
心情放松,阮卿的嬌氣勁兒就上來了,今日太耗氣血了,跪坐在軟塌上難受的緊。
扭著腰肢調(diào)整坐姿。
謝宴看似喝茶,視線卻一直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小哭包蹙眉,噘嘴,扭啊扭。
瞧著不成樣子。
“坐好?!?p> 他身上威壓迫人,冷臉時更甚,阮卿每次都嚇得不行,可不知怎地,今日卻不怕,聞言,反而歪頭抿唇笑,“人家就愛躺著。”
壓著嗓子嬌嬌的說話,雙眼似漫了一層霧,她雙肘撐塌爬著,腰肢彎起妖媚的弧度,勾人的緊。
謝宴第一次失了理智,到嘴邊的呵斥卻沒出口。
阮卿暗罵自己腦殼抽了,其實剛趴下就已后悔,可也晚了。
見太子直勾勾盯著自己,她臉蛋騰一下燒起來,紅撲撲的,眼神躲閃。
謝宴嗤她,“沒膽子,就少逞強?!?p> 這人,怎么就有讓人時刻牙癢癢的本事?
阮卿默念,人家是太子,不能罵不能忤逆。她得乖順,于是可憐兮兮點頭,“好的,殿下,民女記下了?!?p> 謝宴最討厭姑娘嬌滴滴裝模作樣,額頭又開始突突跳,“說正事,洪家那邊怎么回事?”
阮卿如今對洪家有心理陰影,蔫蔫的,“見了洪禮,他倒沒事,瞧著沒遇見臟東西。不過,洪家女眷就有點意思了,應(yīng)該會給殿下驚喜?!?p> 謝宴眉眼不動,“三日。”
“???”楞了三秒,阮卿爬起來,控訴,“早知只有三日,我今日說什么也得為洪敏點柱香,您早說啊?!?p> 她眼露祈求,“要不,再寬限幾日?”
謝宴掀了下眼角,“可。”
阮卿一肚子討?zhàn)埖脑挶镒?,有點不可置信太子竟這么好,哼哼唧唧,“真的?那寬限多少日?”
謝宴:“隨你。”
阮卿瞪眼。
“不過,等何時解決洪家,你大伯何時出獄?!?p> 嚇!
竟把大伯給忘了。
突遇抄家禍?zhǔn)?,家里人人驚慌,沒顧得上還在獄中的大伯,沒人提,她也沒想起來。
阮卿既羞又愧,那可是親大伯,她...不該忘得,“殿下,民女一定盡快完成任務(wù),絕不讓您等太久。”
總算有點樣子了,謝宴發(fā)現(xiàn)家人就是小哭包的死穴,只要涉及家人,她就會變得很正經(jīng)。
他是不是該想想今后如何為阮家制造點麻煩。
“很好,去吧。”
阮卿鄭重行禮,轉(zhuǎn)身想走,腳剛抬起又迅速落下,“不對。殿下,您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謝宴挑眉。
“洪家已經(jīng)找上民女了,那三千兩月租的事怎么說?殿下,民女每月為您燒一柱香,測得了禍福,算得了平安,包您大吉大利過好每一天,很劃算的。”
有點神棍那意思了。
謝宴氣笑了,“孤沒死呢,不用你燒香?!?p> “民女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誤會?!比钋浼钡妹昂梗е嵛峤忉尣磺澹翱傊?,三千兩拿不出來。”
“家里好幾間鋪子,還要再開點心鋪,會沒錢?”謝宴神色晦暗不明,“還是說,食盒內(nèi)的金子這么快就用光了?”
孔一,告狀是可恥的。
阮卿瞬間泄氣,聳拉腦袋,委屈巴巴。
她不走,也不再吭聲,只垂頭默默哀傷,時不時抽搭一下。
再哭,又要暈了。
謝宴胸口起伏,“沒出息!”
“每月兩柱香,一次也不能少。”
阮卿抬頭,眉眼彎彎,染了黛色眼眶溢滿笑意,瞧著一滴眼淚都沒有,她甜甜笑,“殿下英明神武,人美心善,真是民女最最崇拜的人呢!”
話是怎么好聽怎么說,神色飛揚,轉(zhuǎn)變那叫一個快。
“滾!”
“遵命。”阮卿扭腰就走,對身后謝宴擺手,“殿下萬安?!?p> 謝宴一直盯著她消失,臉黑沉沉的嚇人,鄭建安不想觸霉頭,推了孔一進(jìn)來稟告,“殿下,屬下發(fā)現(xiàn)有人盯著阮姑娘?!?p>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冷意越來越重。
“誰的人?”
孔一跪下,“屬下跟丟了,請殿下處罰?!?p> 謝宴眉眼森然,盯住他,“查。”
“是。”孔一咽了口吐沫,起身,剛想離開的時候,就聽殿下又說了句:“讓孔二去?!?p> 孔一心頭狠狠一跳,他最受不得弟弟更優(yōu)秀這事,殿下真真最善插刀子!
盛京一處宅院內(nèi)。
一人跪在地上,小聲稟報差點被人跟上的事。
陸舟眼神陰郁,一拳砸在墻頭,滿手鮮血,他卻毫不在意,低低呢吶,“卿卿,卿卿,卿卿...為何是太子?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誰也搶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