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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野獸

(10)最好的朋友

玫瑰野獸 霸王花ba 2024 2023-12-08 07:43:33

  阿芙眼里擔憂的情緒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卷翹的眼睫微微顫動,狹長的眸子垂落下來,帶著濃濃的壓迫感,“那你為什么沒有殺了他?還給他叫了救護車。”

  她撇撇嘴,兩只手鉗住女人頸側(cè)的衣料。

  “阿芙啊~”

  “我們還是朋友對不對?”

  阿芙勉強帶著笑意說,“當然。”

  但女人得了這個答案似乎還不夠,視線在阿芙白嫩透亮的臉頰上轉(zhuǎn)一圈,像一顆熟透的雞蛋,上手摸一摸?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我只有你一個了——要是你也拋棄我、不要我——”

  女人嗚嗚咽咽的哭,恐因大量失血而指尖冰涼。

  刺目的血沾染在‘熟雞蛋’上。

  平白勾起人想弄壞、弄臟她的欲望。

  艾樂樂眼底染上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手上動作微微停滯。

  她的指腹輕輕蹭著阿芙的臉頰,企圖將血擦干凈。

  可越弄越臟。

  心也越來越緊。

  直到阿芙攥住她的手。

  “那我真的就要死了呀~”

  最后一句甚至是被氣帶出來的。

  賣慘?

  阿芙垂眸,不太想直視她這雙眼睛。

  那里面的期盼與熱烈比以往更甚。

  她有些不適應(yīng)。

  “我——”艾樂樂眉心緊鎖,手掌又顫抖的穩(wěn)住那把刀,視線在阿芙身上溜一圈。

  阿芙那個比她還懺悔的姿勢叫人發(fā)笑,又叫人覺得可悲。

  我們是明明是好朋友啊~怎么會到這個地步呢?

  她唇顫了顫,“我真對不起你啊——”艾樂樂攥緊匕首柄,“當初我就是鬼迷心竅了,我以為我照做了,他就會把照片還給我——啊~吾~”

  “可那個狗東西打你的主意——”

  艾樂樂不自覺揪緊阿芙肩上的皮肉。

  阿芙沉沉閉了閉眼,企圖摁住過分激動的她。

  “你別說話了,我給你叫救護車。”

  說著,她從身側(cè)掏手機。

  “別——”

  再次握住阿芙的手,聲音有點沙啞。

  她一抬頭,恰好與艾樂樂的視線對上。

  仍舊是星星眼,閃著幾片水光。

  她哭久了。

  ·

  阿芙:“什么不用?!”

  艾樂樂臉色灰白,眼角烏青,唇角滲著一抹鮮血,“我想吃糖葫蘆——”

  “……”

  “吃了糖葫蘆就好——”

  “吃什么糖葫蘆!去醫(yī)院!”有些過分強硬。

  但艾樂樂又跟她嬉皮笑臉,又捏著吳儂軟語的調(diào)調(diào)哄她。

  “我不拔刀——就——就不流血——”

  “我就吃個糖葫蘆……”

  她輕輕去撞阿芙的肩膀,“吃了就去醫(yī)院。”

  ·

  阿芙身體緊繃,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動。

  她奪門而出,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答應(yīng)她去醫(yī)院之前先去買個糖葫蘆。

  CBD哪里有賣糖葫蘆?

  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

  又提前拿出導(dǎo)航。

  兩條腿蹬得飛快。

  ·

  可還是晚了。

  ·

  她抱著三只糖葫蘆,長袖挽上小臂,針織長裙貼著小腿晃蕩,頸間濡濕的發(fā)干了大半,揚起來,黑絲綢似的。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砰!’

  巨物落地的聲音將她拉扯得一頓。

  雙腳宛若扎根貧瘠黃土的根。

  ·

  艾樂樂背臉趴在地面上,瘦弱的身軀顯得僵直而無助,呼吸聲在阿芙聽來恍若在耳邊無限放大,一呼一吸,韻律雜亂,似斗獸場的牛,沖撞、嘶吼、又見平復(fù)。

  指甲劃過皮膚,吃得貪嘴。

  血霧彌漫,腥臭刺鼻。

  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格外粘稠。

  ·

  強烈的燒灼感刺激著她所有的感官,心臟‘砰砰砰’一下比一下用力,眼前汩汩一灘仿佛變成了黑白的墨片。

  臉上的表情痛苦萬分。

  俯下身子似乎要將整個胃里的東西倒出來。

  就像一個高壓水槍。

  那些東西有從嘴巴噴出來,還有從鼻子里出來的,火辣辣的。

  ·

  「阿芙啊,你在做什么?」

  「這是你最好的朋友?。 ?p>  ·

  她掌跟撐住膝蓋,視線從一片血淋淋抬起,正對上追上來的警察。

  耳中嗡鳴,但能清晰分辨出來救護車的長鳴聲。

  “你們怎么來的這么遲啊——”

  ·

  為什么第一時間要去怪別人?

  阿芙也被這個想法嚇一跳。

  但更可恥的是,她似乎做夢了。

  ·

  夢里她又在質(zhì)問艾樂樂好玩兒嗎?

  她的臉慘白慘白的,捂著嘴不說話。

  可她仍舊試圖從她每個表情里找出企圖心。

  一個從小被人欺負,講人緣近乎是沒人緣的小姑娘,最大的企圖心居然是找個愛人?朋友?

  難道不應(yīng)該是報仇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不應(yīng)該是生存法則么?

  接著,她又舉起那把鋒利的刀,眼眸的溫潤與渴求也瞬間變得凌厲。

  一刀

  一刀

  一刀

  翻扯的皮肉汩汩冒著血流。

  溫?zé)岬?,冰冷的,刺眼的?p>  她笑了。

  然后是一大群警察從身后撲過來,按住她,把她的臉按在地板上,兇狠狠的問她:“你為什么跟富二代交往?什么動機!”

  艾樂樂突然就不笑了,呆愣愣的看著阿芙。

  她被一直擠壓一直擠壓,‘砰’一聲爆成一灘爛肉。

  周遭警察的臉上全是烏七八糟的血塊,黏膩的滑下去,摔在地上。

  ·

  阿芙醒了。

  ·

  外面的天仍舊黑得嚇人。

  ·

  視線在白晃晃的天花板上轉(zhuǎn)一圈,然后是吊地高高得輸液袋,挨著往下是一只手撐住腦袋的任良。

  “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扎過來。

  阿芙顫了顫眸。

  ——是師娘。

  ·

  “師——師——我——”咽唾沫就像吞刀片,她說不出話了。

  白麗安慰似的搓了搓阿芙肩膀。

  “老任!”

  “老任。阿芙醒了?!?p>  轉(zhuǎn)眼任良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來。

  ‘歘’一下。

  阿芙視野里又多了個縱橫溝壑的臉。

  ·

  “你昏迷兩天了?!?p>  原來這么久了啊?

  她視線又投入到窗外粘稠的夜色中。

  “你媽媽說剛接了個活兒,暫時抽不開手?!?p>  阿芙對于母親這件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沉默的看著師母,一雙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提醒她還沒有說到重點。

  艾樂樂呢——

  艾樂樂呢——

  我最好的朋友怎么樣了?

  她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

  得多疼啊——

  她不會是死了吧?

  千萬不能啊——

  你死了,我怎么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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