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遠(yuǎn)離男人,長命百歲
上一世,阮卿聽過一個小故事,說盛京城一戶周姓人家,繼妻以殺子為由將夫君告了,公堂上休夫的戲碼被說書先生講的精彩絕倫。
這一世,經(jīng)阮卿提醒,來的更早,更精彩。
右相王佑呈敏銳度果真不一般,那怕當(dāng)初是女兒自己死活要嫁的良人,可如今女兒吃了大虧,他自然心疼。
他本要到了致仕年歲,干脆提了日程。
早朝時,摘了官帽,顫顫巍巍跪地辭官,“陛下啊,老臣沒臉再為朝廷為您盡忠了,老臣連一個女婿都沒看清,老眼昏花看錯了人,哪有臉再繼續(xù)為陛下您做事!”
“老臣不配。”
陛下大驚,連忙詢問。
右相叩首痛哭不語。
最后,君臣兩人在朝堂上唱了一出憶往昔崢嶸歲月,君臣相濡以沫攜手共創(chuàng)山河的大戲。
“右相,如今朝堂穩(wěn)固,離不開你的功勞,你說,到底出了何事,朕為你做主。”
右相哽咽,感動不已,厚著臉皮說出了家里的丑事。
狀告女婿買兇殺人。
兇手是醫(yī)官,殺的人自然是女兒王燕肚子里未能出世的外孫。女婿一直在外養(yǎng)著情深義重的外室,卻對家里正妻無所不用其極,簡直細(xì)思極恐。
在陛下看來,原本只是一件家族內(nèi)部小事,可右相致仕前夕提了出來,他自然要給老臣一個面子,當(dāng)朝震怒,命京察衛(wèi)與京兆府衙門聯(lián)手徹查。
這一查不要緊,揪出了不少東西。
比如幾年前,周時杰前岳父原本是個富商,家里鋪子出事后被抓進牢獄,家破人亡。那些鋪子都由獨女王若梅接手,最后反而成了周家產(chǎn)業(yè)。
周時杰休妻另娶。
緊接著就是其親母孫孝娣殺前妻,親母被判秋后問斬。
再就是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周家點心鋪混入蟲卵謀求暴利案了,周時杰老父親被抓,苦主們一個個現(xiàn)身狀告,大約也得秋后問斬。
這么一瞧,他可真是死爹媽死妻子只一人逍遙快活。
哦,他還親手殺子。
下一步,是不是要殺了右相女兒王燕?
這人,也太可怕了。
各位客官別急,還有更精彩的呢,京察衛(wèi)抄家搜查罪證時,竟將他重金收買已逝吏部尚書洪濤篡改官員考評政績的事翻了出來。
陛下震怒。
王燕一紙休夫慘烈回了家。
周時杰完了。
阮卿躺在太陽底下邊吃果子邊搖頭感嘆:“男人這物種,真可怕,以后遠(yuǎn)離男人長命百歲。”
阮箏深以為然,唏噓,“幸虧母親答應(yīng)過,不逼我嫁人?!?p> 阮卿抿唇,不說話。
二姐嫁人,估計有性命之憂的該是人男方家!
大伯母高見。
“妹妹,要不咱們今日去糕點鋪子聽書吧?”
近日隨著周家事越來越精彩,阮家茶點救人的事也被人傳的懸乎。阮弘看準(zhǔn)時機,干脆請了有名的說書先生在鋪子內(nèi)每日開兩場,鋪子生意瞬時火爆。
阮箏最愛去鋪子里邊吃邊聽熱鬧。
“聽說哥哥要將旁邊的鋪子盤下來,做成茶樓。”阮卿真挺佩服哥哥,他的商業(yè)敏銳以及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只看得她眼花繚亂。
“對,這兩日就要動工?!闭f到這個,阮箏心虛看她,“小妹,你剛攢的金子又要沒了。哥哥也真是的,就不能再等等,鋪子賺錢以后再開酒樓也行啊?!?p> “時機稍縱即逝,不能等,我贊同哥哥的決定。”
阮卿招呼她,“走,咱們抱上母親新釀的梅子酒去聽書。”
阮箏大喜,她惦記那酒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有母親嚴(yán)令,總沒機會喝。
今日,定要喝個痛快。
沒想到,最后酒倒是喝到了,一起喝酒的人卻換成了狗男人。
鄭建安坐在她對面,視線上下打量,冷哼,“切磋一下?”
