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安慰了一會兒蕭尋遠,放下了手機。
“哥哥”沈姝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喊道。
沈岸站起身去開門,“怎么了?”
門外,沈姝穿著星黛露的睡衣,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沈岸。
“哥哥,明天我和同學要去露營,你能送我們?nèi)幔俊?p> 沈姝一雙眼睛期盼中又帶著些許心虛。
“母親知道嗎?”
沈岸嘆了一口氣,知道她大概不敢自己告訴母親。
沈姝看他嘆氣,以為沈岸不同意,沮喪地低下了腦袋,準備回自己房間。
沒想到沈岸卻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去睡覺吧,明天哥哥送你們?nèi)??!?p> “謝謝哥哥!”女孩‘噌’一下抬頭,眼睛里流露出欣喜,但又想到了什么,望著沈岸欲言又止。
沈岸知道她在擔心什么,拍了拍她的頭,“睡覺去吧,我會跟母親說的。”
沈岸逆光站在門口,溫柔耐心地安慰著沈姝,直到哄著她離開。
等到沈姝離開,沈岸才進屋繼續(xù)在臺燈下敲代碼。
接近12點,客廳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沈岸深吐一口氣,仰身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眼睛周圍。潔白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似乎泛出了如同玉石般的瑩瑩之光。
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沈岸才合上電腦,打開門走了出去。
‘咚咚咚’指節(jié)在門上敲出均勻的聲響。不一會,一雙手打開了門。
“母親?!?p> 沈玉慧看見是沈岸,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什么事?”
“明天我有一個俱樂部活動,是關于人工智能的,我想把沈姝也帶上。”
“她后天還有課?!?p> “我認為這個活動會讓她比在課堂上學到的更多?!鄙虬镀届o地說。
沈玉慧看著他,半晌,露出一個笑來。
“最近在干什么?”此時,她就像一位慈愛的母親在關心自己的兒子。
“在準備一個國家競賽,”沈岸也面帶微笑地回答道,“遇到些問題,準備明天去和一些朋友討論一下?!?p> “行,去吧,看好你妹妹?!闭f完這話,沈玉慧就關上了門。合上門的前一秒,沈岸只看見她精致冷漠的面容。
沈玉慧關上門,門外的人也沒有久站,而是很快離開了。
沈玉慧重新坐回梳妝臺前,端詳著自己的臉。
鏡子里的臉無疑是極美的,微微上挑的眼尾為其增加了一分凌厲,輕輕斂眸又是另一種風情,臉蛋白皙圓潤,唇不點而朱,比之年輕時的她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
她伸手一寸寸撫摸過臉龐,摸到眼角時,細密的紋路在指腹下異常明顯。
沈玉慧的手頓了幾秒,再次摸過眼角。
她的手忽然攥緊,新做的指甲深陷進肉里,她自己卻仿佛毫無察覺般。
梳妝臺上放著一個放倒的相框,沈玉慧右手將相框拿起,左手撫摸上照片中男人的臉。男人大概二十多歲,眉眼深邃,鼻梁英挺,薄唇紅潤,意氣風發(fā),挺拔得如同一棵白松。
他身后是一望無垠的沙漠,黃沙漫天,他就像沙漠中唯一一汪清泉。
沈玉慧想起當初他們結(jié)婚時,陸鳴涯跟她一起回到安縣。那時兩人愛得熱烈,愛到認為非彼此不可,可以為了對方放棄自己的理想生活。
多么炙熱而純粹的愛戀,像一場大火,來勢洶洶地想將現(xiàn)實中的一切阻礙都燃燒殆盡。
‘滴’手機震動的聲音將沈玉慧從回憶拉回現(xiàn)實中。
她打開手機,一張照片放大在眼前。手機上的男人和照片上的男人十分相似,只是他身邊的女人不一樣。
手機上的女孩青春可愛,一雙眼睛充滿了生機與單純,一如當年的她。
沈玉慧望向鏡子里女人的眼睛,見過二十多年商場上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早已不是能夠一眼望到底的清澈。
生活總是會擺出一重又一重的困難,而再劇烈的火最終亦會熄滅,燒不盡,燒不盡······
沈岸走回他的臥室,正準備開門,身后傳來一陣輕輕開門的聲音。
他轉(zhuǎn)身,果然是沈姝。
沈姝從房間里探出一個腦袋,期待地看著他。沈岸向她點頭,又比了一個‘OK’的手勢,沈姝這才開心地縮回自己房間。
沈姝躺回床上,神經(jīng)一直保持興奮,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著沒有。
早上六點,沈姝輕輕敲響了沈岸的房門。
沈岸睡眼惺忪地打開門,一臉驚訝地看著沈姝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讓沈姝進來坐著后,沈岸去衛(wèi)生間洗漱。
沈姝坐在書桌邊,好奇地打量著書桌上的擺設。
右手的小隔臺上放著一張大合照,十分顯眼。照片上的臉龐都十分稚嫩,沈姝一眼認出站在最后一排的沈岸,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前面的攝影師,除了沈岸。
沈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第二排的一個女孩,穿著粉白色的裙子,笑得天真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