“少廢話,來!”
啪一聲,鄭建安將腰間刀解下,扔桌子上。
阮箏眉眼不動,一巴掌呼過去。
將酒搶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
“該你了,姐今日定要喝趴下你!”
走廊盡頭包間內(nèi),阮卿一臉怨念,任誰半路被劫道綁架,也不會高興,那怕對方是太子!
“殿下,還沒到為您點香的日子吧?”她挪挪屁股,坐的更舒服一些,“再說民女最近幾日滴血太多,身體虛弱,無法再點香了,還望殿下體恤?!?p> 謝宴不說話,只用一雙漆黑瞳孔凝視她。
阮卿原本沒感覺,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屋內(nèi)靜悄悄有點瘆人,她咳嗽一聲。
“殿下?”
有事就說,別嚇人。
“你提醒的王曦?”
“啊?”
“如不是王曦告訴右相,他也不會想到去查一個庶女婿,更是順藤摸瓜找到扳倒左相的證據(jù)。左右兩相一直是政敵,能在致仕前分出勝負(fù),右相怕睡著了都會笑醒?!?p> 什么彎彎繞繞的,真聽不懂,阮卿一雙大眼瞧他,“殿下開心嗎?”
謝宴默然。
自然,是開心的。
父皇原本也是收到了左相結(jié)黨營私的風(fēng)聲,讓他去查洪濤。
右相既然要致仕,那作為牽制他的左相自然也沒了價值,總不能讓他今后一家獨大吧?
這些話不能說給阮卿聽,瞧她傻乎乎的也不像能明白其中道理的樣子。
歪打正著吧。
“殿下,民女沒想那么多,民女只是真心想提醒曦姐姐,那個周時杰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東西?!?p> 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上一世,王燕巧合之下發(fā)現(xiàn)了周時杰養(yǎng)的外室,從而知道了肚子孩子死亡的秘密。她不動聲色暗中查丈夫,倒找出了周時杰買政績等等骯臟事。
左相致仕。
右相滿門抄斬。
只不過,她那時候遠(yuǎn)在孤島根本不清楚這里面的細(xì)節(jié)。
這一世,親手挑動命運齒輪,倒要看看誰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你父親,應(yīng)該不是自殺。”謝宴忽如其的話,驚得阮卿差點跳起來,這男人是有讀心術(shù)不成?
不然,他怎么知道她此刻正想父親。
謝宴冷眼瞧她臉色大變,心里嗤笑,針孔大的膽子,又敢來他面前糊弄。
他面上不動聲色,“不管如何,你畢竟幫了大忙,作為獎勵,今夜急襲左相府時準(zhǔn)你一起去?!?p> 什么?
他去抄家,她跟著去?
“不…不用了。這一切都是殿下的功勞,民女不敢貪功?!?p> 救命,她一個姑娘干嘛要去干男人的事?
還是大半夜!
“不想親自瞧瞧,左相到底是不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誘惑挺大。
阮卿頭搖成撥浪鼓,“不去?!?p> “哦,隨你?!?p> 阮卿差點喜急而涕,連忙道謝。
半夜時,她正抱著被子做美夢,一口咬在雞腿上。
“妹妹,快到了,醒醒?!比罟~將胳膊從她嘴里抽出來,真疼啊,小姑娘看著柔弱,嘴勁兒真大。
阮卿困得睜不開眼,“二姐,你怎么來我床上了?”
“什么床,這是馬車,快到左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